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東門和西門雖然被攻破,但城內剩餘金人的抵抗卻依然非常強烈,但面對優勢兵力的大宋軍隊攻破城池,守城的金軍大勢已去。在頑強抵抗了幾個時辰後,南門陷落。天近半夜的時候,負責守衛北門方向的完顏拔離束,最終支持不住,選擇了突圍。
但面對大宋軍隊幾重的圍困的阻擊,完顏拔離束使勁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突出重圍,最終力戰而死,不過死在完顏拔離束刀下的大宋將士也有十數名。
完顏銀術可和完顏拔離束兄弟先後陣亡,剩餘的金軍如何還有戰力,全都選擇了投降。
攻打太原城的全部戰役在第二天中午時候結束,鎮守太原城的八萬金軍除數千人逃出包圍圈外,其他人馬不是被殲就是被俘。
太原之戰打的這麼輕鬆,戰果如此之大,誰都沒想到。
不過有兩點原因是任何人都不會否定的:一是東門意外被炸塌;二是西門方向張孝純的內應。沒有這兩重因素,即使能攻破太原城,那會困難很多倍,付出的傷亡也會很大。從戰力上來看,完顏銀術可和完顏拔離束所領的太原守軍比其他金軍都要強一點,抵抗意志也更強烈,即使在完顏銀術可意外陣亡之後,完顏拔離束依然率軍在北門方向苦戰很久,導致我大宋軍隊傷亡慘重。
據戰後統計的數字,我攻城的人馬傷亡數量在三萬人左右,其中陣亡的有一萬餘人。這是在東門意外被炸塌,張孝純作內應的情況下付出的代價。要是沒有這兩個因素,那付出的代價會成倍增加。
東門之戰的功勞被大部記到韓世忠的頭上,張孝純的功勞也不小。
王晨在戰事基本結束後,也以急報的方式將太原的戰報送往開封,併爲韓世忠和張孝純請功。他同時晉韓世忠爲前軍都統制兼河北東路按撫使,將此任命上報朝廷等待批准。他在替張孝純請功的奏本中將情況都說明了,希望朝廷赦免張孝純之功。繼續委其爲太原知府,負責戰後安撫事務。
終於有了一個揚眉吐氣的戰功,韓世忠沾沾自喜,對王晨的提攜也是非常感激,一再表示,接下來的戰役會有繼續的表現,不讓王晨失望。
張孝純自被迫歸降金人後。心裡負擔一直很大,早就有了一死以謝國人的念頭。在太原被攻下後,他心裡的顧慮消除了,死志也更加強烈。但在王晨明確和他說了已經上表朝廷,爲他請功,並希望朝廷赦免他的罪行。讓他繼續主持太原事務後,張孝純百感交集,放聲大哭。他也明白地告訴了王晨,他已經心灰意冷,想一死以謝國人,爲太原十數萬死難的軍民贖罪,並希望王晨另委他人主持太原事務。但最終在王晨苦口婆心的勸慰下。答應繼續主持太原事務,直到太原一帶的情況恢復正常。
在全面肅清殘敵後,王晨也馬上下達命令,修葺太原新城,並規劃修復太原舊城,以恢復太原北方重鎮的地位。
修復太原新城是迫不急待要完成的事,因爲金人的援軍馬上就要抵達太原附近,要是沒辦法很快恢復太原城的防衛功能。那應對金軍援軍的攻擊時候,抵抗起來就會倍感吃力。有了緊城作屏障,依優勢兵力,那仗就好打多了。
王晨也馬上召集衆將議事。
“各位,據探報,完顏宗翰親領的援軍距太原城只有不到兩百里的路程,明天傍晚可能就會抵達。其部人馬有十萬餘,全部都是善戰的騎軍,其中過半是精銳的女真騎兵。而我軍已經成了疲憊之師,炸藥幾乎用盡。要想在與完顏宗翰的人馬交手中佔上風,難度非常大,因此我們要小心應對!”王晨說着,環看着帳內諸將,問詢道:“今日召集諸位商議軍情,誰有好的應敵之策,儘可以說出來。”
“元帥,我有一計!”虞允文第一個站出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們可以將太原將已經被我大宋軍隊攻佔,完顏銀術可和完顏拔離束兄弟被殺的消息傳給金人,讓他們不敢肆無忌憚的攻擊。同時集中所有炸藥,埋設在金人進攻太原必經之地,給予其一個迎頭痛擊,如此幾招下去,說不定完顏宗翰會知難而退,不敢再攻太原城。那時候我們趁勢追擊,說不定能再重創完顏宗翰部。”
張憲馬上站出來支持虞允文的提議,“元帥,虞參謀官說的在理,完顏宗翰是爲了救援太原而來。要是知道太原已經陷落,那他肯定會擔心再遭重創,說不定會停止前進的腳步。要是再被伏擊,那他會更加忌憚,說不定就會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甚至會陷入混亂。這個時候,我軍集中優勢兵力偷襲,那金軍很可能全線潰敗。”
兩人都是年輕,行事喜歡冒險,又得連續勝利的鼓舞,因此所提的計劃都是帶着冒險精神。
不過他們的計劃卻並沒有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包括韓世忠、陳淬等資歷較老,年歲較大的將領,都覺得應該避完顏宗翰部鋒芒,不應該主動出擊,而是要依託新太原城據守,利用堅城與完顏宗翰的人馬打消耗戰。我方人馬已經很疲憊,要是主動出擊,即使在兵力上佔優勢,但依然沒有勝算把握。
但虞允文卻不認同韓世忠、陳淬等“老將”的意見,認爲長途而來的金軍一樣是疲兵,狀態很可能比我方人馬還差,而且金軍是倉促動員,各方面準備工作遠不如我軍。我軍在連續大捷後,士氣正盛,應該利用這些優勢條件,再給金人一個下馬威,不一定要將他們重創,而是儘可能將他們嚇走。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虞允文不經意間說出了王晨時常掛在嘴邊的至理名言。
隨着虞允文的解釋,他的觀點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可,岳飛站出來,有條件地支持其建議:“元帥,末將認爲虞參謀官之建議可行,只要安排得當,倉促而來的金人不一定會料到我軍會主動迎擊,並設伏。只要給金人贊成壓力,那他們就不敢放心大膽地前進,畢竟現在的太原已經落入我軍之手。”
岳飛這樣表示後,有一些將領也表達了相似的觀點,他們認爲,可以派出支精銳的人馬,利用太原附近有利的地形掩護,用剩餘的炸藥伏擊金人,只要伏擊得手,那肯定會讓完顏宗翰害怕,暫緩增援的步伐,甚至就此止步也不一定。最終王晨認可並採納了這個建議,同意遣一支精騎,主動迎擊完顏宗翰部。不過他並沒有馬上決定由何人領軍,而是當衆問詢:“誰願意領軍伏擊完顏宗翰部?”
岳飛第一個站出來請命:“元帥,末將願意率軍迎擊完顏宗翰,並願立下軍令狀,要是出戰失敗,甘願接受任何處罰。”
陳淬、韓世忠、張憲、曲端、李彥仙、趙立等將領也都站出來,表示他們願意率軍迎擊增援太原的完顏宗翰部。但最後王晨還是將這任務交給了岳飛。“岳飛,本帥交給你一萬五千精騎,還有五千斤炸藥,你務必要將完顏宗翰的人馬阻攔在太原以遠。”
完顏宗翰的這十餘萬精騎,王晨絲毫不敢大意,他也不想現在就與其正面衝突,畢竟現在軍中彈藥快用光了,後續的炸藥還沒運送到這裡。要與完顏宗翰的主力再次決戰,最好再等一等。現在着急的應該是金軍,而不是我大宋軍隊。接下來的仗,應該按我方的節奏進行,而不能跟着金人的節拍走。
岳飛大喜,馬上應命去做準備。而王晨也令陳淬、韓世忠、曲端幾將,各率麾下騎軍和步軍,準備在萬一岳飛作戰不利的情況下,增援支應,避免形勢惡變。命令下達後,各將都去做佈置。
諸將離去後,虞允文依然呆在王晨的帥帳中。
“彬甫,你覺得此次主動迎擊,能不能擊敗完顏宗翰的人嗎?”
“要想將完顏宗翰的十萬精兵徹底擊敗,難度非常大,除非再出現奇蹟,此次嶽鵬舉率軍主動迎擊,能阻滯金人的前進步伐就算是成功。不過依卑職所想,完顏宗翰應該不會馬上停止前進。太原雖然被我軍攻佔,但完顏撤離喝的幾萬人馬還在太原以南,這部人馬他肯定想解救。”虞允文說着走到地圖前,指着隆德府方向說道:“如果完顏宗翰不率軍解救,那我軍牢牢佔據了太原後,也就斷了完顏撒離喝的歸路,即使這部人馬依然能守住隆德府,那隻要我部人馬南下,不攻而圍都能困死他們。”
“說的不錯!”王晨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只要能阻攔住完顏宗翰的步伐,那完顏撒離喝部就成了困獸,再也沒辦法逃脫。哈哈,當初完顏撒離喝不願意率軍回撤太原,不願意歸於完顏銀術可麾下,現在只能當我們的餃子餡了。希望從今以後,太原以南,再也不會出現金人蹤跡。”
“元帥,只要我們這次能擊退完顏宗翰的增援,那你的目標一定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