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好消息與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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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下,王晨帶領軍中高級將領進到真定府。

進到真定府後,王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下令在城內和城外多處地方放糧賑救百姓。

所幸金人大部在外城被殲,真定城又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攻破,城內堆積如山的糧草沒有被毀。這些糧草,足夠供應金軍的五六萬人馬食用兩個月,王晨拿這些糧草來救急,也能支撐比較長的時間,畢竟後續的糧草在不斷運來,軍中將士也隨身攜帶一字日子的軍糧。

在看到賑糧行動在有條不紊地展開後,王晨這才放了心,回到被設爲臨時元帥府的原真定府官衙內,聽宗穎及其他將領彙報軍情。

宗穎也馬上向王晨報告了他急襲真定府的戰鬥經過。

後半夜時分,接到王晨命令的宗穎,率一萬五千騎軍快速北進,並在天亮之前抵達真定府下。

在抵達真定府下的時候,宗穎先令軍中那些會女真話的軍士,身穿女真人的服裝,在城下叫門,說是他們被宋軍追擊,馬上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在喊話的時候,宗穎也令軍士潛到城門下,準備以隨身所帶的炸藥轟開城門。誰也想不到奇蹟輕易就出現,城頭上的守軍沒分辨仔細,就打開了城門。

城門打開,城外的宋軍軍士一窩蜂似的衝進了真定府內。真定府內只有數千老弱病殘的金軍留守,如何能抵擋住萬餘宋軍精銳的突襲。很快,真定府幾個方面的城門都被宗穎的人馬攻佔,在天亮後,宗穎已經盡殲真定府內的金軍,將整座城池控制住。

如此輕鬆地攻取了真定府,非常出乎宗穎的意外。不過城池被攻佔,那戰略目的也達到。宗穎對此也一概接受,並馬上佈置防務,以免金人回師或者援軍抵達時候同樣被打一個措手不及。擔心的事最終都沒發生,在報告王晨他已經率軍輕取真定府後,宗穎很快就收到昭合所領金軍被盡殲的通報。

真定府的數萬金軍守軍被殲,城池被佔,這一切發生在一個晚上加半個白天之間。讓宗穎心裡有些飄飄然,他覺得很快就可以收復河北諸鎮,大宋丟失的所有河山光復之日也不會太久。

因此他在向王晨報告了軍情後,馬上建議,儘快攻打太原和中山府。

宗穎建議王晨,分兵攻打太原府和中山府。我軍現在兵力還是足夠的,而金軍從國內來的援軍還沒這麼快就抵達,應該趁這個時候,儘快將兩府攻下。

對於宗穎的提議,王晨並沒馬上表態,這場戰役的所有戰況還沒統計好,往太原府及中山府方向打探情況的探子。也沒發回最新的情報。他要依據最新情況才能下新的決定。王晨可是一再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因爲取得了幾場戰事的勝利,就自大起來,無視金人戰力比我軍出衆這個事實。

要是急於求功,說不定會樂極生悲。

昨天晚上的戰況也在傍晚時分交到王晨的案頭,看到這份戰果的統計,王晨暗暗皺眉。

王彥的“八字軍”在金人襲營時候損失慘重,傷亡約三四萬人。許多人是被燒死在帳內的,而一些軍士在金人襲營時候,放棄抵抗逃跑,不知所蹤。

王彥所率去追剿昭合殘部人馬約一萬五千人,收集散步後,又得五萬餘人,其餘不是戰死就是潰敗。以此估計,在此戰中損失的“八字軍”有六萬餘左右。其他各部加起來的傷亡人員約有一萬五千人,陣亡者約五千人。殲滅加俘虜的金軍約五萬餘人,當了俘虜的金軍約三萬五千人。從人員傷亡的統計上看。我大宋軍隊損失的人員比金軍要多,這是每場戰事下來差不多的結果,讓王晨挺是鬱悶。

王晨不接受女真人體能與素質比漢人要好的觀點,他覺得只要紀律嚴明,軍士訓練有素,單兵能力上,漢人不比任何遊牧民族差,看看唐朝貞觀三年以後的幾十年內,大唐騎軍橫掃草原大漠的情況就可以得出這一結論。

此戰大宋軍隊的序列中共損失了七萬人左右,雖沒導致元氣大傷,但也讓王晨有點擔心。到底是數萬個鮮活的生命,不是幾萬頭豬,他的幾十萬人也也是經不起這樣的損失的。而且此戰後,全軍將士都很疲憊,因此王晨並沒支持宗穎不作休整,馬上分兵攻打太原府和中山府的建議,而令全軍在真定府一帶休整。並令廂軍和民伕抓緊時間運送糧食和火藥到真定府。

真定府附近有幾十萬軍隊,還有數萬百姓,需要的糧食非常多,王晨要作長遠的打算。

那些被金人擄來的百姓,王晨在發給他們一定數量的口糧後,讓他們各自回家鄉。真定府到底還是前線,以後說不定還有戰事發生,太多百姓在這裡,會影響軍隊的調動的。

真定府距大名府有近千里路,距黃河北岸的糧食物資中轉站相州也有六百餘里,隨着路途的延伸,武器彈藥及糧食等戰略物資的運送越加不方便。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糧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於王晨這個差不多主要靠“火藥”這種厲害武器取勝的統帥來說,要是火藥沒辦法及時運送到,那他不知道如何打仗了。因此他對糧草及炸藥運輸的關注度遠比一般將領來的重,在這些物資特別是炸藥沒準備充分時候,不會發動下一場戰役,除非被迫。

很多時候,好消息是不會連續來的,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王晨命令將士們在真定府一帶休整,並做攻打太原的準備時,從相州傳來壞消息,說兩艘運送炸藥的船隻在黃河中不知何因發生爆炸,其所載的兩萬多斤炸藥及千多枚“飛雷炮”被毀。

這兩萬多斤炸藥及“飛雷炮”是在從滑州運到大名府後的途中發生爆炸的,當時運送火藥的船隻共有四艘,兩艘運載量最大的樓船發生爆炸,另外兩艘裝載量稍小一些的戰船倖免於難。

兩萬多斤炸藥,六百餘個炸藥包及一千多具“飛雷炮”,讓王晨心痛不己。他馬上斷定,這是金人破壞之故,因此馬上飛報朝廷,要朝廷嚴查此事,並保證後續的火藥供應。

不過王晨也知道,損失的這兩萬多斤火藥是非常難補充的,即使能生產出來,補充足這數量至少要半個月以上。“飛雷炮”的打造更加麻煩,畢竟這是要工匠們用鐵水打造出來的,製作要求也不低,而且被毀的這些已經運出了一半路程。還好從大名府及相州運送出來的火藥及飛雷炮已經在往北的路上,這些物品足夠王晨攻打太原和中山府。

但不好的消息接着而來,完顏宗翰與完顏杲親自率領人馬南下,距此已經不遠,準備救援太原府和中山府,並且反攻真定府。

完顏杲及完顏宗翰所領的救援人馬約有三十五萬,其中十六萬左右是女真騎軍,其餘是僕從人馬。在王晨收到消息的時候,完顏宗翰與完顏杲所領之軍距太原府不過八百餘里,距中原山不到五百里。這份情報發出來,到王晨手上,至少要三四天的時間,這三四天時間內,金人至少可以前進兩三百里。

王晨自然不願意看到金軍大量援軍抵達才攻打太原和中山府,但他現在兩頭不能兼顧,不敢分兵攻擊。他清楚,要是一路失敗,那此次北伐利用金人策略連續失誤取得的成就會丟失大半,太原相對來說比中山府的地位更重要,他決定,不管折彥質和張浚的人馬有沒有抵達太原,他都要儘快攻打太原,爭取利用優勢兵力及數量不少的火器,轟爛太原城。

在召集將領商議軍情後,王晨也馬上下達了集中全部力量攻打太原的命令。

真定府距太原約四百五十里路,大軍行進需要七八天的時間,在做出這個決定前,他已經命令步軍先行開拔,五萬人馬先一步踏上攻打太原的行程,如今他們出發有三天了,估計行程有一兩百里。在下達了集中全部力量攻打太原後,王晨也陳淬、韓世忠、岳飛、王德、張憲幾將率騎軍,快速西行。

一時間,真定府一帶車轔轔,馬嘯嘯,到處是軍士整裝出發的場景。宗穎被王晨留下鎮守真定府,王晨相信,即使金人反攻,留在真定府的三萬禁軍及六萬廂軍也能足夠守住這座並不大的城池。

在王晨率軍離開真定府的時候,他終於接到了一個好消息,張浚派人傳來消息,說他所領的川陝軍已經行至距離太原城約七百里的地方,沿途遇到金人的抵抗很小,正快速行進當中。看日期,張浚發出這份戰報的日期是在五天以前,那以大概行進速度計算,張浚部現在距太原只有兩三百里,與王晨所領人馬的距離差不了多少。有幾十萬人馬從西側圍攻太原,王晨對攻取太原沒太多擔心了。

但就在王晨率軍離開真定府兩天,行至距太原約三百里的地方,他卻收到了從已經抵達太原城的趙桓傳來的“詔令”,命所有大宋軍隊停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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