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對於思雅算着了這家不算大的醫院,白菲還是心存不爽的,因爲自己已經很是說明了錢是足夠的,但是思雅不想虧欠自己太多,其實白菲覺得自己和思雅之間不應該這麼見外的,不過這也算是一家正規的醫院吧,因此白菲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但是思雅卻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大腦般地,從昨晚的短信到今天的交流中不斷地懺悔自己當初不去找工作掙點錢之類的感悟,這一點白菲也知道最開始她姐姐不讓她去的原因是出於愛護,因此她現在也對姐姐這麼愛護,愛是相互的。
說到“愛”,白菲突然想起自己跟金胥彥,胥揚以及陳映宏這三個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主角已經好幾天沒聯繫了,當然有的人應該算不上聯繫,應該只是有沒有見面的程度,僅此而已。
景則進去有一陣子了,思雅和自己都掏出手機在看着屏幕上閃爍的文字出神,沒有相互的交流是因爲緊張,埋着頭其實根本就沒有把屏幕上的東西讀進去,白菲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這是自己第二次陪同別人做這算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思雅的表情還是淡然淡定自若的狀態,她比自己應該要冷靜很多,當然冷靜不等於冷血,雖然她表面上給別人的感覺是冷血的。
白菲乾脆站起來走到窗前去透風,畢竟這醫院就是醫院,森森的陰寒之氣還是沒能鎮壓住白菲心底的燥熱感。思雅只是微微地從下垂的頭髮縫隙裡看了一眼白菲站起來,便又自己埋着頭繼續焦慮了。
醫院窗外的植物看起來的色澤都異常的慘白,不知道是不是白菲的偏見還是醫院真的是傳說中的那樣是用廢棄的血液來澆灌花木的,想想不由得都慎得慌。
突然一陣撲棱棱的聲音響起,白菲定睛一看,就在白菲的眼前閃過,本來是一陣的白光閃爍的樣子,但是落定後白菲才發現那是一隻烏鴉,站在枝頭左顧右盼的,白菲想急忙躲開它即將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裡面突然疙瘩了一下,這烏鴉可不是好兆頭,雖然想出這個不可思議的心緒時也在心裡面嘲笑了自己一番,但是仍舊還是覺得躲開它爲秒,正轉身,便見一護士模樣的人滿手獻血地衝出來,解着塑料手套,便焦急萬分地說:“誰是家屬啊,我們需要O型血的血型,你們有嗎?你是家屬?”護士指着慌張愣神的薛思雅道。
兩秒鐘後思雅纔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道:“不是,我是A的,怎麼辦?你是嗎?”薛思雅異常的焦急,幫着護士就直接指着白菲說道,看來也是慌張急促極了。
“我……我不知,不過我應該,我父親是O型的,應該我機率……”話沒說完,便被護士叫上了,“那快點啊,我們走啊,快……”然後白菲也直直地跟了上去,擦肩而過思雅身邊的時候拉了思雅的手臂一下以示安慰,這個時刻是萬萬焦慮不得的,突然薛思雅朝白菲焦急道:“菲兒,你先進去化驗,我去找路人……”便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白菲從未看到她這麼沒有儀態過。
白菲心想自己真是運氣毒,連連殃及了兩個跟自己熟知的人在這件事上遭殃,不過這小醫院真的是非常的落後的,雖然可以確保一方面的安全,但是還是諸多的隱患存在,白菲不由得在心裡面罵出了句句髒話。
薛思雅回來時身邊跟着五個志願者,也被護士叫了進去化驗再抽血。真的不得不說思雅非常的有能耐,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召集到這麼多的人來助陣。
“謝謝!謝謝你的萬能血型呢!”薛思雅滿頭大汗地拉着白菲的手。
“換成我你還不是這麼做啊,所以沒什麼謝不謝的。”白菲覺得大腦暈沉沉的感覺,自己本來血液方面就有疾病,不知道會不會對景則有影響,不過還好的是自己是O型血,剛好適合她,其實自己之前每次檢查的時候都有血檢這道工序的,但是以前是爸爸媽媽陪同着的,每次血一抽,便把自己支開了,一直以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血型,今天算是得償夙願了,雖然後來自己也去獨自檢查過,但是仍舊是沒在意這小方面。
“怎麼會大出血呢,會不會對以後造成影響啊……”薛思雅唸叨道,白菲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便不由得安慰道,“哪就那麼玄乎了,不是大出血就都會絕孕的啦,你別擔心了哈!”白菲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有些吃力,那杯紅糖水的效果也不是太大。
思雅還在每一個人出來後都深深地鞠躬表示感謝着,白菲看着她的背影,心裡面有股暖流在涌動,現在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部非常的疼痛,而且那種疼痛的感覺非常明顯,撕扯般的,卻又突然隱隱的,就這麼若隱若現地開始疼痛起來。
突然白菲想起第一次景則出事時,臉部灼傷時自己同樣的疼痛拉扯着,那種撕裂的般的疼痛感應那麼的清晰。
薛思雅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白菲滿頭大汗,嘴脣都乾裂蒼白了,連忙上前挨着坐下,安撫道:“怎麼了菲兒?”語氣間同樣的焦急。
白菲擺擺手:“可能是有些那個痛。”
薛思雅感到奇怪,以前也沒見過她痛這麼厲害過,怎麼突然間的,不過現在薛思雅關注的重點還是在景則那邊。
白菲在心裡面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要鼓起勁來,待會兒還要去和陳自舜斡旋,現在千萬要強勁起來,不然到了考試期間一錯開,放假了,自己就很難聯繫到他了,那時候不在學校,什麼都不方便了,白菲閉上眼睛靠在思雅的肩頭,儘量讓自己休息一下,薛思雅非常的焦急吧,包括肩頭都是汗水浸透了般的潮潤。
不一會兒,景則便被兩個護士攙扶了出來,看得出來現在的她非常的孱弱,但是卻仍舊給薛思雅和自己擠出來一個僵硬的微笑,似乎這個微笑也耗費了她大量的氣力,臉上的血色就更少了些。
到了病房裡,安頓了景則躺下後,一箇中年婦女進來,長相是那種放在教室堆裡一定是最嚴厲的英語老師模樣,放在小區裡就是能說會道的居委會嚴肅大媽感覺,鎮得住場子有氣勢的那種樣貌,只聽她慈祥地語調道:“女孩家的要自愛,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現在你們看上的愛情只能做錦上添花之物,錦緞有裂帛的時刻,有抽絲的可能性,並不完善,只有自己屬於自己,自己的身子骨是自己的,因此多愛點自己,不要總是愛別人,愛上了傷人,愛不上也傷人,那何不也多愛些自己,即便是因爲愛人而傷了自己,但是因爲也自愛着,便抵消了痛楚。”一席話說的耐心細緻,也非常的慈祥,景則嚶嚶地哭了起來,思雅上前去給景則把被角掖了一下,雖然熱但是也不能晾着身子,受了風寒的話,就是一輩子跟到來的病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