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方智醉倒在地,被親兵擡出院子,蕭子澄不由露出一個鄙視的神情。
還勇毅伯呢,就這點酒量,也太拉跨了....
管家也是好酒之人,見伯爺喝過一碗之後就已經醉倒。
當下心中更是百爪撓心,死死盯着缸中美酒,一臉渴望的神色。
蕭子澄見他這副樣子,心中也覺好笑,當下便舀了一杯遞到他身前:
“嚐嚐吧。”
管家使勁嗅着杯中散發出的香氣,滿臉陶醉的神色。
不過有剛纔蕭方智血淋淋的教訓在前,他也不敢牛飲,小心翼翼咂了一小口。
酒液順着喉嚨緩緩流進胃袋,伴隨而來的便是如灼燒般的辛辣,細細品鑑還有一絲回甘。
一小杯就很快見底,管家意猶未盡的咂咂嘴,似還在回味杯中酒水的味道。
“將軍淚...這纔是天下第一美酒啊!!竟如此醇厚!”
管家驚爲天人。
如今天氣苦寒,雖然現下酒水也有驅寒的作用,但和這將軍淚相比,如同雲泥之別。
毫不誇張的說,以這將軍淚的品質,就是當做貢品獻入宮中,也定會大受歡迎。
常年打理府中錢財的管家,當然能夠看到酒水中的商機。
有了這制酒之法,何愁錢路不興?
管家激動的直接朝蕭子澄行了一禮:
“少爺有了這酒,咱們伯爵府定能財源廣進!”
蕭子澄卻是十分淡定的揮揮手,“不是伯爵府發財了,而是本少爺我發財了。”
管家不明白蕭子澄這話的意思,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這麼清楚。
蕭子澄則露出一抹冷色,朝後院防向指了指:
“這制酒的法子必須嚴格保密,我不管你先前還念着我生母幾分舊情,是否改換門庭。
從今天開始,你若還想繼續當管家,以後除了父親,便只能爲本少爺馬首是瞻。”
管家聞言眼眶一紅,當即便跪倒在地:
“少爺,當年若不是夫人施恩,小人早就凍死在雪地裡了,這份恩情小人不能忘也不敢忘....”
蕭子澄面色不改,伸出手將柳管家扶了起來:
“柳伯快起來,今日之事還望你嚴加保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柳忠連連點頭,當即拍着胸脯保證道:
“少爺放心,小人深受老夫人恩情,定然會守口如瓶的。”
蕭子澄點點頭,“柳伯,現在酒水多少銀子一斤?”
柳重也沒多想,脫口而出:“大約三錢銀子。”
蕭子澄露出一副奸商嘴臉,“若是這將軍淚,換做是你願意出多少銀子喝上一杯?”
柳忠略微思索,回想起剛纔酒水入喉的感覺,不由咂咂嘴道:
“若是能再嘗上一杯,就是五兩銀子小人也花得。”
蕭子澄聳聳肩:
“這就對了,天下能人異士如過江之鯉,若是大量製作將軍淚,勢必會有人苦思冥想仿製,到時候這酒就變成尋常酒水價格了。”
“所以,將軍淚必須少量製作,還要進行產品包裝,把這將軍淚變成高端產品。”
“如此,才能賺取暴利。”
柳忠不可思議的看着蕭子澄,就剛纔這番話,沒有十幾年的商海沉浮,絕對說不出來!
這還是原來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敗家的少爺麼?
分明就是個經驗老道的奸商!
“少爺,這些您是從何處學來的?”
看着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蕭子澄,柳忠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害怕。
蕭子澄一邊指揮者家丁,將蒸餾好的將軍淚收集起來,一邊故作追憶之色: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日,我在府門前玩耍,有一個老乞丐說我骨骼驚奇....”
一聽這話,柳忠面露古怪,當下也便沒有再追問。
“柳伯,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柳忠聞言正色道:“少爺您吩咐。”
蕭子澄伸了個懶腰,“去找個手藝拔尖的宮將,讓他做幾個瓶子出來,越精緻越好。”
柳忠連連點頭,“少爺,此事便交在老奴身上,定讓您滿意。”說罷便匆匆出了院子。
看着柳管家漸漸遠去的背影,蕭子澄神色莫名,喃喃自語:
“眼下便要看看,你是否真的還念及往日恩情,可別讓我失望啊...柳伯....”
雖然從原主殘留的記憶來看,這麼多年柳忠確實沒有倒向秦夫人的跡象。
即便如此,蕭子澄還是決定對他測試一番,而蒸餾法便是他的考題。
至於給先漢王妃準備的壽禮,蕭子澄已經有了眉目。
漢王府作壽,京都名流皆會到場,這可是免費給將軍淚打廣告的好機會,怎麼能夠錯過呢?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蕭子澄便不情不願的從被窩中爬了起來。
在小桃子的服侍下穿好官服,匆匆朝着皇宮行去。
這羽林衛當的,讓蕭子澄憂傷的很,整個一翻版的打工人嘛...
剛進皇宮,蕭子澄便感到一股別樣的氣息。
宮門內,滿是薰艾的味道,宦官宮女們皆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個個行色匆匆。
等到了詹事府,朱瑱見蕭子澄來了,也沒了往日的跳脫,神色凝重道:
“老蕭,這回怕是要禍事了....”
“出什麼事兒了?”不知怎得,蕭子澄心中起不祥的預感,“你說清楚。”
朱瑱嘆了一口氣,“今早永寧縣快馬來報,當地爆發瘟疫,已有蔓延之勢。”
蕭子澄心頭一沉,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低下,若真的大規模爆發瘟疫,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他算是明白過來,爲何那些宦官宮女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的樣子了。
永寧縣離京都不過五十里地,眼下又是冬天,天氣乾燥更適合病毒傳播。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消息散播出去後印發的恐慌。
試想一下,永寧縣中那些沒有感染瘟疫的人,在恐懼的驅使下,定然會拖家帶口朝京都涌來。
這其中或許就包含了已經感染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就會威脅到江山社稷。
眼見蕭子澄半天沒有說話,朱瑱還以爲他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不用那麼害怕,父皇得知消息過後,已經派太醫院的人過去了。
同時令禁軍將永寧縣附近要道封鎖,嚴禁人員和消息流出。”
蕭子澄聞言鬆了一口氣,景平皇帝能快速做出反應,算的上是皇帝中的楷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