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話罷,薛居正就覺得臉上有的掛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趙匡胤望向柳味,道:“柳愛卿可有什麼良言?”
柳味淺淺一笑:“聖上,屬下覺得,李煜是要放回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在微臣看來,至少也得等過了上元節才能放他回去。”
聽到柳味這話,趙普和薛居正等人都有些不解,自然是要放回去,那又何必分時間?
“爲何要等到上元節才放他回去?”
“因爲那個時候放他回去對我大宋最是有利。”
“有利?”
柳味頷首:“微臣暫時只能說這麼多,具體是怎麼回事,只怕要等到了上元節後才能夠知曉。”
見柳味這麼神秘,衆人都覺得難受,不過趙匡胤現在暫時也不想李煜回去,因此就點了點頭:“好,就按照柳愛卿說的辦,等過了上元節後再做定論。”
離開皇宮之後,趙普跟柳味坐了同一輛馬車。
對於柳味向自己表示感謝的事情,趙普以及明白,因此倒也沒有什麼忌諱。
兩人坐上馬車之後,趙普有心不解的問道:“柳駙馬,你爲何說要等到過了上元節再放李煜回去?”
柳味笑了笑:“因爲聖上並不想這麼早放李煜回去啊。”
趙普搖搖頭:“柳駙馬也學壞了,在我跟前還玩這些把戲,聖上是不想讓李煜回去,可如果李煜不回去對我大宋不利,聖上還是會放他回去的。”
說到這裡,趙普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是覺得上元節後,石守信能夠解決北漢和遼人的攻擊,到時我們大宋可與南唐一戰?”
柳味笑了笑:“丞相大人只說對了一半。”
趙普眉頭微微一凝,忽而明白,道:“不錯,不錯。還是柳駙馬想的長遠,是應該等過了上元節再放李煜回去。”
兩人都是聰明人,柳味這麼一說,趙普便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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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汴京城的風更寒了些。
柳味在書房閒坐,柳全急匆匆跑了來。
“少爺,您讓調查的事情老奴給您調查清楚了。當初說吃了管姑娘的包子中毒的人叫靳飛,本是汴京城一客棧的普通夥計。可自從管姑娘賠了他錢財之後,現在的他竟然在汴京城開了一家客棧。”
“靳飛?”柳味反覆唸了幾遍這個名字,而後點了點頭,吩咐道:“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幫忙去找一下管青衣的去處。”
柳全領命,而在柳全離開之後,柳味將大牛和花瓊仙給叫了來。
兩人來到書房,柳味便對他們說道:“今天晚上我需要你們跟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殺人。”
“殺人?”大牛愣了一下。
“這有什麼難的。我花瓊仙殺的人可不少。”花瓊仙倒是無所謂,他本是女巫宗的人,殺人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
大牛見一個女人都能這樣,頓時也豪氣起來:“大人讓殺誰,大牛就殺誰。”
柳味頷首:“好!”
黃昏褪盡的時候,天色暗淡下來,整個汴京城突然安靜了下來。那些店鋪都沒了生意,因此早早就關門打烊了。
靳飛是個胖子,很胖很胖的胖子,此時的他正在覈算今日的收入,兩名夥計一邊搓手一邊掃地抹桌子,而靳飛在算賬的時候。會時不時的望向那兩個夥計,並且告訴喊道:“都麻利點,這般磨磨唧唧,什麼時候能幹完?”
每當他這樣訓斥自己夥計的時候,心中就有着些許得意,半年前他也向他的夥計那樣,不管炎熱還是寒冷。都必須爲了生存拼命的工作,可現在他只需要坐在這裡算賬就行了。
兩名夥計心中雖然怨恨,可卻不敢多言,連連把地掃乾淨桌子搽乾淨後,這才急匆匆跑來向靳飛稟報,靳飛看了一眼,指了指不遠處的桌腿:“那裡還有菜汁沒擦乾淨,扣你們半天工錢,廚房還有剩飯,去吃吧。”
兩名夥計相互望了一眼,想要發作,可最後卻只能忍下來。
看到那兩名夥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靳飛心中更得意了,他把賬目算完,夾在腋下便向後院走去。
可他剛進自己的臥室,便突然驚了一下。
“你……你們是什麼人,好大膽子,竟然敢私闖民宅?”靳飛肥胖的身子此時顫抖着,他有點生氣,還有點害怕。
他的臥室有三個人,三個來者不善的人。
柳味就坐在靳飛的臥室喝茶,見靳飛來了,冷冷一笑:“我是來算賬的,幾個月前,你是不是誣陷了管青衣管姑娘?”
一聽來人提及管青衣,靳飛突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他有些害怕,轉身要逃,可他剛轉身,大牛已是一腳踏出,拎起他肥胖的身子就把他給拎到了柳味跟前。
靳飛很胖,平時他自己走路都覺得很困難,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名大漢竟然能夠輕易將自己拎起來。
“話還沒講清楚,這麼急着走幹什麼?”
靳飛突然給柳味跪了下來:“柳駙馬饒命,小民可沒有誣陷管姑娘,是因爲她的包子真的有毒,不然小的又怎麼可能中毒?”
柳味眉頭微微一凝,他可不想跟這個胖子在這裡浪費時間。
“給你兩個選擇,一說出實情,本官倒有可能饒你一條性命,二,堅持不說,本官讓你嚐盡折磨之後再殺了你,選吧。”
這是一個令人難以抉擇的選擇,但無論是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靳飛微微擡頭,渾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後便開口道:“請柳大人饒命啊,其實……其實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才誣陷管姑娘的。”
柳味頷首:“受何人指使?”
“學府書院的慕容博,幾個月前,慕容博突然找到小的,說如果我願意假裝中毒誣陷管青衣,他就給小的一百貫錢,因爲慕容博在大理寺有人,因此那管姑娘被小的陷害之後,只能傾盡家產與小的私了,小人得了錢財,就在此開了家客棧。”
靳飛說完,又是連連跪下磕頭求饒。
柳味則繼續冷冷道:“你可知管青衣去了哪裡?”
靳飛搖頭:“管青衣傾盡家產之後,就離開了京城,具體去了哪裡,小的也是不知。”
在靳飛說完這些話後,柳味揮了揮手,而就在他這麼一揮手間,花瓊仙已經出手,一刀結果了靳飛性命。
“這種惡人,死了活該。”花瓊仙殺了靳飛之後,冷冷道。
柳味點點頭:“像他這種人,實在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上的,不過幕後黑手是慕容博,而他對付管青衣一定是因爲本官曾經幫過管青衣,他拿本官沒有辦法,於是便趁本官離京之際,陷害管青衣,他既然敢這般欺凌弱小,而管青衣又是因爲本官遭罪,那本官就絕饒不了他。”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衝進學府書院,殺了慕容博。”在花瓊仙看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打打殺殺所不能夠解決的。
柳味微微搖頭:“慕容博到底在京城還有點勢力,就這樣殺了他容易引起朝廷重視,他既然知道陷害人,那我們爲什麼就不能陷害他呢?”
說到這裡,柳味向大牛揮了揮手:“扛上屍體,我們去學府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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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的時候,可以說是學府書院最爲熱鬧的時候了。
雖然因爲慕容博開青樓的事情學府書院被關,但因爲這個時代尊師重道的關係,年關的時候很多書生還是會來這裡看望一下慕容博的。
雖然他們不會待的太久,甚至不會跟慕容博說什麼話。
他們可能只是來這裡緬懷一下曾經在這裡讀書的歲月,然後跟一班朋友攜手遊一遊故居。
幾名書生在前面走着,後面的幾個書生則在討論詩詞,亦或者是下一此科舉可能出什麼題目。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一名書生突然驚叫了一聲。
驚叫帶着恐懼,後面的幾名書生見此,連忙跑上前去:“怎麼回事?”
“屍……屍體……”一名書生指着牆角那一堆雪旁,此時雪已融化,一具屍體的上半身露了出來,而下半身還埋在雪裡。
其他書生看到那具屍體後,也都驚慌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報案,快報案!”
開封府的人很快來了,並且一衆衙役控制了學府書院的人,慕容博很震驚,自己的學府書院怎麼會出現一具屍體?
開始的時候他不停的辯解,可當他看到那具屍體是靳飛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就是深深的後悔,他後悔當初陷害完管青衣後,沒能親手殺了靳飛。
殺人要除根。
負責審案的是沈探,他在檢驗完屍體後,便凝起了雙眉,死者是被人一刀結果了性命的,能這般利索殺人的,一定是個高手。
可慕容博顯然不符合這點。
不過沈探到底跟着柳味學過一些探案手法,因此在他覺得事情可疑的時候,便命人調查死者的身份以及死者和慕容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