宴席罷,賓客散盡。比·奇·小·說·網·首·發
興平郡主突然將曹叫到了臥室,她的地位雖然尊貴,可曹好歹也是名門之後,因此他們夫妻二人雖不是男尊女卑,可也情感深厚,不似如意郡主和柳味。
曹見郡主將自己叫到了房間,有些驚訝,不過卻不以爲意,笑道:“郡主,今日賓客可送來不少好東西,駙馬帶你去看看?”
興平郡主微微凝眉,道:“本郡主問你,你帶回來的曇香酒是從那裡來的?”
“郡主問這個做什麼。”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不是從柳味的柳家酒莊拿的?”
曹一愣,不過很快明白過來:“郡主放心好了,柳兄說過了,酒我們隨便拿,那兩萬兩銀子,他也會慢慢還我們的。”
曹說着,興平郡主突然擰了一下曹的手臂:“你這個不長進的,你去告訴柳駙馬,就說那兩萬兩銀子不用還了,算我們郡主府入的股,以後我們只要分紅。”
“這……郡主因何改了主意?”聽到興平郡主這話,曹是很興奮的,不過他還是問了出來。
興平郡主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拉曹在牀頭坐下:“我說我的駙馬啊,你還不是假笨,你是真笨啊,今天那酒的反響如何你也是看到了的,就以這種勢頭,柳家酒莊重起是一點問題沒有的,若柳家酒莊能重振,利潤豈會是區區兩萬兩銀子?”
曹將銀子給柳味用,純粹是因爲兩人關係好,這其中的道道倒是沒怎麼想,如今被興平郡主一語點醒,頓時醒悟過來,道:“還是郡主想的周到,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氣。”
離開興平郡主府之後,柳味仍舊錶現的很鎮靜,如意郡主坐在柳味對面,淡然笑道:“駙馬今天很高興吧?”
柳味看了一眼如意郡主,道:“郡主因何這樣說?”
“那曇香酒不是你柳家酒莊釀的嗎?”
柳味早看出如意郡主已經明白了一切,於是也未繼續假裝,點點頭:“沒錯,那曇香酒的確是柳家酒莊釀的,郡主若是想喝的話,我命柳叔運府裡一些。”
如意郡主倒沒有料到柳味竟然如此寵辱不驚,今天曇香酒的反響她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只怕今天之後,整個京城都將知道曇香酒的名氣,如此一來,就算不是財源滾滾來,可柳家酒莊振興是一點問題沒有的,這麼大喜的事情,柳味竟然如此平靜,當真是不簡單。
“曇香酒的確不錯,讓柳全送來幾壇吧,也不用多,我平時不怎麼喝的。”說到這裡,如意郡主突然又是淡然一笑:“你讓曹幫曇香酒揚名,除了要打開銷路外,是不是還想刺激興平郡主?”
柳味本來表現的很平靜,突然聽到如意郡主這話,倒猛然吃了一驚,他倒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個郡主看起來平和近人,可性格卻很堅毅,而且其心機,更是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
“郡主看的倒是透徹,如今柳家酒莊雖說做了起來,可兩萬兩銀子一時半會也還不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讓興平郡主心甘情願入股的好。”
如意郡主見自己猜對了,心中不由得又是砰砰跳了起來,她發現自從自己的這個駙馬失憶之後,做事跟以往大不相同,而且越來越讓自己看不透了。
“如今曇香酒雖已揚名,只是想讓京城貴族爭相去買,並不容易吧,畢竟每人知道是你柳家酒莊釀的酒?”
“這個郡主大可放心,今天過後,京城所有的人都將知道曇香酒只有秦氏酒樓有賣,其他任何地方都是買不到的。”
如意郡主是知道秦氏酒樓的,以前柳味喝醉了酒,很多次都是在秦氏酒樓找到的他。
“你想在背後操縱?”
“只是暫時的,曇香酒的名聲雖已顯,可還沒有達到我心目中的程度,既然如此,暫時讓顧客唸叨一段時間也行。”
柳味前世是經商天才,他很清楚,像酒這種東西,就算再好,可如果太過氾濫了,名聲不僅無法擴大到最大,利益也無法達到最強,所以他決定飢餓試營銷,每天秦氏酒樓只買出去一百壇酒,如此不出一個月,曇香酒必定成爲京城貴族追捧的東西。
到那個時候,若是再散播出去曇香酒是柳家酒莊釀製,那麼各大酒樓客棧必定蜂擁而至,只有到了那個時候,纔是真正賺錢的時候。
如意郡主並不明白飢餓式營銷,不過越少的東西越有人追捧她卻是明白的,而明白之後,她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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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晉王趙光義雖然是開封府府尹,可因爲有晉王這個身份在,所以平時並不住在開封府,此時的晉王在自己的書房,書桌上放着一罈酒,酒開着,整個無妨都飄着淡淡酒香。
“蘇先生,看來我們小瞧這柳味了,他竟然在釀酒上,也能釀出新意來。”
書房旁邊坐着一中年男子,正是晉王的謀士蘇另看,蘇另看淺淺飲了一杯,道:“此曇香酒香味醇且綿長,飲後脣齒留香,回味無窮,當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蘇另看只評酒而未評人,可晉王對他的意思已全然明白。
“以蘇先生來看,該如何收服此人呢?”
蘇另看淡然一笑:“此人做生意上很有一套,短短几天時間裡,整個京城的人已經全都知道了曇香酒,每天到秦氏酒樓排隊買酒的人能從街頭排的街尾,想必過不了幾天,很多人都將知道這曇香酒出自柳家酒莊了!”
說到這裡,蘇另看話鋒一轉,道:“至於如何收服嘛,這倒也是件簡單的事情,等就行了。”
“等?何意?”
“等時機,也等他看到王爺的誠意,等他看到王爺的實力,這樣的人是聰明人,他很能明白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句話的。”
晉王聽完微微凝眉,欲言,又止。
夜深,香千里酒莊。
如今整個京城,酒莊最大,生意最好的就是香千里酒莊,他們憑藉着雄厚的實力和高品質的醇酒,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裡便整垮了京城很多家酒莊,其中包括柳家酒莊。
香千里的東家姓霍名成,是個四十歲左右微微有些發胖的男子,他是個經商經驗十分豐富的人,因此在曇香酒傳遍京城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了危機。
而如今爲了應對這場危機,他在等一個人。
夏末時節,蟬鳴已經變得稀落了,偶爾吹來的風也帶着絲絲倦意。
這時,霍成的窗外突然傳來三聲呱呱呱聲,霍成聽到聲音後從椅子上猛然坐起,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黑衣人一閃身進了屋內。
黑衣人出現之後,霍成突然向那人行禮:“見過向左使。”
黑衣人微微頷首:“免禮。”
霍成請黑衣人坐下,道:“不知向左使可曾打聽到消息?”
黑衣人點頭道:“秦氏酒樓的曇香酒是從柳家酒莊進的,此酒我已品嚐過,比之你們香千里酒莊的千里香毫不損色,宗主已有命令,就以以前的老計謀對付柳家酒莊,先用低價狠狠的壓他們,如果毫無進展,就……”黑衣人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霍成眉角微凝,而後連連應道:“向左使放心,屬下明白怎麼做的,還請向左使向宗主多多美言幾句。”
黑衣人嘿嘿笑了兩聲:“你把事情辦的漂亮了,宗主自然會念你的好。”
說着,黑衣人推門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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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六月十五興平郡主生日之後,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曇香酒的好喝。
每天到秦氏酒樓買酒,打聽這酒從何處進得的人不計其數,秦雲得了柳味囑託,自然是不會說的。
本來時常冷清的秦氏酒樓,現在每天早上都擠滿了搶購的百姓。
秦雲對此很是興奮,秦氏酒樓生意好了,她自然也就跟着賺了不少錢,只是她很不能明白,爲何這麼好的酒,柳味卻只允許她每天賣一百壇呢,而且還不準說出柳家酒莊的名字來?
而就在曇香酒賣的大好的時候,香千里酒莊這裡卻開始降價了,本來每升酒二十文,現在成了每升十八文,這對京城裡的其他酒莊來說,可謂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只是他這邊降價,秦氏酒樓的生意該怎麼好還是該怎麼好,這裡每天只賣一百壇,酒又好,豈是其他酒便宜,別人就不去買的?
曇香酒好像根本就沒準備跟千里香酒競爭,香千里酒莊忽而降價,不僅對秦氏酒樓和柳家酒沒有造成威脅,反而讓自己的酒莊損失了不少。
當霍成發覺這點的時候,香千里酒莊的酒已經賣出去不少了。
霍成很是憤慨,最後不得已將酒價又給提了上去,雖然這樣做有一種給人待價而沽的感覺,可此時的霍成卻是顧不得這些了。
而就在霍成剛剛把價格給調上去的時候,整個京城的人,全都知道曇香酒出自柳家酒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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