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唐魅魔2.0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老李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看蹦蹦跳跳的李象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而李明達一邊歡快地跳着,一邊嘴裡還在念念有詞:“小皮球,架腳踢,馬蘭開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這是什麼奇怪的歌謠?老李腦袋上蹦出一個問號。
他當然不知道,這可是後世跳皮筋兒專用的歌謠。
跳皮筋的步伐也是由摩斯密碼演變出來的,後面的幾組數字分別是軍事單位通信郵箱的代號,比如二十八號信箱二五六分箱,二十八號信箱二五七號分箱……
李象正跳得開心呢,忽然就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他一擡頭,就對上了老李那張漆黑的大臉。
“你這小子,天天不知道教你姑姑點好!”
看到李世民到來,綠蘿和連翹連忙行禮。
老李衝她們倆擺擺手,示意照舊陪公主玩兒。
“阿翁您要是吃醋了就直說。”李象反脣相譏道。
李世民一哽,把李象放在了地上。
這個逆孫,真是不噎死人不償命啊!
“孫真人說,時常活動的話,對姑姑的身體也好。”李象笑着對李世民介紹道。
“是嗎?”老李哼哼了一聲,但也沒有說什麼。
看到女兒如此活潑快樂,他也是發自內心地高興。
“孫兒離開東宮之前,聽阿耶說今天朝堂要有大事發生。”李象看着李世民問道:“結果如何?”
“結果尚可,山東士族積蓄十多年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清除出朝堂。”李世民拈着鬍鬚,語氣十分暢快。
李象瞅瞅他問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李世民伸手在李象的腦袋上盤盤,又看向李明達正在蹦的皮筋兒,眼中的躍躍欲試顯而易見。
李象眼尖得很,當然看得出李世民眼中那渴望。
爲了不讓偉大的天可汗陛下去下場玩小女孩子玩的遊戲,李象決定給他找點別的事情做。
正巧李承幹兄弟三人聯袂而來,過來探望李明達,李象心裡也做起計較。
經過這麼幾次合作,李承乾和李泰的關係也稍稍有所緩和,至少在一起的時候還能有說有笑,不像之前那樣傲嬌了。
“兕子的身體真是大好了。”李承幹看着李明達,感慨地說道。
李泰也頷首道:“多虧孫真人醫治,不然的話,唉……”
“就獨孫真人有功勞,我尋《傷寒雜病論》沒有功勞?”李承幹傲嬌地仰着鼻孔。
李泰回給他一個呵呵的表情。
讓我誇你?做夢吧伱!
見到三位兄長過來,李明達停下跳皮筋的動作,走過來和三人見禮。
“兕子現在可比當初快樂多了。”李治的語氣有點酸酸的,當初李明達和他一起在立政殿時候,可沒見她如此活潑。
難不成象兒真的有什麼魔力不成?李治有點撓頭。
或許李象真的隨李世民吧,新一代大唐魅魔了屬於是。
李明達咕唧一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衝着站在李世民身邊的李象眨眨眼睛。
“今日倒還是咱們父子四人第一次同心協力,共同去促成一件事。”
李世民的語氣很輕快,他看着三個兒子,笑着說道:“若是你們阿孃能夠看到,想必也會含笑九泉了。”
到了今天,老李也算是有了一點死後去見長孫皇后時的底氣。
還好,亡羊補牢爲時未晚,現在的幾個孩子又有重新團結的趨勢了。
多虧了象兒啊……
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老李情不自禁地伸手揉捏起李象的腦袋來。
該說不說,李象的腦袋手感還真不錯,老李揉着揉着就有點忘神了。
李治在一旁總覺得老李這麼誇有點不太合適,今天其實就是他爹李世民和兩個兄長一起圍獵世家而已,他充其量是喊六六六的存在。
“象兒時常和我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李承幹讚許地看了一眼李象,也不忘給兒子賣個好:“孩兒聽後,也是感觸良多。”
“說的好啊!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李世民重重地點頭:“若是你與青雀還有稚奴三兄弟齊心協力,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呢?”
李承乾和李泰對視一眼,礙於李世民在面前,所以沒有哼一聲別過頭去。
“要不……阿翁。”李象忽然提議道:“其實我這有個比較有趣的遊戲,只不過剛纔人手不夠,所以只能帶着姑姑跳皮筋。”
沒等李世民說話,李象繼續說道:“這個遊戲能夠鍛鍊身體,有益身心健康。”
“哦?”李世民一下就來了興趣,剛纔他是真想上去跟着李明達蹦兩下。
老李一是比較有童趣,這一點從喜歡滿宮追兔子就能看出來;二是大唐現在就很流行跳舞,宴會裡喝高了你不上去舞扎兩下,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唐人。
我大唐自有國情在此了屬於是。
但李象畢竟不太適應,所以有點見不得老李上去尬舞。
再說了,那是小女孩兒們玩的遊戲,老李一個老梆子上去玩多少有點不合適了。
只是看到阿翁如此有閒情逸致,他也不好拂了對方的意思。
李象從懷中摸出口袋一枚,裡面還是縫的之前榨油時曬的幹黃豆。
“喏,不如打口袋。”李象笑着說道。
“打口袋?”李世民看着那不起眼的口袋,又看看綠蘿和連翹正在抻着的皮筋兒。
嗯……感覺不如尬舞。
“阿翁,打口袋可比皮筋兒好玩多了。”李象擠眉弄眼地說道。
“是嗎?那你說說應該怎麼玩。”李世民清清嗓子說道。
李象組織一下語言,然後說道:“首先抽籤決定,誰在兩邊,誰在中間……兩邊的人負責用口袋打人,或者互相拋口袋。若是中間的人抓住口袋,將會得到一次抵消罰下的機會,這個機會可以給自己用,也可以給別人用。”
“若是被口袋擊中且口袋落地,而且沒有抵消罰下場的機會,被擊中的人則與扔口袋砸中他的人交換位置。”
當然,這是李象小學時候的玩法,可能與其他地區不是很相同。
至少李世民聽了,是來了興趣。
作爲大唐第一神射手,拋口袋這一塊兒他也是絕活。
李承幹兄弟三個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也是陪妹妹玩……嗯,也是陪爹玩。
將規則介紹完畢後,李象讓人去拿了幾個字條,抓鬮過後,李世民和李治負責砸人,李承幹、李泰、李明達和李象則在中間被砸。
這遊戲其實很怪,有的人喜歡在中間躲口袋,有的人喜歡在中間砸口袋,還有的人喜歡用口袋砸人。 很明顯,李世民就是這種人。
“三,二,一……開始!”李象大聲喊道,隨後將口袋扔向李治。
李治拿着口袋,權衡一番,首先兩個哥哥他不是很敢砸;其次李象他覺得也不一定能砸中,所以本着撿軟柿子捏的原則,口袋輕飄飄地就砸向了李明達。
卻不曾想,李承幹橫手一撈,就把口袋撈在了手裡。
“稚奴,沒吃飯啊!”李承乾笑呵呵地將口袋扔向李世民,幾人歡笑着後退。
李明達挨挨擠擠着,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躲到了兩位兄長的身後。
李世民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李象的位置,拿着口袋啪地一下,砸在了李象的屁股上。
“嗷!”李象嗷地一聲,不停地搓着屁股。
這一下實在是太實稱了,砸得李象屁股生疼。
他一臉悲憤地看着李世民,非常懷疑阿翁是故意的,不止是故意打自己,而且還故意用上這麼大的力氣。
“哈哈哈哈……”李世民見李象在揉屁股,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這小逆孫,哈哈哈哈……
由於團隊還有一次復活機會,所以李象沒有下場。
本來他還挺高興,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當口袋又回到李世民手中的時候,只見老李手起處如真似流星掣電,口袋來嚇得鬼哭神驚,李象凹了一個姿勢,才用肚皮和兩條腿把那口袋兜住。
好在這口袋沒有掉,但打一下也是真疼啊。
淚花花都被打出來了。
看到李象的慘狀,李世民很暢快地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聽在李象的耳中,很有惡趣味的意思。
他覺得李世民很可能是故意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隨後老李照着他屁股來了一下狠的,他終於明白,原來這位阿翁是在針對他。
沒奈何,自己提出來的遊戲,肯定要硬着頭皮玩下去。
他也在心裡暗自發誓,以後再和老李一起打口袋,我就是小狗!
歡聲笑語之中,祖孫六人也結束了遊戲。李象狠命地揉搓着屁股,身邊是關切的李明達。
李明達嗔怪地看了一眼李世民,這阿耶真的是……
小孩子脾氣啊!
李世民倒也沒在意,絲毫不覺得自己仗着手頭準力氣大,欺負一個小屁孩是什麼沒品的事情。
阿翁關愛孫子嘛,這是拳拳愛護!
下午時分,幾人留在了立政殿,老李邀請他們用過晚膳再回去。
李象的屁股蛋子還沒太好,坐着的時候都翹着屁股坐在胡凳上。
看到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李世民忍俊不禁地問道:“象兒,你這是怎麼了?”
“您自己心裡清楚。”李象翻翻白眼,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伸手去揉屁股。
這黃豆口袋打人也忒疼了……
三兄弟在邊上也是幸災樂禍,畢竟口袋砸在別人的屁股上時,不僅不疼,還有樂子看。
“哈哈哈哈哈……”
衆人皆是大笑,只有李明達心疼李象,還幫他揉揉。
“我以後再和你們打口袋,我就是小狗!”李象惡狠狠地說道。
李世民也笑,對他說道:“放心吧,以後阿翁絕對不會盯着你打。”
“呵。”李象表示不信,您還能有這記性?
您老人家不把我屁股打成八瓣兒,我就謝天謝地了,我的好阿翁!
今晚在李象的提議下,晚膳由福寶負責。
這是一次比較新奇的嘗試,菜品少而精,並沒有像肋排這樣吃相不雅的食物,不會對禮儀與形象造成影響。
李象也在準備改革一下大唐的國宴,用體面華麗的用餐體驗,來匹配大唐的大國外交。
他從後世的八大菜系之中,選出幾十道經典的菜品,全部教給了福寶,再由福寶教給宮中的廚子。
當糖醋鯉魚被端上來的時候,李世民忍不住地誇讚道:“豁,這鯉魚真好看啊。”
盤中的鯉魚被擺成了躍龍門的姿勢,頭尾翹起,彷彿剛剛從水中躍動出來一般。
其實李象本以爲這年月鯉魚吃不得,結果旁敲側擊打聽之下才知道,朝廷官方並沒有禁止人們食用鯉魚,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這就是廚神傳承嗎?”李泰感慨地看着那尾鯉魚,“弄得我都有些不忍下筷了。”
“有什麼不忍的。”李象煮鶴焚琴一直很可以,他拿起筷子,就把那造型完美的鯉魚拆了個七零八落,隨後說道:“快吃吧,這鯉魚就是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記得蘸點兒汁啊。”
李世民瞪了一眼煮鶴焚琴的李象,夾起一塊糖醋鯉魚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讓他十分滿意。
仔細品鑑一番後,由衷地感慨道:“這些菜品的確適合用在大型宴會之上。”
老李吃鯉魚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大塊炫就完了。
宮中其樂融融,十里長亭卻悽悽慘慘慼戚。
崔民幹站在亭中,身後是崔家的子弟,盡皆垂頭喪腦,好不淒涼。
想當初大唐建國入京之時,何等意氣風發,此時卻是寥落至此。
說不甘心,那是不可能的。
囑咐一番家中子弟後,崔民幹便在子弟們依依不捨的目光當中,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途。
一連在路上走了幾天,崔民乾的心情越來越悲涼。
正在他想要吟詩一首時,便發現前方有一輛馬車停在路旁,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麼人一樣。
“來者可是博陵崔道貞,崔侍郎?”
道貞,是崔民乾的字。
聽到喚聲,崔民幹自嘲一笑。
“老夫現爲幽州司馬,當不起侍郎一稱。”
話音落下,沒過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在下齊州長史陰弘智,請崔司馬入車一敘!”
(睡個午覺,下午醒了再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