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笑了起來:“那麼你想讓我怎麼幫你?今天出來一個陳旭,明天可能就是張旭、王旭,你是希望我變成一個聾子和啞巴,把你們所有人的秘密都死守着不告訴我哥嗎?何杏,做人不能太貪心的。”
“我早該想到的,你是傅世欽的弟弟,傅南山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幫一個外人。是我太天真了。”她說到這裡,卻還是忍不住牙齒咬着下嘴脣,想要拼命地忍住眼淚,不想還是有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李君則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剛纔是逗你玩的。我不會說的,你別哭了。”
何杏詫異地擡起頭:“真的嗎?可你爲什麼願意這樣幫我?”
他挑眉:“你想知道我這麼幫你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嗎?”
“當然想。”
他湊近她,靠在她的耳邊說話,呼吸幾乎就吹在她的耳垂上:“沒看出來嗎?因爲我喜歡你。我怎麼捨得讓你哭?”
何杏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嘴脣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怎麼都無法開口。
李君則看到她這樣子哈哈大笑:“騙你的,你這樣都信?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
“你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啊,能不能說話靠譜點,不要嚇唬人。”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來擦擦眼淚。”他掏出手帕遞給她:“我真的不會告訴我哥的,我們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咯。反正你們也不是壞人,大家一同對付日本人,合作做事其實更有效率。”
何杏一個勁地點頭:“恩恩,謝謝你。”
“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女俠呢,卻原來是個愛哭鬼。好吧,我真的要走了,你也早點睡吧,不要擔心這件事情了,我會替你解決好的。”
傅世欽在客廳裡抽菸,見他從書房裡出來了,把煙摁滅了起身:“這是要回去?”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去巡捕房的。”
“聽何杏說你前幾天發燒了,最近我聽你說話的時候聲音還一直有點沙沙啞啞的,恐怕還沒有康復好。白天我讓管家出去開了點藥,你帶回去吃。”
李君則接過來:“對我這麼好?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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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無所謂地擺擺手:“回見。”
從傅家出來,在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放垃圾大鐵桶,李君則看了看手裡傅世欽給自己準備的藥。
他就站在這裡,看了好一會兒,到最後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後一用力,把手裡的藥全部都扔進了身邊的垃圾桶裡。
他乘坐出租汽車回去,路過一家棺材店的時候,卻讓司機停了下來。
裡面老闆正在準備打烊,看到有客人來熱情地問:“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想買點紙錢燒給她。請再給我一盒火柴。”
等到了家門口,他蹲在門邊劃了一根火柴開始燒紙錢。
李君則擡起頭,看了看天色的月亮:“您在那個世界過得還好嗎?今天是您的忌日,月色真美,如果您還活着,一定很愛這樣的夜色。”
“只可惜除了兒子,恐怕再沒有別人會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不過您放心,那些害死您的人,都會有報應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