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幾座宮殿,橫豎李象也是不虧。
這大明宮將來也是李象的地產,橫豎都是要修建,不如早修建早享受。
畢竟這宮殿不像G胖的遊戲,晚修建是享受不了折扣的,興許人力成本還會越來越高。
修建宮殿不比其他工程,這可是皇家住的宮殿,用蠻夷戰俘去修……多少有點難繃。
至於說用自己人勞民傷財……開玩笑,只要錢到位了,還會有勞民這一說嗎?頂多傷點財。
這也是李象給李承幹修大明宮的最主要原因,畢竟他可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得到新宮殿的李承幹喜孜孜的,完全把改革稅法拋在了腦後。
李象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要不想着折騰稅法,破財就破一點吧。
每一次稅法的改革,都是在給老百姓們的肩膀上加上一副沉重的擔子。
作爲新世紀的好青年,雖說成爲了腐朽反動的封建帝國主義分子,但總該是不能像帶英一樣大缺大德不做人。
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李承乾果然消停了好幾天。
李象琢磨着怎麼着也應該給自己爹找點事情做,於是他思前想後,決定先派出二叔和幺叔試探一番,看看爹到底是不是還心懷娛樂。
他倒是也邀請李恪了,只是李恪下個月就要啓程前往西域就藩,要忙相關的事宜,沒有時間出來玩耍。
東宮當中,李象正在宴請李泰和李治。
“好侄兒,還是你心裡掛念着我們兩位叔叔,這雖說是做了太子,可心裡畢竟還是裝着自家人。”李泰笑呵呵地說道:“不像你阿耶,這登基做了皇帝,就把我們兩位弟弟給忘了。”
“看二叔說的。”李象同樣回以甜甜的笑容:“我這做侄兒的,不掛念兩位叔叔,難道還掛念其他人嗎?”
“好,象兒說得好!”李治笑容燦爛地說道:“就知道你這孩子仁孝!”
“就是,可比你阿耶強多了。”李泰再次diss李承幹。
李象清清嗓子,開始給李承幹挽尊道:“其實二叔有所不知,我阿耶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也是剛剛登基,總不能連勤政都沒經歷過,就耽於玩樂吧?”
“象兒所言也甚是有道理。”李治開始附和:“二兄,咱們也要體諒大兄的苦衷纔是。”
“是啊是啊,不然若是主動去找你們的話,若是褚遂良參上一本,一封奏疏參到立政殿,屆時倒黴的不還是我阿耶嗎?”李象搖頭說道。
“也有道理。”李泰頷首表示接受這個理由。
“所以啊,其實我阿耶也是很想和二位叔叔一起快樂,只是礙於特殊情況,無法主動邀請。”李象最後開始做總結:“不然的話,被人抓住痛腳,那可就慘了。”
“那我們去找他玩就不會被參了?”李治忽然問道。
“那倒是難說。”李象攤攤手錶示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等等!
李泰剛想說話,卻在腦海裡靈光一現。
對啊,既然大兄不主動耽於玩樂,那我們帶他一起玩樂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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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是最清楚?
上次監國的時候,能把政務推給別人就儘量推出去,自己則偷偷玩兒——說他勤政?豬都不信!
那麼問題來了,若是能帶着大兄一起玩,引得朝野上下去找阿耶參奏,那大兄這皇帝,不就做不成了嗎?
當然,李泰倒不是要自己做皇帝。
他的中心思想早就變了,我做不成皇帝,你大李子也別想舒坦!
早早讓位給象兒不好嗎?這人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麼大的一個大唐帝國交到你的手裡,你能把握得住嗎?
聽老弟一句勸,這裡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讓象兒去把握!
想到此處,李泰的眼中便燃燒起熊熊的鬥志。
“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兩個做弟弟的,就要主動爲兄長分憂。”李泰一捶桌子,斬釘截鐵地說道:“看看我的好大兄,都累成什麼樣了?登基纔沒幾日,就開始說胡話,甚至把阿耶的貞觀朝說成是‘陰影之谷’,一定是累出幻覺了!”
“是吧。”李象見李泰上鉤,心中暗自給二叔加油打氣。
對,你們就抓緊帶着我阿耶玩,讓他沒心思去琢磨那些個超出時代的改革。
這關鍵時刻,到底還得是親二叔啊……
李象的眼眶溼潤了。
二叔,等以後侄兒有能力了,一定多多地給你加封!
宴會結束以後,李泰和李治便高高興興地打道回府。
李治也沒急着回他的晉王府,他是跟着李泰一起來到了魏王府當中。
如今的魏王府已經不再如從前一般門庭若市,自從李承幹登基以來,可謂是樹倒猢猻散。
跟着李泰的諸如劉洎、韋挺等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已經早早便乞了骸骨致仕;而其他人則紛紛自請跟着漢王李恪往西域跑。
說是另謀出路,實際上這也是李泰專門去找李恪求來的。
不管李承幹怎麼說,他登基以後肯定要對以前依附李泰的人下手,無論他現在和李泰的關係怎麼樣,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這無關兄弟情義,這就是政治。
像劉洎這種二品官員致仕的,未必都能得到一個好下場,更何況是他們那些小貓小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我流放,把自己流放得遠遠的,最好是遠離大唐的中心,徹底被人所遺忘。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人放心。
就算是新皇潛邸舊臣想要清算他們,念在他們這麼懂事的份上,新皇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運氣好一點的話,等到下一個新皇,也就是李象登基以後,或許會得到回中原的機會。
他們之中唯一能落一好下場的,也就是韋挺了。
倒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他的兒子早在如今的太子李象剛剛發跡的時候,便鞍前馬後地認作兄長。
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李象的份上,也不會有人對已經致仕的韋挺喊打喊殺。
這,就是傻人有傻福的厚重。
當然了,這傻人指的不是韋挺,韋挺雖說是壓錯寶兩次,但終究還是有點腦袋去思考的。
這個傻人,指的是他的兒子韋待價。
韋挺現如今是真的慶幸,慶幸自己的好大兒竟然有如此傻福,能夠早早奇貨可居抱上太子的大腿。
每次想到以前因爲這件事痛打韋待價的時候,他就後怕不已。
萬一這待價是個聽話的孩子,那他們這一家現在都完犢子了。
所以說人吶,就什麼都不知道。
看着冷清的魏王府,李治雖說平時有些沒心沒肺,也不禁有些唏噓。
“怎麼了稚奴?”李泰笑呵呵地問道。
“無事,只是想到以前來二兄家裡時,衆人吟詩作對,舞風弄月;現如今門可羅雀,便覺得世事無常。”李治搖頭嘆惋道。
李泰倒是看得開,他哈哈一笑:“這有什麼?歷史上想要爭那個位置失敗的,無一不是下場悽慘;如今我還能得一個清閒,甚至不失尊位,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說到這兒的時候,心裡還在惡狠狠地說道,我唯一所求的,就是趕緊讓李承幹那丫的退位當太上皇,讓象兒火速登基!
李象當然不知道二叔求的什麼,不然肯定會吐槽二叔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欽定啊欽點象先森的意思。
“二兄倒是看得開。”李治抱着胳膊笑道:“若是沒有象兒,咱倆的下場未必能有多好。”
“難說。”李泰看了一眼李治,幽幽地說道:“若是沒有象兒,我和大兄的下場未必有多好,你小子可就不一定了。”
“爲何?”李治撓頭問道。
“你猜?”李泰哈哈一笑。
李治:……
“其實也不一定,大兄當初也只是和我有齟齬,本質上來說,他還是一個掛念着親情的人。”李泰笑呵呵地說道:“不過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我們還有象兒呢。”
“是哦。”李治笑着頷首:“那麼問題來了,關於象兒說的事,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李泰呵呵一笑:“你以爲象兒只是單純和咱們兩個叔叔吃頓飯這麼簡單?昨天沒聽阿耶說麼,咱們大兄搞的那個宏偉構想,想要改革稅制,若不是象兒破財消災,答應給大兄在大明宮修建幾座宮殿,怕是他現在就打算去大刀闊斧地去改革了!”
“怎麼改革?”李治的興趣上來了。
李泰搖頭說道:“大兄的意思是,想要把收稅統一定爲銅錢,而不是百姓收穫的作物。”
“這不是挺好嗎?”李治撓頭問道:“這樣的話,官府也會減少損耗,運輸成本也降了下來,這不是好事情嗎?爲什麼象兒不同意?”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泰嘆息着說道:“這樣的話固然會讓官府減少成本,可你有沒有想過,百姓會如何?”
李治也不是傻子,左右一想,便了然地頷首:“左右不過是苦一苦百姓,官府的成本降低,不比什麼都重要?”
李泰笑着搖手點點李治:“你看,這就是象兒能入阿耶法眼的原因,象兒把百姓們的利益,置於官府的利益之上,還記得阿耶曾經說過什麼嗎?‘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咱們都是聽了一個耳旁風,只有象兒真正把這句話給放在了心裡。”
李治點點頭,可面上卻是不以爲然。
他不以爲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這位爺可是能做出拉着府兵滿長安打灰的事情來。
看出了李治的不以爲意,李泰也沒打算繼續往下說。
反正李治這小子這輩子也就是在長安當一個親王,能不能領會其中的精神都不重要,他又不是李恪,還能出去做個諸侯王。
這位弟弟,李泰自認爲還是比較瞭解的。
“象兒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咱們兩個做叔叔的出馬,去找大兄作耍,讓他沒空去想這些個事情,少折騰一番。”李泰再次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李治恍然大悟道:“我說這不年不節的,請咱們兩個當叔叔的吃什麼飯呢……那他直說不就好了?非得拐彎抹角,真是的。”
“這種事情也是能直說的嗎?”李泰無奈地說道:“宮中耳目混雜,萬一這種事情傳到有心人的耳中,終究是個麻煩。”
“也對。”李治點頭表示認同,裝作無辜地問道:“所以二兄,那咱們應該怎麼做?是聽象兒的,還是裝傻?”
“裝什麼傻。”李泰哭笑不得地看了李治一眼:“我看你是在跟我裝傻,怎麼——難道你不想讓象兒趕快登基?”
李治想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道:“我倒是無所謂,畢竟大兄做皇帝還是象兒做皇帝,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我可是大兄最喜歡的小幺弟!”
這話倒也不是他編的,畢竟他從出生以來,就一直是一個小透明,和李承幹不說是兄友弟恭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沒和李承幹有過什麼過節的李治,在永徽朝絕對是最自在的一個。
而李承幹這人比較顧念着家人,尤其是同爲長孫皇后所出的兄弟姐妹……甚至是李泰。
故而李治絲毫不慌,反正他又沒得罪過好大哥。
聽到李治說的話,李泰深吸一口氣。
好小子,你和你哥玩腦筋?
“那你是什麼意思?”李泰惡狠狠地問道。
“倒也沒什麼意思。”李治攤攤手:“我知道二兄你想讓大兄早日去做太上皇,那……我倒是可以幫二兄,但是呢……”
“但是什麼?”李泰總覺得這小子沒憋什麼好屁。
“一千貫。”李治笑嘻嘻地說道。
這一千貫,也就是李泰不到一天就能從商會裡分到的錢。
李治當然也知道李泰的家底有多厚,但他也不缺錢,就是不想白幫李泰幹活。
聽到李治的話,李泰差點沒背過氣去。
小王八蛋,你可真是個芝麻湯圓啊!
死亡凝視了李治好久,李泰才終於開口。
“成交!”李泰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