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僅只是開始。跛強毫不留情,一棍接着一棍,沒頭沒腦地衝着細威腦袋亂打。他這根手杖是紫檀木造的,上面還鑲嵌着黃金和象牙,最是堅硬結實。只要手勁大一點,絕對可以打死人的。
細威深知道厲害,可是又不敢躲閃。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舉起雙手護住自己腦袋,嘶聲哀嚎哭叫道:“老大,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齊少,齊少,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老饒命,饒命啊。大哥,你還愣着幹嘛?趕緊跪下來求齊少開恩啊。”
大威應聲打了個寒顫。連忙衝着齊東陽跪下,“呯呯嘭嘭~”連連磕頭,磕得血流披面,還是絲毫不敢停歇。只是不斷顫聲哀求道:“齊少,齊少,是小的瞎了狗眼,您饒了我們兄弟這一遭吧。”
齊東陽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剛纔我說過,只要他們兄弟倆一人留下一條手臂,就可以走了。殺人要犯法的,我們都是守法公民,可不敢做這種事。”
“一人一條臂膀?明白。齊少您看着。”跛強獰笑一聲,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棍子敲下去,正中細威臂膀。“喀嚓~”骨骼碎裂聲響起,細威應聲慘叫,整條右臂軟軟地垂下來吊在身邊,哪裡還能動彈半分?
一棍子敲過,跛強擡起左手,打了個響指。兩名黑西裝大漢立刻上前,把大威架起來。跛強大步上前,又是一棍子,乾淨利落地把大威的右臂也敲斷了。這才轉過身來,畢恭畢敬道:“齊少,辦妥了。還要不要再加碼,多要他們一條腿?”
齊東陽擺擺手,道:“夠了。我們是講信用的,說了只要一隻手,臨時又加碼多要一條腿?那算怎麼回事。放開他吧。”
跛強答應一聲,揮手示意那些黑衣大漢放開大威。大威掙扎着爬過去,扶起自己那個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兄弟細威。
兩人相互攙扶着,好不容易纔站起來,滿頭冷汗瑟瑟發抖,再加上血流披面,衣服也都皺巴巴的,哪裡還有半分道上當大哥的風采?不折不扣,就是兩條狼狽的喪家之犬啊。
齊東陽目光猶如冷電,直視着細威,笑道:“周世威,我剛纔還說過些什麼,你應該都記得吧?”
細威哭喪着臉,強忍斷骨劇痛,連連點頭道:“記得,記得。我這就滾出掛綠市,以後再也不回來了。還有,方小姐,我向您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大威也同時哭喪着臉道歉:“方小姐,都是我瞎了狗眼。以後再也不幹了,再也不敢了。”
方楚楚冷哼一聲,根本都懶得和這兩個人說話。齊東陽則活像驅趕蒼蠅一樣甩甩手,道:“滾吧。以後別讓我再在掛綠市看見你們。”
“是!是!我們知道了。多謝方小姐,多謝齊少,多謝強哥。”細威點頭哈腰,當下如蒙大赦,和大威兄弟兩個,灰頭土臉地急急離開。他們兩個一走,跟着他們來的那羣古惑仔,哪裡還敢留下?當場樹倒猢猻散,片刻之間,走得一個不剩。
跛強也懶得搭理那些小嘍囉。他拄着柺杖走到齊東陽面前,小心翼翼陪笑道:“齊少,都搞定了。”
齊東陽點點頭:“做得不錯,動作也快。不過強哥,這次撞到我手裡,大家還有說話的餘地。下次要是撞到別人手裡,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是那句,趕快轉型上岸吧。”
跛強連連點頭:“是是是。之前我還擔心自己上岸後,那些跟着我的兄弟們會沒飯吃。
可是現在這麼一看,特麼的都是些王八蛋啊。整天就懂得打着我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胡作非爲。這樣下去,非被他們害死不可。
齊少您放心,回去之後,我立刻就把那些王八蛋統統都打發乾淨。今後自生自滅,死活都不關我事了。”
齊東陽頜首道:“你自己明白就最好。對了,周世威那傢伙,究竟在你手下負責些什麼?聽說,他有一單很大的裝修工程,要交給別人去做?”
跛強道:“是的是的。其實我之前也開了一家皮包建築公司,沒有建築隊的。就靠着拿工程然後再轉包出去,賺點吃飯錢。這家公司,現在就交給了周世威去打理。至於說工程嘛……”
跛強面上略顯尷尬,低聲道:“其實就是維京酒店。謝總和玫瑰他們都說。新人事新氣象,酒店應該換個新名字,才比較吉利。”
齊東陽道:“這個,我也聽麗姐說過。不過暫時還沒想到,究竟應該換什麼名字纔好,”
跛強道:“雖然還沒想到新名字,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換名之後,酒店少不得要裝修翻新一下。所以我就想着,不如照顧一下自己人吧。沒想到……咳咳~齊少你看,這都是什麼事啊?”
齊東陽一下子明白了。當下禁不住啼笑皆非:“說來說去,原來周世威這王八蛋,拿着我的生意替自己撈好處。剛纔那兩條手臂,斷得不冤啊。”
頓了頓,齊東陽又一揮手,道:“行啦,這裡沒你的事了。這個時候了,還打電話讓你趕緊過來,也確實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跛強千恩萬謝,然後帶着他那羣黑西裝大漢的心腹,忙不迭地離開了。而齊東陽看着四周那些KTV服務員,還有那些包廂公主等人的神情,也覺得不宜多加逗留。當下拉着自己老爸就走。方楚楚也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等齊東陽等三人離開,整個KTV的大堂,當場就炸開了鍋。
“老天,剛纔我沒看錯吧?細威哥居然讓人一句話就趕出了掛綠市?”
“那人也太牛了吧?看着也很普通啊,怎麼居然連那位傳說中的跛強,也對他這樣畢恭畢敬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們沒聽見?白經理和跛強都稱呼他‘齊少’呢。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我們KTV的老闆啊。”
服務員也好,包廂公主也罷。甚至那些聽到動靜下來看熱鬧的客人,都興奮地議論紛紛。畢竟,剛纔那一幕太罕見了。親眼目睹了這麼場精彩大戲之後,至少能讓他們在酒桌上吹一年啊。
至於星藝公司的潘經理,這時候面上紅一陣綠一陣,哪裡還有臉面繼續待下去?他心裡懊悔不迭,卻也遲了。無可奈何,只好也灰溜溜趕快走人。
另一邊,齊東陽帶着自己老爸還有方楚楚,來到停車場。他掏出鑰匙,衝着自己那輛蘭博基尼按了按。跑車發出“滴~”的聲音,自動打開了車門。齊東陽熟練地坐上駕駛座,招呼道:“老爸,你快上來吧。”
齊父看得兩隻眼睛都直了,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是你的車?對了,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你有駕駛執照嗎?”
“伯父,這車是我的啦。”方楚楚搶着回答。一面把齊父推進汽車後座,一面解釋道:“只是借給東陽開而已。男人嘛,在外面參加活動的時候,沒輛車子代步,很不方便的。至於說駕照?不用擔心,東陽他早就考回來了。”
齊父愣愣地點點頭,當下活像個木偶一樣,被方楚楚擺佈着上了車。齊東陽則熟練地發動汽車,緩緩駛出停車場,驅車進入了主幹道。
“呼~”
齊父常常吐出一口大氣,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他側轉身體,向方楚楚上下打量,問道:“妳是方小姐吧?呃,好年輕啊。請問……妳真是東陽的上司?”
也難怪齊父這樣問。畢竟方楚楚實在太年輕了。而且如果她真是齊東陽上司的話,那麼她剛纔客串司機要送自己回家,又是怎麼回事啊?
齊東陽不是哥有急智的。聽得老爸這樣問,一時間不由得語塞。還沒等他想出來什麼足夠合理的解釋,方楚楚已經率先搶答了。
面頰處紅暈微泛,低頭捏着自己衣角,方楚楚彷彿很不好意思地道:“伯父啊,其實呢……東陽和我的關係是……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說啦。總而言之,就是那種關係嘛。”
齊東陽覺得有些奇怪,因爲自從結成師徒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方楚楚流露出這麼一副樣子呢。今天她到底怎麼了?還有,剛纔那個大威,分明她自己就能應付,怎麼硬是不出手,還要讓自己來呢?當真奇怪。
齊東陽還只是覺得奇怪,齊父直接就想岔了。說起來,這也怪不得他呀。方楚楚那樣的語氣,再加上那樣的動作,任憑誰看在眼裡聽在耳中,都根本不可能不想岔啊。
什麼叫做“總之就是那種關係”?一百個人當中,至少九十九個半,都會想到男女關係方面去吧?居然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師徒?這有誰想得到啊。
瞠目結舌之餘,齊父也禁不住在暗地裡咒罵:“這臭小子,原來交到女朋友了,而且還是個這麼漂亮,這麼利害的女朋友。人生大事,居然也不和他老子我說一聲?實在膽大包天,回去非狠狠教訓他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