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君見大家都把視線往他們這邊投射來,渾身不自在低聲輕勸:“阿真哥哥,咱……咱們走吧。”
“怎麼呢?”正要把這個狗樣從頭鄙視嘲諷到腳時,聽到這聲蚊勸,阿真轉眸往旁邊人兒看去,見她低垂腦袋躲避萬衆矚目,瞬間裂開大嘴,啞然失笑了。
“好吧。”牽着身邊人兒小手,懶的搭理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小斯,捺步往那一條長長人龍排去。
“我呸……”小斯氣極地往那個殆笑大方的窮酸村夫不屑地啐了一口,才氣呼呼把摺扇重擱於桌上,翹起二朗腿繼續眠睞。此桌也是他能來的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竟敢厚着臉皮來擂文?真叫:花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更是:睜眼瞎老裝元——丟人現眼。
“呃?”
“呃?”
“呃?”
就在阿真往長隊裡一站,前後左右衣着華麗各才子仕女們皆錯愕了,道道鄙視雙眼全往他那一身抹布做成的衣服瞟去,隨後集體捺步拉離他。
“阿真……哥哥。”瞧見如此鄙視目光,翩君羞恥地低垂腦袋,蚊聲勸道:“不……不然不要比了。”他們與這些高貴的才子仕女們不是同一種人,格格不入呀。
“沒事的。”面對大量輕蔑目光阿真非常不痛不癢,反而捺步故意往前靠。他就是要噁心死這個自恃甚高的狗屎才子怎麼樣。
“呃!”排隊才子故意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可身後的粗野村夫卻故意往他背後前靠,渾身不對勸的才子,轉頭喝叱:“喂,滾開。”
“什麼?”沒想到這個狗屎才子竟敢叫他滾開,阿真立馬破罵:“你他媽的,這以爲是你家啊?”
“你……”
“龐兄算了。”正當被罵的才子剛要反罵回去,與他一道前來的才子們瞄見隔壁的仕女們投來注目禮,趕緊勸道:“不必與此無知山野村夫計較。”
同樣也看見大堆仕女投來目光,被罵才子生生隱忍下怒火,虛僞地朝隔壁大排仕女抱拳鞠躬後,才怒瞪粗鄙野夫,渾不甘願地讓出前面之位,讓他領前。
耶!噁心成功,阿真心裡比了個勝利手勢,一點都不知什麼叫臉皮,自然霸佔前面狗屎才子之位,隨後靠前繼續噁心前面的高傲才子。
“你媽生你時,是把人扔了,再把擡盤養大的吧?”一路噁心前進,阿真屏承無恥風範,所作所爲讓大量男女緊皺眉頭,渾肚火的才子們目內怒火燃燒,可又不得不在大量美女面前保持風度。
氣的五臟都炸了,被罵是用胎盤養大的才子,睇瞄隔壁緊皺眉頭的仕女們,嘎崩死咬牙根,心裡默唸忍,不能在衆仕女面前有辱斯文的出例讓道:“你……讓……讓你先。”
一路爽過來,阿真裂着濃濃勝利大笑,如痞子般抱胸等待前面正在登記的狗屎才子,趁空檔之餘,扭頭往後面的翩君裂出一個勝利微笑。
翩君可是把他一路排前的事蹟從頭看到尾,臉蛋被臊的紅撲撲中,瞧見他扭頭對她笑,萬衆矚目下,站立難安裡也擠出一抹很勉強的甜笑以作鼓勵。
登記完才子,一名中年人緊皺眉頭朝前面無恥沒教養之人低沉說道:“你沒資格參加文賽,從哪來回哪去。”
“呃?”正與小翩兒隔空互訴衷情,阿真聽到此話,扭過腦袋,見剛纔登記的才子已離開了,前跨一步,抱胸詢問:“爲什麼?”
“沒有道德修養、髒話連篇之人怎能參加文賽。”中年人不屑地睇看他一眼,側過脖子往他身後喚道:“下一位。”
“哼……”阿真抱胸擋在桌前,鄙視掃量前面這個中年人,疑惑大聲自語:“我說,怎麼個個都這嘴臉,這是文賽,還是狗會啊?”
“你說什麼?”拍的一聲,中年人怒站起身,怒瞪前面這個粗鄙之人叱道:“此可是十三省文賽,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滾吧。”
“十三省。”撂起輕蔑嘴角,阿真故作疑惑。“既然是十三省,爲何別人能參與,我卻不能?”說道,指着前面中年人咳呸:“你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麼?”
“放肆。”中年人抱拳上舉道:“每年文會皆是國子監親自主持,皆可讓你進去辱沒斯文。”
“好大的屎盆子啊。”輕拍手掌,隨後反問:“可有明言規完不可說髒話?”
“這……”中年人一窒,理所當然道:“來參於文會之人皆是斯文才子、嬌柔仕女,豈會有此種規定。”
阿真早就想到了,隨着他的話不停點頭,手指前指,理所當然道:“既然沒有明文規定,你卻因我粗布麻裳阻拒於我,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麼?”
“我……你……”
“阿涌,讓他登記。”就在中年人結舌時,從攔網內傳出一道蒼老聲音,隨後阿真就見一名鬍鬚特白又極長的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
“學生見過公治館長。”隨着長鬍須老頭走出來,排長隊伍的才子們持扇抱拳躬見,仕女持絹按腰福身,場面甚是壯觀。
“諸位切勿如此,切勿如此。”手持一柄古老摺扇,老頭慈眉善目地對所有人擡手,才轉過一對慈眼,凌厲之極打量前面這位滿口穢言,又伶牙俐齒年青人。
沒有衆人的恭敬,阿真摟雙臂摟胸,捺跨大步,了無生趣詢問:“老頭,沒見過帥哥啊。”
“呃?”正詫異這位滿口穢言之人面相不凡時,公治檀熗聽聞此話,一雙白色老眉擰的死緊。“不知這位公子從哪裡來的?”
“蘇州。”跨腿拍打腳板,阿真越看這個老頭越是不爽,抿嘴詢問:“有何指教啊。”
“奇怪。”公治檀熗品評過無數人,一雙老眼上下把眼前這人左右上下瞄了個遍,依然品不出眼前之人是何面相。錯愕裡,喃喃叨語地湊身老臉,更近距離細仔打量此人面相。心裡默唸:“龍眉、鳳眼、鷹鼻、虎耳,印堂紅光、頰骨紫升,文武曲星相沖、八卦命盤皆亂,可靠於左眉側那顆帝王天痣卻靈光爍爍。
“你的生辰八字如何?”公治檀熗傻眼了,這一輩子他品人無數,可卻從未見過如此奇像,洛書裡沒有此種面像啊。
“幹嘛。”早被他這又老眼看的很不爽了,阿真抱胸調侃道:“你兼職當神棍啊,老子沒錢,找別人去。”
“勿須錢財,老夫免費爲你算。”公治檀熗迫切之極,此像到底是何像?
眼見這老頭就快要把眼睛釘在他臉上了,阿真白眼上翻,非常不爽道:“老子不信你們這些神棍,自已的命自已掌握。”
聞言,公治檀熗雙眼一眯。“你不信命?”
“只有頭殼壞的人才去信命。”不奈煩擺手道:“我還要登記,你走開。”
“好個不信命。”撫摸自已特長又特白鬍須,公治檀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才轉身往網攔內步去。此人佔據世間所有天氣,此天氣甚至比帝王還要更高一籌,可卻無像。真是奇哉怪哉!
因爲有老頭的話,中年人心不甘情不願讓眼前這個粗野之人登記,最後一筆勾完,輕蔑手指拿着一張紅紙往桌上一丟。“邊上等。”
“二十三?”痞痞用手指夾起那張紅紙,阿真抿嘴順着中年人手指看去,見到攔網旁不知何時聚滿大堆人。順利拿着自已蹂躪狗屎才子的牌號,阿真也懶的停留,意氣風發向久等的翩兒走去。
翩君不習慣別人注目,特別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纔等不一會兒,就見阿真哥哥來了,羞羞輕步上前喃問:“阿真哥哥,拿到您登記了嗎?”
“二十三號。”揚了揚手中那張小紅紙,牽住她小小柔掌笑問:“翩兒怎麼呢?”
“好多人在看。”如此衆多的目光,令她渾不自在。
挑眉四下掃量一遍,抿笑睇看眼前這顆低垂小腦袋,愛憐的大掌輕揉道:“咱們不偷也不搶,讓人看有什麼好怕的?”話落,拉着她,大步往琳琅滿目的小攤跨去。“走,咱們去逛逛。”
“阿真哥哥……”翩君腳步跟不上,輕跑喃勸:“選賽就要開始,您排於前,還是快去等候吧。”
“沒事。”走在被各項小攤小貶包圍的草坪上,阿真好奇地站於一個人面娃攤,驚喜的拾起一對栩栩如生,穿着喜服的小泥娃,開心不已地轉身遞道:“翩兒,這兩人可真般配,像咱們。”
“阿真哥哥……”這句像咱們把翩君惹的心如密糖,羞羞擡眸瞟了他一眼,才含羞帶怯地接過他手中的那對小人娃,凝看幾眼後,喜歡之極地捂在胸口輕輕一嗯。
呵呵笑看這個甜蜜丫頭,阿真眉開眼笑轉身對小攤老頭詢問:“老闆多少錢?”
“十……十錢。”本來想開十五錢的,但是小攤老闆見他們也不富裕,趕緊擺手澄清道:“老頭真的只賺二文錢。”
“我相信。”這麼個嶙峋老頭,身上的衣服補着好幾個丁,如不是真的有要養家餬口,怎麼可能吃飽沒事幹,出來折騰自已一把老骨頭呢。
“這對小娃娃我要了。”
就在阿真掏出錢袋時,一對俊男美女衣着華貴,風襟飄翩從熱鬧人君裡步來。冷傲的話語落地,一綻大山銀隨既便扔到那老頭身上。
“呃?”這道熟悉的鶯黃出谷聲讓阿真微怔,扭脖見到走近的來人,不由的疑聲叨喃:“殷銀?”
那冷傲的表情,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瞳眼,彷彿全世界都踩在她腳底的模樣。不會錯的,此人就是殷銀,那個一天內連續毒打他兩回的殷府大小姐——殷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