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挨兩暴粟,蘇淨揚糾淚哀道:“我也很關心府內之事啊。”
“還敢頂嘴。”掄起拳頭再給這隻敢頂嘴的蠢豬一暴粟。“有關心,有關心的話,給我說說府內三件讓人費解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真哥……”連挨三下暴粟,蘇淨揚抱頭退離他幾步,不爽喊道:“府內有什麼費解和不可思議的事情啊,你太疑神疑鬼了吧。”
“你……”
就在阿真要上前再賞他幾暴粟時,若有所思的倪婉真拉住他。“孫婿是否也感覺奇怪?”
“婉真岳母發現了什麼嗎?”他就說嘛,怎麼可能會全不知,美人岳母肯定知道一些。
許多疑惑早存在婉真心頭,想了想道:“以前總感覺府內有人,有一次親眼見到太老房內有人影,可是進去後,卻只看到太老在熟睡,無其他人。”
“聽見了嗎?”阿真朝呆愣的蘇淨揚挑眉道:“還說你關心太老。”
“老孃,這是怎麼回事?”蘇淨揚不相信,拉住側腦回想的老孃急問:“會不會你看錯了?”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可是那天……”說到這裡,大力搖頭道:“還有一次,也是半夜,孃親被一陣嘲雜聲驚醒時,匆匆來到太老房前,沈總管和顏總管好像在殺人。”
“什麼?”聽到沈老爺子在殺人,阿真不由的撩聲吶喊,雙目大瞪詢問:“是多久的事情?”
“有十幾年了。”婉真疑惑之極,搖搖頭道:“那天晚上好像是七月十七,親眼看見沈總管和顏總管像是變了一個人般,殺了很多人,東院裡滿地爬着半截半截的活死人,腸子都流了一地,還有一人抱着我的腿不停哭嚎,可……”一雙柳絮眉緊緊皺着。“可隔天醒來時,卻沒有任何異樣,沈總管和顏總管依然如舊,孃親的靴子和褲管也沒有那半截活死人留下的血跡,我隔了好些天才與太老提起此事,可太老卻說孃親是做惡夢,可……”
阿真的額頭的冷汗層層溢落,插問:“可是卻很真實對不對?”
媽的,沈老爺子果然有問題啊。初相遇的那天,單掌就從半腰高的馬車翻下,且還雙腳站的穩妥之極,本以爲只是個練家子,可卻沒想到手段這麼殘忍,半截身子?這不就是腰斬嗎?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被腰斬兩截還會神志清醒,須過好長一段痛苦纔會斷氣。話說正歷明武洪三十五年,方孝孺被燕王腰斬之時,還以肘撐地爬行,以手蘸血連書十二個半篡字,足其證明此手段何其兇殘與血腥。
“是……是呀。”回想十幾年前那一夜,倪婉真捂着心兒顫喃道:“太可怕了。”
蘇淨揚老臉訥訥,濃眉倒豎道:“老孃,你是在做惡夢吧?沈總管和顏總管怎麼會如此兇殘?”雖然與沈總管沒什麼交結,但顏總管可是他的左膀右臂,爲他處理鋪子上下衆多帳溥,怎麼可能會兇殘成這般,老孃肯定是在做惡夢。
“咚……”
立馬再賞給這頭蠢豬一暴粟,阿真恨恨道:“看人是要從生活上的細節看起,你這傢伙再這麼粗線條下去,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可是……”打死蘇淨揚,他也不可能去相信這麼無稽的事情。
阿真白眼上翻,懶的搭理他,很是確定再詢問:“婉真岳母,還有很多類似的詭異事情吧?”
“是,很多。”倪婉真點了點頭。“最近的一次就是愛婿去邊境那一晚,不知爲何?太老與沈總管、顏總管在房內談了許久,隔天便突然有個從鄉下來的小哥給沈總管報喪,直到愛婿回來的前一天,沈總管也纔回府。”
“咦?”阿真沒來得及驚訝,蘇淨揚老臉愣怔,眨了眨雙眼疑問:“沈總管有離開過府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老是呆在鋪子裡,回家也只是稍做停留便又出去,當然不知曉此事。”婉真嗔怪睇視這個Lang蕩子,頓時不滿了。“年底孃親一定要袁小姐,這次你如敢再逃,那就準備爲孃親辦喪吧。”
沒料到扯着扯着,又扯到婚事上,蘇淨揚馬上如八爪章子纏上自個兒老孃,嗲聲討好。“孃親,我的美人胎子親孃吶。”
“呼……”不由自住打了一個冷顫,阿真頭皮發麻,對眼前這個小人投去鄙視一眼,非常樂意的陷害道:“岳母這就是你不對了。”
“嚇?”被愛婿指責,婉真水臉一陣錯愕。愣看愛婿責怪的俊臉,疑惑詢問:“愛婿何出此言?”
睇看一眼大喜的蘇淨揚,阿真不荀同大力搖頭,隨後裂開血盆大口責怪道:“婉真岳母,你這個母親做的實在是太失職了,讓小婿該說你什麼好呢?”話落,揪過蘇淨揚,大力指責:“一般人家十七、八歲就成婚,二十歲已是幾個孩子他爹了,可淨揚都二十二了,您這不是誤他一生嗎?”
“對,對。”倪婉真也深感失職。“愛婿句句實理吶。”
“不……不不。”以爲真哥要挺他,沒想到卻是陷害,蘇淨揚眼哀眉哀求道:“真哥,您老就別說了,行嗎?”
“攸關你一生幸福,怎麼可以不提?”阿真拿着正義旗幟,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超幼的小鞋馬上讓這傢伙穿緊。“婉真岳母,不要年底了,眼看馬上就七夕了,咱們就把淨揚的婚事給定敲定吧。”
“今天已是初一,會不會太快了?”倪婉真輕皺柳眉道:“七月是鬼節,鬼節成親會不會不妥?”
“婉真岳母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阿真擡指教唆道:“七月雖是鬼月,可是初七卻是大吉,牛郎織女深情千年不渝,咱們效仿兩位良人,必定會成就一段佳話。”
“真……真哥……”蘇淨揚老臉糾在一塊,滴淚道:“淨揚不贊同。”
“哪裡有你說話的餘地,邊上去。”陷害的非常的爽,阿真正義辭言道:“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束之言,輪不到你插嘴餘地。”
“這……”攸關自已一生,蘇淨揚反驗極快,開口反駁道:“在家從父,出家從夫,夫死從子。”話落,趕緊摟住婉真手臂,讒婿嗲道:“親孃,父親正在外面,你該奉行古訓,從了揚兒纔對。”
“這……”
“婉真岳母,千萬別聽他的。”阿真使出三寸不爛之舌,指着蘇淨揚鼻頭罵道:“你這隻禽獸,竟敢強迫自已的親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蘇淨揚大聲喊冤。
“還說沒有。”指着風姿猶存的美岳母,阿真挑眉道:“雖說夫死從子,可有誰真的奉行了夫死從子的條例了?如真的要夫死從子,兒子禽獸想要佔有貌美孃親,孃親也得從嗎?”
“這這這……!老孃,揚兒突然想到揚州鋪裡有事。”早知真哥有張厲害鳥嘴,糾淚的蘇淨揚自認難於匹敵,哇的一聲,把打不過咱們就跑的真理髮施展出來,眨眼間,人影已奔出大廳,轉瞬間,消失在彎道盡頭。
“揚兒……”美臉泛着紅暈,倪婉真責怪睇了裂笑的愛婿,很難去相信他竟把夫死從子古訓,解注成這般齷齪下流,也虧他敢開口說出。眨眼見兒子不見了,輕嘆一口氣訓道:“愛婿雖然才傑,可卻也不能如此口無摭攔與孃親說話。”
“是是是……”瞧見岳母大人滿臉羞紅,陷害成功的阿真裂笑擺手道:“小婿還有件重要之事,婉真岳母請容小婿告辭。”
“等等……”疑惑在心頭,倪婉真緊急喚住轉身的愛婿,正色詢問:“愛婿聰慧,剛纔一翻話語可否坦言與孃親相告?”
“其實我也只是懷疑。”阿真擰眉想了想,才安慰道:“太爺與太老曾經是武林人物,這點是大家都知道的。”
“嗯,孃親也知此事。”
“後來淡出武林,卻仍有許多仇家上門來尋仇,所以岳母纔會時常感受到異樣。”
“可……”心有疑悸,倪婉真輕掬手絹捂胸喃問:“爲何兩位總管的手段如此兇殘?那一晚娘親所見是真事嗎?”
“是真的。”阿真半點都不隱瞞道:“據小婿所知,沈總管與蘇總管是太爺身邊的人,太爺退出武林後,兩人自然槓起了一府之事,但是因爲是武林人物,一身的武功仍是上乘。”想了想,眯眼猜測道:“如小婿猜的不錯,未漂白之前,太爺的底子恐怕不會太乾淨。”
“愛婿何出此言?”倪婉真微愣,聽着就讓人感到背脊後冷風飆飆。
阿真不答反問:“岳母知曉慕容山莊?”
“不知?”側首想了想,隨後搖頭:“未曾聽聞。”
“嗯。”也猜到自家這個溫柔靜瀾岳母不會知道這些事,阿真抿笑安心道:“婉真岳母不必感到惶恐,咱們蘇府現在已被人遺忘了,不會再有仇人來滋事,放心吧。”
“話雖如此,可孃親依然是當家主母,如連這些前因塵事都不知曉,如何能使得。”倪婉真覺的不被重視,一股幽傷莫妙從心底騰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