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抽咽過後,哭聲漸歇的翩君擡起朦朦雙瞳,哽咽詢問:“夫君會永遠疼寵翩兒嗎?”
面對這雙剪水淚瞳,阿真毫不猶豫點頭。“當然會。”
“真的嗎?”
“真的。”眼彎眉彎抿笑道:“縱然就是翩兒殺人了,我也會爲你把屍體埋了。”
“討厭……”嬌嗔地輕捶他一下下,翩君跺腳地把自已再埋進他懷裡,蹉跎良久才道:“夫君,翩兒愛您,不能沒有您。”
低頭親吻懷中這顆小腦袋,阿真深情道:“夫君知道。”
“夫君。”不捨地離開這個懷抱,翩君仍是害怕,小心再問:“夫君您會永遠這麼寵愛翩兒嗎?”
“永遠,永遠都會這麼寵愛我的小翩兒。”阿真含首。
“真的?”手捂着心兒,翩君屏呼吸,清眸流盼詢問:“哪怕翩兒變壞了,哪怕翩兒對您說謊,也這麼寵愛翩兒嗎?”
深情看着眼前這雙祈盼瞳眸,阿真點頭道:“不管我的小翩兒是如何的壞,不管我的小翩兒如何撒謊,夫君也會一如繼往,寵得你,疼得你的。”
“真的?”
“真的。”
“真的嗎?”
“真的。”
“是真的嗎?”
“是真的,統統全是真的。”捧着這張沒安全感的可愛小臉,阿真不想當復讀機,慎重凝看眼前這個只及下巴的可愛人兒,發自內心講道:“翩兒可能不知道,夫君從第一眼起,便被你迷住了。雖然你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婷兒,可夫君就是不由自主想疼你、寵你。哪怕翩兒想要夫君的命,夫君也會毫不猶豫拿命去寵着你。”話落,不讓她開口,大嘴馬上封堵她嵌滿淚漬的小嘴,把相唾於沫發揚到極限。
辰時快過,如虎夏陽大發雄威地蒸着官道熙往人流。
攜翩君擠出被人羣塞滿的西門,阿真見有傘攤,毫不猶豫就買了一柄小油傘,也不怕讓人笑話,當場爲身邊可人兒撐起。
當烈烈驕陽被隔於傘外,翩君心兒暖和極了,愛眸流睇身邊俊逸夫君,怪不好意思道:“阿真哥哥,翩兒只是村姑,沒那般嬌弱。”
“是誰說一定要千金大小姐才能撐傘摭陽的。”說着更是驚世駭俗當衆牽住她的小棉手,大大方方往大道上匆匆行走的大堆才子仕女裡走去。
“阿真哥哥,快放開翩兒。”雖然沒人發現他們異樣,可是翩君老感覺大家對她投來嘲笑目光,紅着小臉輕輕掙扎緊握住她的那隻大掌。
“不要動。”無視世俗眼光,阿真自顧捏了捏掌中小手。大手牽小手,阿真不再言語地五里地疾步而去。
捏過這隻羞恥的小手掌,阿真含笑的雙眼依然含着濃濃笑意,只是一道智慧黠光從眼內稍縱即逝。
“阿真哥哥……”沒有發現身邊男人任何異樣,翩君羞羞再輕喃一聲,不敢再言語了。
“別說話了,咱們快走吧。”遠遠見到前面官道兩旁出現大片桃梨花林,阿真開心地緊牽着她的小手,步伐更急了。
果然戀愛會把人變成豬,他應該早就要發現纔對,在他們第一次約會時,第一次牽起翩兒小手時,他就應該發現纔對。
爲什麼從小幹慣苦活的小翩兒,手心沒有粗繭?反倒是指縫與指根卻有劍蠻?婷兒懂武功,母指與食拇縫中長有劍繭不奇怪,可他不懂武的小翩君,劍繭竟比婷兒還要粗還要硬?手心沒有因做苦活長出的粗繭,反倒指上面佈滿粗更劍繭?這倒有趣了。
據唐大叔說,他原是威虎大將軍麾下七虎將之一,難道是他教翩兒的練武?不可能。唐大叔話裡漏洞百出,七虎將之一是真是假都還是未知數。
還有,既然唐大叔如此疼愛閨女,可昨天他如此明目張膽來找翩兒,唐大叔竟然無動於衷,甚至連回來看一眼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
更有,昨晚雖已知翩君性子活潑開朗,可是順序不對呀。她未活潑開朗時,扮演的是羞怯角色,爲什麼會突然不再羞恥地當他的面寬衣解帶,甚至敢說出想要做他新娘這種活活羞死人的話?
最重要的一點,四獸令呢?藍倪兒的玉佩哪裡去了?他剛纔可是把她渾身摸了個遍,連褻內都摸一番。沒有就是沒有。既然翩兒這麼溫柔可人,這麼的以他爲要,他要她隨身佩帶玉石,她也含首應允了,可玉跑哪裡去了?退一萬步來想,縱然就是唐大叔好奇想看看,這麼一小塊玉幾眼就瞄完了,不可能要借看好些天吧?
他是否在無意間闖進別人的計劃裡?翩兒如此可愛靈慧卻是一名村姑?而唐大叔長的如此粗曠卻是她爸爸?再退十萬步,縱然就是翩兒全都遺傳母親的所有容貌,那靈位呢?靈位跑哪裡去了?小小的一間屋子,一目瞭然,竟然找不到那塊原本進門就該看見的靈位,真是好有趣啊。
自昨晚阿真就覺察了,他的小翩兒才十五歲,十五歲小孩子竟然擁有一對盈盈足握的波滔洶涌,甚至連婷兒那對豐胸都沒她的大,這不是很荒唐嗎?更荒唐的是,剛纔他把手伸進她褻褲內“尋找玉佩”時,不小心……,呃!十五歲的小孩子?他敢詛咒發誓,如翩兒真的是十五歲的小屁孩,他就出門讓豬騎。
籃子呢?籃子又哪裡去了?他剛到屋前時,可是親看目睹她提着一個籃子急急關門的,可再進門,再出來時,翩兒就不再去搭理那個竹籃了。她知道他要來找她嗎?時間拿捏的如此精準,彷彿真的就是着急出去一般,爲什麼要這麼刻意?蓋着花布的籃裡有什麼東西?一大早額頭就冒如此大汗,衣服未換卻換了肚兜,消失的玉佩,未見蹤影的靈位,弄錯的順序,等等等等……。這一切都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他的害羞可人、活潑可愛的小翩兒身上藏有很多迷喔。
“阿真哥哥……”
“阿真哥哥……”
已走到爹爹攤前了,翩君不知他在發什麼呆,輕輕搖喚:“阿真哥哥……”
“啊……”倏忽從冥想裡抽回神,阿真抿笑凝看眼前可愛小臉。“翩兒怎麼呢?”
歪側小頭顱,翩君疑惑睇看他詢問:“阿真哥哥在想什麼,想的這般出神呢?”
“我在想等一下比賽時,不知能不能奪魅。”愛憐揉了揉這顆好奇小腦袋,阿真才轉眸對臭着臉的唐耀說道:“剛纔我經過城北時,還奇怪唐大叔爲何不擺攤呢?原來移這裡來了。”
“哼……”臭着一張臉,唐耀邊忙邊睇看他。“怎麼,你打算上臺去丟人現眼?”
“偶爾丟丟人,現現眼有益身體健康。”不以爲意輕聳雙肩,扭頭往密密麻麻人羣觀去。
不看不知道,細看嚇一跳。只見遠處太湖畔邊搭着一座擂臺,擂臺巨大豪華。板上鋪着紅色地毯,掛着無數長橫紅布。位於臺後擺着十來椅子,很顯然這十來把椅子就是評審或嘉賓的坐椅。
視線再從臺上拉到地上,擂臺左側靠着粼波泛泛的清澈太湖,湖上聚着大量的舫船、豪的、富的、精的、美的、官家的、民家的,齊聚一堂,每艘舫頂無一例外,皆插着紅色錦旗,紅色錦旗四周更佈滿飄飄彩旗,紅旗飄飄,彩旗不倒上,無一例外寫滿各府各家名號。
位於擂臺右側,則有連綿無際的大片桃梨樹林,正值炎夏,桃梨粉色與白色花瓣已然怒放。藍天白雲下,紅白相映煞是綺麗,成千上萬的彩蝶恣意嘻耍,戲謔在各綺芒奇耙瓣葉上輕吮tian吻,溢滿粉花淡香的紅白花朵,令十里外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嬌芳。
“哇……!好熱鬧啊,好美麗啊。”僅只一觀,阿真便咋舌了,目不暇接地觀看連綿遠方的四周小攤,眼珠急轉地凝看大批手持摺扇與手持絲絹的才子仕女,萬萬沒想這種無聊文賽,竟會這般熱鬧,這般旖旎。
“翩兒,咱們去瞧瞧,順便報個名,等一下看阿真哥哥蹂躪這些才子仕女們。”忍不住歡騰的心,阿真牽着身邊可人兒小手,興奮不已地往前面人羣擠去。
“阿真哥哥真的要參加?”小手被牽着往人羣裡擠,翩君用詫異的雙眼傻愣地看着他。
“當然了。”急步靠前,阿真便見到擂臺前圍着張巨大攔網,攔網邊擺着三張桌子。三張桌前,一張前面無人,另二張前面則排着長長隊伍,想來那張無人排的空桌就是給那些大才子登記的,而另兩桌,一桌是排滿性別爲公,一桌則是屬性爲母。
“走。”眼見這一幕,阿真連想也沒有想,大步就朝那張無人排的大才子登記桌走去。
“呃?”正當登記員翹腿在空桌前犯困時,突見前面來了個粗布麻衣下等人,眼眸不屑地輕撇,連話都懶的講,擡手指了指椅後那張巨大的布條。
《大才子、仕女登記處。》順着小斯手指,阿真斜眼往他身後那張大布條瞟去一眼,隨後眯眼挑眉看向這個狗眼小斯。
不看則矣,看了心中一把火頓冒了上來。
學他半眯起眼縫,從眼縫下低眼看回去,阿真拽道:“登記。”
“呃?”小斯見此人竟如此大言不慚,眯起狗眼上下再把他瞟了一遍,才翹着二朗腿,懶懶說道:“旁邊。”
“啪……”小斯竟敢比他還要拽,阿真大掌怒拍桌案,咬牙**:“如要到旁邊,老子來你這裡幹嘛。”
“放肆……”沒想到這個粗鄙村夫竟敢這麼大膽,小斯也怒了,不屑地朝前呸道:“我呸,就你個酸樣,也敢來此撒野。”狗眼凝看他身上那抹布衣服,輕蔑奚落道:“還真好意思來擂文,三字經背熟了麼?千字文懂寫麼?”從桌子拾起摺扇,啪的一聲打開扇鄙視念道:“故知之難,不在見人,在自見。故曰:自見之謂明。”
“喲……”見這個狗樣自恃才高,阿真輕喲一聲,用特鄙視眼神嘲諷道:“狗口竟能吐人語,此夫子還真是‘有教無類’啊。”
“你……”聞言,小斯氣極地擡指喝叱:“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