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酒很難得,即使對於東宮來說,一千斤御酒,也是不小的數目了,李隆基這絕對是大手筆。李隆基爲了小小的夥長,甘願付出一千斤御酒,這很是驚人了,陳玄禮不能不感動。
就是薛直、李寬、裴孝恪他們看着李隆基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帶着敬佩和激動。
能跟着李隆基這樣重視人才的王爺,那是人生的幸運。
“這……”劉幽求臉色變幻,看着李隆基,嘴巴幾度張闔,想要說話,卻是沒有說出來。
千騎雖是帝國最爲精銳的軍隊,可是,千騎的身份與李隆基的身份比起來,有着天大的差距。要是換個人前來挑選千騎,肯定不會象李隆基這樣拿出一千斤御酒換一個小小的夥長。
李隆基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劉幽求,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如此夠意思,你呢?你怎麼說?給,還是不給?
“楚王豪爽,重視人才,鍾紹京欽佩無已。只是,陳玄禮是千騎的人……”鍾紹京把劉幽求那副吃驚樣兒看在眼裡,知道他不會答應。
“咳。”劉幽求清咳一聲,打斷鍾紹京的話,一咬牙,道:“楚王如此夠意思,我就擔待些。只要陳玄禮願意,就給你了。”
“啊。”鍾紹京大爲意外,萬萬沒有想到,劉幽求竟然同意了。
劉幽求對陳玄禮非常重視,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罰陳玄禮了。要知道,陳玄禮的奏章真要遞上去的話,會給陳玄禮惹來天大的禍端,劉幽求關陳玄禮,那是一番好意,讓他長長記性。
“謝千騎將軍。”李隆基對劉幽求這答覆很是滿意。
至於陳玄禮願意不願意追隨他,李隆基有的是辦法,一定會讓陳玄禮服氣的。
“陳玄禮,你可願做我的侍衛?”李隆基衝陳玄禮道。
“謝楚王厚愛!”陳玄禮聲若洪鐘,道:“陳玄禮願誓死追隨楚王。”
李隆基能拿出一千斤御酒換他,放眼整個唐朝,能有幾人如此重視他?陳玄禮打從心裡服氣了。
李隆基快步過來,把陳玄禮扶出來,這令陳玄禮更加激動,眼淚終於忍不住,滾出來了。
“陳玄禮聽令。”李隆基一把陳玄禮扶出來,大聲下令。
“請楚王吩咐。”陳玄禮半跪在地上,大聲道。
“從眼下起,你就是我的侍衛隊長了。”李隆基朗聲道來。
“啊!”一片驚呼聲響起,上自劉幽求,下自千騎,個個一臉的驚訝。
侍衛隊長,負責李隆基的安全,讓陳玄禮當隊,就是把性命交到陳玄禮手上了,這是何等的信任?
李隆基重視陳玄禮,他們是知道的,親眼見識過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李隆基竟然如此信任他,也不考察陳玄禮的品性,直接就任命他爲侍衛隊長,這也太過驚人了。
“……”陳玄禮的嘴巴直接成了“O”形,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王……”過了好半天,陳玄禮這才反應過來,眼中的淚水如同不要錢似的滾落,異常激動。
李隆基這是把性命交到他手上了,這種信任誰能不激動?
“你可願意?”李隆基問道。
“但憑楚王作主。”陳玄禮激動的道。
“好。你就是我的侍衛隊長了。至於副隊長,你看誰合適,誰就是了。”李隆基放權給陳玄禮。
“謝楚王!”陳玄禮另一條腿也跪在地上了,雙膝跪地,信誓旦旦的道:“請楚王放心,自今往後,陳玄禮一定盡心盡力,保楚王安全!”
“我如此信任你,由不得你不歸心。”把陳玄禮這副激動樣兒看在眼裡,李隆基在心裡暗道。
有道是“女爲悅己者容,士爲知己者死”,李隆基如此信任陳玄禮,陳玄禮能不爲李隆基出生入死嗎?
“起來吧。”李隆基扶起陳玄禮。
“楚王,薛直爲我之副,可好?”陳玄禮向李隆基請命。
“你決斷,莫要問我。”李隆基擺擺手。
陳玄禮雙手抱拳,衝李隆基深深一揖,一切盡在不言中。
“薛直,你爲我之副,可願意?”陳玄禮身板挺得筆直,眼中精光閃閃,聲若洪鐘。
“薛直願爲陳夥長之副。”薛直對陳玄禮本就敬佩,哪有不同意之理。
這裡剛剛搞定,高力士就帶着人,趕着車,運來了御酒。
“楚王,皇嗣說了,一千斤可能不夠,特命我運來一千五百斤。”高力士上前一步,衝李隆基覆命。
“一千五百斤?”李隆基一愣,頗有些意外。
“父王。”李隆基心裡一暖。
李旦是很軟蛋,不過,是個好父親,對李隆基無條件支持不說,還多給出五百斤,這也是不小的手筆了。
“千騎將軍,酒在這裡,你點驗。”李隆基衝劉幽求道。
“楚王說哪裡話,楚王大氣,我自是信得過的。”劉幽求的不爽消失了,臉上泛着笑容。
“今兒多有打擾,那我就告辭了。”李隆基抱拳行禮。
“楚王慢走。有空多來走走。”讓人意外的是,劉幽求竟然親自把李隆基送出營門,臨別時竟然要李隆基多來走動。
這與他適才不爽李隆基,趕李隆基走的樣兒完全不同。
“千騎將軍,你這是怎生了?”鍾紹京大爲不解,道:“你給了陳玄禮不說,還不過問多出的那一個名額呢。眼下倒好,你竟然要他多來走走,你就不怕他把你的心肝寶貝全給弄走了?你不心疼你那些心肝寶貝了?”
“先前是心疼,心疼得我受不了。”劉幽求卻是呵呵一笑,道:“自從見識了他爲了陳玄禮,不惜出一千斤御酒,我就不心疼了。”
“這是爲何?你不會是被御酒給收買了吧?”鍾紹京更加迷惑了。
“御酒?”劉幽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我是那種人麼?”
“你是!你都流口水了。”鍾紹京戲謔一句。
“楚王大氣,膽識不凡,更是機警過人,不錯,不錯。”劉幽求對李隆基大加讚賞,道:“陳玄禮他們跟着楚王,前途無量!”
“前途無量?”鍾紹京眼中掠過一抹訝異。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也和楚王多走動走動。”劉幽求在鍾紹京肩頭輕拍一下,轉過身,快步而去。
“嗯。”鍾紹京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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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東宮中,東殿外,傳來一陣喊殺聲。
只見薛直、李寬、裴孝恪他們在陳玄禮的指揮下,正在進行訓練,個個揮汗如雨。
李隆基站在一旁,看着他們訓練,大爲滿意。
陳玄禮不愧是名將,雖然只有這麼一點侍衛,他指揮起來,如同千軍萬馬,這令李隆基大加讚賞。
“三弟,你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有千騎做侍衛。”李成器過來,看着陳玄禮他們訓練,很是豔慕。
自從陳玄禮他們到來,李成器他們個個豔慕不已,吵着嚷着,想要分一個走,李隆基打死也不給。
“大哥,有事?”李隆基忙轉移話題。
“父王找我們。”李成器目光不捨的從陳玄禮他們身上移開,道:“走吧。跟我去。”
李隆基跟着李成器,來到中堂。
只見李旦看着面前的一道聖旨,不住搖頭,嘆息道:“這個小妹……”
“父王,有何事?”李隆基問道。
李旦把聖旨捲起來,道:“沒甚大事。就是陛下賜宴,要我們明晚赴宴。”
“父王,好端端的,賜甚宴呢?”李隆基一愣。
武則天賜宴雖是難得,也得有個名目呀。
“要我們恭賀張昌宗升任春官侍郎。”李旦臉一紅,頗有些不悅。
“張昌宗?傳說中的小白臉?”李隆基好一陣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