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這房間裡面,除了臭,怎麼會有香呢?可靖榕並不懷疑秦蕭,非但不懷疑,還是全然地新任着,她走過去,牽住了秦蕭的手,將對方引到房間屍體之中,問道,“你且聞聞,這香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秦蕭點點頭,左看右看,左聞右聞之後,便是將手伸向面前,對靖榕說道:“這裡。”
“這裡?”靖榕順着秦蕭的的手指看向前面,那裡,也是一具屍體。
一具一模一樣,並無任何不同的屍體。
那具屍體穿着一身極其普通的黑衣,手上握劍,身上亦是有多牛毛細針,可再是仔細一看,卻覺得這副骷髏又有些不同。
到底是不同在哪裡呢……
靖榕細細看着……
是骨頭!
對,就是骨頭!
這具骷髏的骨頭,實在是太乾淨了,也太白了。其他的屍體,都是在痛苦與失血之中死亡,唯有這一具,他的體態,變現的實在是太安逸了,彷彿是剛剛吃完了晚飯,肚中食物慢慢,又懶得走路一般,閒來無事,便坐在了這牆根之下,這一坐便坐成了白骨……
比之那些體態猙獰的白骨模樣,這一具白骨的體態,實在是太輕鬆,太閒適了……而再近一點觀察這具白骨的時候,才發現這白骨上的不同。
——這白骨之上,似乎被摸了什麼。
天長日久,已經看不出什麼了,可唯有這骨頭上殘留的一點點香氣還在訴說這什麼……靖榕拿起那屍體之上的一根手骨……放在鼻子之下聞了一聞。
——松香。是松香。
“你問到的,可否是松香的味道?”靖榕問道。
秦蕭歪了歪頭,微微一想道:“許是吧。”
果然……
靖榕看了手中骨頭一眼——這松香,並非是摸在這具屍體皮膚之上,而是摸在這具屍體白骨之上的。
而松香的作用,便是防腐……
可在一具骷髏之上防腐有什麼作用呢……
想到這裡,靖榕眼睛一亮,便是對秦蕭說道:“我想,我找到這出口在哪裡了!”
她便是將整具骷髏移開,細細尋找,最後再屍體之後一個石縫之間,找到了一個大拇指長短的細長口子——彷彿一個開關一樣。
“想來這便是入口了。”靖榕說道。
秦蕭則蹲下身體,去摸了摸那口子,臉上露出疑惑神情來。
“只是似乎要插入什麼,這開關纔會開啓……”靖榕皺了皺眉,如此說道。
大門已在,只是沒有鑰匙,離這生門只有一步,這豈不是太讓人覺得討厭了嗎?明明這路就在眼前,卻不可踏出一部,便彷彿在沙漠之中走了許久的人,又餓又累,突然眼前出現了綠洲,可自己與綠洲之間卻是一場風暴隔閡,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
“靖榕,我剛剛摸這機關口子的時候,總覺得它似乎像是一樣東西。”秦笙說道。
“東西?”
“不錯。”他彎下身體,又繼續去摸那石縫上的口子,這樣說道,“你說,它的形狀,像不像一把刀鞘?”
……
——————————我是久違的分割線————————
“真是沒想到,那屍體旁邊所拿的劍,竟就是開機關的鑰匙。”秦蕭這般說道。此時,他們兩人正走在一個隧道之中,隧道較寬,左右兩邊便是成片的夜明珠,還有石雕彩繪,畫的,多是龍鳳呈祥圖案。
“想來秦銳真帶人來到這個房間之後,便是看到了這具屍體,以爲他是一個死在這裡盜墓賊,便是心生絕望,然後看着自己屬下在面前慢慢死去,再也受不住,纔是自刎而死……”靖榕這般回答道。
秦銳真沒想到的是,這一具屍體,不是盜墓賊,而是機關,那屍體手上拿的劍並非兇器,而是開機關的鑰匙。
骷髏之上之所以會塗滿松香,便是要他保持這樣的姿勢,不被時間腐蝕而已……
這條路,原來是準備爲皇后棺木經過所準備的。如今卻是經過了靖榕與秦蕭兩人。
他們兩個慢慢走着……慢慢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便是來到了帝君墓室之中……這樣順利來到帝君陵室,是靖榕萬萬沒想到的。
可再一想,卻是釋然了。
他們來的地方,本來就是爲皇后的棺木所準備的,自然不會設置太多機關,這金銀珠寶之地與那個房間也足夠攔截盜墓賊了。
——這帝君皇陵,本來就有兩個通道,一個乃是帝君棺木進來時候的通道,此乃是主通道,裡面機關重重,險象環生,九死一生,自然是有去無回之地,而靖榕與秦蕭來時候的路,乃是爲皇后棺木所留下的,自然機關不多。
這也是秦蕭與靖榕的幸運。
主墓室之中乃是仿照金鑾大殿的佈置,中間一條用漢白玉雕成的主道,左右擺放着石刻的大臣,左邊是文臣,右邊乃是武將,這石雕一個個栩栩如生,眉眼精緻,五官清晰,身上還塗着油彩,再是真實不過了。
而正中間則是一個以大理石雕成的石臺,石臺左右放着兩盞長明燈,長明燈之間,則放置着兩口金絲楠木的棺材。
這兩口棺材皆是一樣的大小,只是一個雕着龍、一個雕着鳳。
靖榕帶着秦蕭一步一步走到那棺材旁邊。靖榕對那兩口棺材拜了三拜之後,便是說道:“秦蕭,如今在你面前的,乃是帝君與皇后的遺體。”
這帝君說的自然不是秦箏,而是秦若愚,而皇后,則是秦若愚心心念唸的鐵凝心。
他們年輕之時所產生的愛情故事,乃是一段再動人不過的佳話了,只是這一對別人眼中最相愛不過的情人入宮之後,卻是經歷瞭如此多的愛恨糾葛,如今到底是死在了一起。
就像他們曾經承諾的那樣:荒寒三月,定下三生,來生雖哭,永不相負。
秦蕭一聽,臉上有些悲傷,想到死在火場之中的帝君與皇后,他心中百感交集,但也終究還是跪在了帝君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可靖榕看到秦蕭這幅模樣,卻是不知爲何,臉上露出一些愧疚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