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追着徐漢到了河邊,這小子別看膽子不大,但是腳程真的很快,他走向站在河邊跳腳的徐漢,說:
“你急個毛線啊,事情都這樣了,大家應該在一起想辦法共度難關啊!”
“共個屁的難關啊,鬼都找上我了,我纔不要在那裡等死呢!”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湍急的苦水河上,徐漢照着合理淌水走了兩步,張虎恩連忙喊道:
“不要下河,這河能行船的,河水絕對比你看到的要深!”
“老子當年也是校游泳隊的!”
徐漢一個撲騰扎進了河水裡,冰冷的河水立刻竄進他的身體裡,他打了個哆嗦朝河對岸游過去,張虎恩站在岸邊看着他划着水,忽然一股肉眼可見的黑影從河水底部泛起來從上游十米遠的地方朝着徐漢撲去。張虎恩連忙翻出九字真言,照着書上的樣子照貓畫虎地手結智拳印,嘴中喝到:
“組!”
他的這番動作立刻被觀衆們吐槽。許多人都說他這是臨陣磨槍,哪有現學現賣的,不過接下來的場景就讓大家感覺被赤裸裸地打臉了,之間張虎恩口呼“組”字,那團黑影立刻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在水中突然炸開,泛起了一陣浪花,正在朝前游泳的徐漢一回頭,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手腳慌亂起來,被河水衝着朝下游而去。
張虎恩站在岸邊喊道:
“不要慌,不要回頭看,快上岸去!”
那團黑影還不死心,硬生生吃了張虎恩一擊智拳印還是不放棄地朝着徐漢撲去,張虎恩又喊了一聲“組”,智拳印打在黑影身上。徹底將黑影打散,炸起的水花讓徐漢反應過來,一個猛子朝着對岸扎去。只見他手腳麻利地游到岸邊,從河水裡鑽出來。回頭朝着還在對岸緊張地結印衝着河水裡比劃的張虎恩喊道:
“我過來了,我tm真的過來了,你回去告訴大家,我這就去鎮子上報警,剛纔,真的多謝了啊!”
徐漢哆嗦着渾身發冷的軀體朝着馬路上走去,太陽照在他的身上,但依舊沒有絲毫的溫度。他還是感覺到瑟瑟發抖,忽然他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水珠裹住了一樣,最初他本沒有太在意,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卻發現甩不掉,猶如渾身都浸泡在水中一般。
“快跑!那傢伙有過來了,組!”
智拳印再次打在正在上岸的黑影上,不過黑影已經習慣了,分散成一片片後又重新聚集起來,觀衆們這下算是看明白了。張虎恩完全就是一個半吊子嘛,空有手印沒有咒語,打起怪來完全就是繡花枕頭嘛。
張虎恩急的啊。玩兒九字真言可以,玩兒一葦渡江、凌空虛渡就有點誇張了吧,站在河對岸幹跳腳的張虎恩看着徐漢逐漸被黑影追上,渾身都被河裡的水席捲而過,他艱難地朝着前面走着,不斷念着:
“怎……怎麼會這樣?”
看着河水化作水線涌進他的五官,血水從他七竅裡不斷滲出來,他回頭朝着還在結印的張虎恩看去,喊道:
“救……救……”
徐漢的腹部突然膨脹起來。立刻撐爆了他的衣服,看着他的肚臍因爲膨脹外翻出來。鮮血不斷地從肚臍那裡涌出來,他慘叫一聲。內臟從破開的肚臍處朝外奔涌而出。
“阿彌陀佛。”
不知爲何,張虎恩見對方慘象,竟然不由自主地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在那一刻他竟然起了一絲不忍慈悲心,看着那團黑影吸收了徐漢身上的血液,成爲一個血色的影子踏着河水朝他走來,他心中又升起了一陣怒意。
“孽畜,安敢害人!”
張虎恩取下半串佛珠,念力灌注在上面,朝着河中的血影打去,佛珠一接觸到血影就發出陣陣閃光,一道強似一道的光芒打的血影嘶嚎不斷,在佛珠的攻擊下,那血影沒撐多久就分崩離析,緩緩沒入苦水河的水流中。
等到衆人下山之時,卻見張虎恩坐在河岸邊對河誦經,範夢琪奇怪地走過去,聽着張虎恩正在盯着《地藏經》念着:
“臨命終日,得聞一佛名、一菩薩名、一辟支佛名,不問有罪無罪,悉得解脫。“
便問:
“徐漢呢?”
“被鬼害了,我正在超度他。”
“啊~”
站在周圍的人一陣無語,那幾個工作人員卻是不信,儘管這個地方很邪門,但真要說一個大活人在青天白日下就被鬼害了,他們只覺得張虎恩很有問題。那喜歡碎碎唸的胖大姐於紅狐疑地問道:
“莫不是被你害了吧,若是被鬼害了,你怎麼毫髮無損?”
“愛信不信,奉勸你們一句,無論你們水性多好,都不要試圖游過去,這河不乾淨,裡面有髒東西。”
張虎恩這麼來了一句,原本正在試探水深淺的霍峰立刻把腳收了回來,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張虎恩起身朝着村子走去,範夢琪攔下他說:
“別回去了,那個周導演和他們的林村長串通一氣,都沒安什麼好心的。”
“不回去,晚上吃什麼,住哪兒?”
“就算回去又有什麼用?他們現在已經和我們決裂了,難道還要讓我們死乞白賴地去向他們搖尾乞憐嗎?”
“無論怎麼說,先回去看看。”
“要走你們走,我們肯定能找到其他的路出去!”
霍峰他們一行人執意要做,而他們的人也願意跟着霍峰走,只有範夢琪站在張虎恩這邊,張虎恩說:
“怎麼,不隨大流?”
“大叔,我還是覺得待在你身旁安全一點。”
“那好吧,咱們走吧。”
兩人又朝着山上爬去,走到半山腰看着霍峰他們沿着河朝上游走去,範夢琪走不動了就坐在地上歇息。張虎恩走過來說:
“要我揹你嗎?”
“不用,我還能行。”
“被逞強啊。”
“不會,哎喲!”
範夢琪的腳崴了。張虎恩無奈地把她抱起來,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她朝前走去。腳疼的眼淚都快出來的範夢琪只是羞紅了臉,倒也沒有怎麼抗拒,直到張虎恩抱着她走到村口,才讓他把她放下來,張虎恩扶着一瘸一拐的範夢琪朝村子裡走,發現村子裡正在發生爭執,只見那個送他一籃子雞蛋的蘭花大姐正帶着一幫子人圍住村長家,各個手持農具衝裡面喊:
“林作思你滾出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林家把後山圈起來到底是搞的什麼勾當?”
林作思的話從緊閉的大門內飄出來:
“蘭花你不要搞事,好歹我也是一村之長,你這樣聚衆鬧事,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蘭花大姐單手叉腰,一手扶着一根扁擔,喊:
“你們林家在後山搞東搞西,不就是爲了廖家的那點金銀財寶嗎?我家男人當年跟着你們進山去找寶藏,不明不白地就這麼沒了,你們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大活人啊。就這樣沒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你們也好意思談什麼法律責任?林作思你給我出來說清楚。當年的廖家寶藏是不是被你獨吞了,你纔有錢在鎮子裡買房子,還送你丫頭上大學去啊?”
財貨當然動人心,被蘭花糾結起來的人不是家中有人失蹤,就是對林村長來歷不明的鉅額財產感興趣,當下也就跟着起鬨,讓林作思出來解釋清楚,少不得讓他分潤一點財貨才肯罷休。
“我說過很多次了,蘭花你也鬧過不止一次了。你哪隻眼睛見着我有一絲一縷的金銀財寶了?”
“那你的錢從哪裡來的……”
“不錯,錢從哪裡來的。你們林家也是和我們一樣靠天吃飯,憑什麼你們就有錢買大房子。你們就有錢供丫頭上大學的!”
林家的一個女人爬上了房頂,看起來大約不到二十歲,皮膚黝黑,個子不小,她剛要說些什麼,從後面爬上來一個男人連忙拉住她,喝止道:
“阿鬆,你別這幫下里巴人一般見識,你可是大學生,有素質!”
“有你mb的素質,靠着老子坑蒙拐騙來的錢去讀個野雞大學,就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林小松氣的眼睛冒火,指着蘭花罵道:
“潑婦,你除了會罵街還會幹什麼,每天不好好種田,只顧着跟着一幫子騷老孃們兒嚼舌根子,難怪你男人不要你……”
林小松這樣一句話立刻把蘭花給點燃了,她舉起扁擔就朝着林小松扔過去,嘴裡喊道:
“看見了嗎,林家人都是這個慫樣,自己佔了財寶不說,還血口噴人,鄉親們吶,咱們還要在這家人手下繼續忍下去嗎?”
那個站在林小松身後的男人眼睛一橫,喝道:
“蘭花,你別妖言惑衆!你可別忘了,當年你們家也有份參與廖家的事情!”
“姓宋的,你還真好意思說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當年要不是你去鎮子上告密,廖村長一家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你……”
宋姓男子被他一頓搶白,怒火中燒道:
“那又如何,他廖全偉販賣人口,國法難容,我這是替天行道……”
“替mlgb,沒有廖村長,你這窮b也能娶上媳婦?”
“不准你這麼說他!”
房頂上又上來一個女人,那人穿着一身花襖子,模樣倒算周正,竟是宋姓男子的外來媳婦,那女人臉色不悅地衝着蘭花說:
“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廖全偉把我從外地騙來,又是餓飯又是毒打,如果不是我老公豁出命去高發他,我恐怕早就死在廖家樓的地牢裡了。”
蘭花對這個女人更是不屑,出言更加不客氣:
“你一個沒人要的爛貨嫁到我們麻山村,是你天大的福氣,像你這種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也只有你旁邊那個賣主求榮的二筆胰子敢娶!”
“老騷貨你罵誰呢!”
宋姓男子也毛了,撿起一塊磚就朝着蘭花扔過來,蘭花連忙躲過去,跳着腳在下面喊:
“林家人打人了,林家的狗腿子打人了!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啊,我說她爛貨有問題嗎,這都多少年了,這爛貨連個蛋都沒冒一個出來,你說她是不是在外面賣的,想要把自己洗白從良才嫁到我們麻山村的。“
“你個老騷貨,我和你拼了!”
那邊的花襖子女人從房頂上衝下來,林家人也攔不住她,打開門就衝出來抓撓蘭花,蘭花着老大姐別看嘴毒,打起架來也不是吃虧的主,兩個女人你扇我一巴掌,我揪着你的頭髮不放,不一會兒兩人就尖叫着倒在地上滾做一團,看的張虎恩和範夢琪直髮呆,這年頭女人都這麼潑辣嗎?戰鬥力指數都快超過一些勸架的男人了。
“好了!都給我停手!”
林作思不出門也不成了,他帶着一幫子狗腿出來把兩撥加入戰團的人分開,鼓足氣喊道:
“蘭花,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不是說我們林家在後山挖什麼財寶嗎,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讓你心服口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