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有點懵了,扭頭故作了一個疑惑的表情給曽琬然。
“我們開始也是以爲張紫嫣是被遺棄的,因爲常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不被重視就出局。但是後來我有想過兩個問題:第一,交換成員學習交流經驗的事情是文學院提出來的,那麼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因爲之前我聽說了,能進校學生會的已經敲定了是歷史學院的主席和我們化學院的主席,但是後來竟然這麼冷門。我給你再說一點,因爲政教學院學生會因爲“資金貪污事件”正在裁員整治的當頭,就抽不出額外的人員來,因此文學院就派了兩名成員進行外交交流,一個進了我們學院,而另外一個恰好進了你是學院。”
“那麼可能是巧合?!”白菲想聽深層次的,也明白曽琬然肯定能解釋,便深究了下去,算是給自己以後的行走提個醒。
“巧合?哼……要知道資金問題每個學院都有,可是偏偏是文學院以整體學院的名義舉報了政教學院。而政教學院和法學院歷來是政法不分家的說法,兩個學院活動或者是策劃什麼的,都是一起做。這樣牽連了法學院,真可謂是就是一箭雙鵰!”曽琬然滿是佩服的眼神盪滌在眼睛裡面。
“爲什麼它不直接攻擊化學院或者是你是學院呢?”白菲窮追不捨。
“第一,冒險,即便是攻擊了一個學院,那麼另一個學院的主席同樣上啊。第二,證據不足,畢竟這兩個學院也是大學院。當然,我給你說,還有第二點的問題是,文學院派遣的“使者”應該是來兩個學院當間諜的,當然我只是猜想的。不過……”曽琬然稍作了片刻的停頓。
白菲抓緊了話題:“那麼爲什麼我們的主席不把張紫嫣調離自己的身邊呢?並且張紫嫣並不像個理性的人啊,只是一味地像老大粗那樣地大嗓門吵架的……”
“文學院及時提出了交流學習的話題,肯定是有備而來的。他們學院直接就把地理學院的外交官放在了自己主席的身邊當秘書。而且他們取勝的關鍵點是,當所有的學院都派遣的淘汰品去做外交官的時候,他們卻用的是最精良的人!張紫嫣,你也知道的,大家都知道的,那次吵架事件之後,大家都覺得是個草包,但是你知道這一招叫什麼嗎?”
“虛張聲勢?故意讓大家放低警惕?”白菲突然背脊發涼。
突然會議室裡面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原來是老師進來了。
楊雪梅老師,然後是蔡培老師吧,白菲以前聽胥揚介紹過。最後是胡芸老師。楊雪梅和胡芸,自己都知道,經常會在學院的很多會議上看到她們倆講話發言的。
先是楊雪梅老師給大家鞠了個躬,然後坐下,氣場十足。
接着胡芸和蔡培相互推諉着,但是還是蔡培先坐下,臉上有一瞬間的神奇閃過,稍縱即逝。
“爲什麼蔡培老師在胡芸老師之前坐下啊?!胡芸不是級別高於蔡培嗎?理應來,即便是相互推諉了也同時坐下或者是胡芸先坐下啊?!”白菲小聲地附在曽琬然的耳邊說道。
彷彿自己的聲音被掌聲淹沒般的,曽琬然半天沒說話。
一個間檔,才迅速拋下一句,“不要講話,老師印象不好。”
白菲有點驚訝,但是隻見曽琬然目光炯炯,使勁地鼓着掌,面帶微笑。並且,有意無意地向前挪動了半分的步子,突出於人前。
楊雪梅占主導地位,因此發言也是“首當其衝”。而一陣的官腔之後,並沒有及時地把話筒權交給胡芸或者是蔡培,而
是讓大家有了一個短暫的討論時間。
突然地,所有人都手舞足蹈地開始討論,顯得熱火朝天,羣情激昂的。白菲面前曽琬然也順應潮流地,手上比劃着誇張的動作,而嘴上卻只是淡定地給自己陳述道:“胡芸雖然現在還是蔡培的上級,但是人事變動就在轉瞬,我跟你說,胡芸的老公只是學校裡面的小職員,但是蔡培的老公是學校黨委書記,你說說,誰的機會大,誰的面子大呢?!”雖然是問句,但是曽琬然的語氣已經是毋庸置疑的。
胡芸發言的時候還是經過了和蔡培的相互推諉半天才得來的,表面上姐妹情深,禮貌款款的,實際上心裡面早就是脣槍舌劍地刺傷着對方的眼睛的。
沒有了楊雪梅老師的力道和氣魄,胡芸反而走的是親民的路線,溫和的語調和適中的語速適中是款款深情地向所有人襲來,最爲關鍵的是她的發言的整個過程中是完全的脫稿,並且列舉了幾乎所有部門的成員的名字,白菲這樣的新人的名字都被她提到,並且給予了鼓勵和厚望,雖同樣是官腔,但是卻是最爲成功的典範了,白菲在心裡面默默地讚許了胡芸老師良久。
蔡培擺擺手顯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交代了,本來最初的時候,她確實是準備了稿子的,但是由於胡芸佔用了發言時間的大半,因此若是現在她再來發言的話,第一,太過於長時間,引人討厭;第二,即便不官腔也不及剛纔胡芸的發言詞那麼的近人心,引人討厭。於是捉摸一下,乾脆放棄了發言權。
曽琬然在又一次的短暫討論時間段裡面手舞足蹈但是卻言語淡定地對自己說:“你看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的都是妖蛾子。”
終於在老師的發言結束的時候,主席任威咚開始發言了,現實官腔的感謝就是十分鐘過去了,彷彿老師現在是神的化身了,肩負着建設美好的現代化的重任般的被他碰到了天上,而三位老師的臉上也是很好的詮釋了什麼纔是極致的“笑靨
如花”,看來歷練的久了,真的能做到皮笑肉不笑照樣讓真個場面風生水起。
而現在唯一笑不出來的便是任威咚了,因爲當他翻到致謝辭之後的正式發言稿時,竟然發現是一張白紙,再翻一張同樣是白紙。
他扭頭去看張紫嫣,張紫嫣也是滿頭霧水,不明就裡地擺擺手,同時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茫然和無辜。
任威咚拿起自己的挎包翻看,周圍的議論聲驟然間由重低音的轟鳴絮絮叨叨轉爲大音量的此起彼伏,因爲老師們都藉故有事情或者是領導會面之類的藉口離開了。
“你看吧,張紫嫣作爲‘秘書’準備東西,現在就成了攪局的了。你聽,待會兒她準會說,‘哎呀,我明明是準備好的啊……’你儘管聽!”曽琬然故意模仿着張紫嫣的強調道。
“既然你們都知道張紫嫣是間諜,爲什麼任威咚還用她這麼緊密,還準備資料?”白菲徹底無解這學生會該嚴肅的不嚴肅,不該嚴肅的官腔十足的現狀。
“錯,誰說都知道?我可沒說過。任威咚有沒有看出來,或者即便是看出來了爲什麼還要留用這個女的,我不知道,但是很少有人看得出來其中的緣由,我說的也只是我的想法罷了,你也別太當真。”曽琬然突然逆轉了自己的觀點,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過白菲想來她應該是怕自己的口風不緊,牽連的她吧。
曽琬然可能覺得剛纔的話讓白菲和自己之間生分了,於是馬上又湊上來,附在白菲的耳邊,低語道:“菲兒,我給你講個故事:田單守即墨,想除掉燕將樂毅,便散佈言說樂毅沒有攻下即墨,是想在齊地稱王,現在齊人還未服從他,所以他暫緩攻打即墨。齊國怕的是燕國調換樂毅。燕王果然中計,以騎劫代替樂毅,樂毅只好逃到趙國去了。齊人大喜,田單以火牛陣大破燕軍。陳平也是用了同樣的辦法使項羽疏遠了軍師範增。 ”
“反間計?!”白菲大惑。
曽琬然只是對着白菲睜大了一下眼睛,“白菲你以前應該聽過任威咚的名聲吧,不僅僅是帥……”
白菲點點頭:“還很有才能,遇事淡定,處變不驚。”
“那你覺得他今天是處變不驚嗎?”曽琬然繼續追問道。
白菲沒有說話,而曽琬然繼續道:“張紫嫣能用的辦法,爲什麼任威咚不能用,虛張聲勢,用的極致也變是這樣了。那兵不厭詐,任威咚使陰的,避其鋒芒才能讓人家疏於防範,雖然沒當上學校學生會主席,但是進入黨委又有什麼委屈呢?還不是有希望步步升遷,而完全沒機會的是出局的人,也就是局外人。任威咚可不想出局,他的路還遠着呢,我保證!”曽琬然看着白菲,點點頭。
白菲再看任威咚焦急的神色,心想官腔那麼久,即便是沒稿子也說得出來吧,看來也許真如曽琬然所說的那樣了,學生會也真是步步驚心,走對一步尚且還得算計着下一步,但走錯一步就成了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