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和睦,後宮安寧。皇上每日除了上朝處理政務,就是和皇后呆在一起。歐陽萱被楚媚禁足在了風鈴苑,沒想到齊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奏摺請罪,說自己沒有教好女兒,給皇上皇后添麻煩了,還親自送了一些禮品過來,望皇后娘娘海涵。
後宮之中,顏泠雪和楚媚走的近一些,拓跋諶和楚媚那點誤會,兩人也早就攤開說清楚了。其實兩個人相處,坦誠相待最重要。如果非要強調信任,不信任就是不愛對方,這簡直就是一種愛情綁架。信任的前提是坦誠相待,都不坦誠了,互相欺騙還要對方相信,強人所難。
所以當一切坦誠後,彼此信任,互相理解包容,才能夠親密無間的走下去。
顏泠雪常來坤寧宮,因而也經常能夠看見拓跋諶,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默默退走,讓帝后兩人相處。相比較而來,她還是後宮之中新晉妃嬪裡見拓跋諶最多的人。
風鈴苑裡,歐陽萱氣鼓鼓地拿起手中的花瓶就要像往常一樣砸碎,鈴兒連忙抱住歐陽萱的手道,“娘娘,現在這裡有十個教引嬤嬤,您要是這麼一摔,她們又要來囉嗦的煩您了。”
“真是煩死了,也不知道父王是怎麼想的,竟然不救我出去,讓我被楚媚這個賤人關在這裡。”歐陽萱怒罵。
鈴兒連忙四處看了看,提醒道,“娘娘,您可千萬小心點,要是被那些教引嬤嬤聽見,傳到皇上耳朵裡,您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除禁足呢。”
“煩死了,都怪楚媚,害的我在自己宮殿裡想幹什麼都不行,什麼時候這種苦日子纔是個頭。”歐陽萱暴躁的來回走,“我現在出不去了,鈴兒,你一定要給我聯繫上柯晴枝,就說本宮要瘋了,讓她趕緊想辦法救本宮出去。”
鈴兒說道,“柯姑娘昨晚上不是還傳話,
讓娘娘您先安心在宮裡待着,還是對您的保護,免得被外面的事情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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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確實這麼說過。她詭計多端,上次在大殿裡被楚媚這麼羞辱,早就懷恨在心,就算我不發話,她也會想辦法對付楚媚的。只是一直等,煩死了。”歐陽萱不爽道。
正在此時,其中一個教引嬤嬤板着一張臉走進來道,“萱貴妃,晚膳時間到了,請您出來用晚膳。用膳期間,請注意您的言行舉止,奴婢將會進行用膳禮儀考覈。”
“現在連吃個飯都還要這麼麻煩,都怪楚媚。”歐陽萱暗自抱怨。但是她父王不幫忙,外面又被軍隊圍得水泄不通,她也沒辦法,只得乖乖去吃飯。
若是不聽教引嬤嬤的話,這學規矩的時間就會無限延長,她現在只想趕緊把這一羣老女人送走。
連歐陽元也傳話來,別跟嬤嬤對着幹,免得楚媚以這個爲藉口一直讓她學規矩。只要她老老實實待一段時間,楚媚也沒有藉口再懲治她。畢竟她可是萱貴妃。當然了,如果還這麼蠢自己犯在楚媚手裡,那就真活該了。
此時的汀蘭殿裡,郭雨蘭也頗爲緊張。她自從入宮,還真沒見到拓跋諶幾面,如果不趕緊處理掉這風頭最盛的兩人,永遠都不會有她的出頭之日。再過幾年蹉跎了年華,能夠得寵的機會就更小了。
“娘娘,杜貴人都下去辦好了,您就等着吧。”綠真匆匆回來說道。
郭雨蘭這才鬆了口氣,對着綠真說道,“走,今兒個去找湘妃說說話。”
風鈴苑裡,顏泠雪像以往一樣坐在案桌前寫着《雲州札記》,現在裡開春越來越近,她也要抓緊把這篇寫完,好能爲拓跋諶幫上一點忙。
“娘娘,您的信。”臘梅遞過來一個信封。
顏泠雪打開一看,很簡單的一行字,約她半夜在御花園裡相見,有要事相商,落款是楚媚。
楚媚找她有什麼事情?還要半夜不引人矚目的時候。
“娘娘,皇后娘娘怎麼大半夜的約您出去相見,有什麼話不能就在宮裡說。”臘梅好奇問道。
顏泠雪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皇后既然半夜約我,自然是不希望聲張。臘梅,可別說漏嘴了。等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我再過去。”
“奴婢陪您一起?”臘梅說道。
顏泠雪搖頭,“不必了。看樣子,皇后娘娘是要跟我說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夠聽的話。”
說着,顏泠雪又繼續低下頭寫着《雲州札記》。
……
坤寧宮裡,楚媚伸了個懶腰,旁邊的雲雀端上來一杯暖茶,“娘娘,都已經半夜了,您怎麼還不睡。皇上和幾位大臣要連夜商量雪災的處理,早說了今晚不過來,您怎麼還等着。”
“習慣了,睡不着。”楚媚從榻上起身,說道,“正好今晚上月色很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雲雀拿出披風給楚媚繫上,淺笑道,“是,奴婢陪娘娘走一走。”
主僕二人出了坤寧宮,就沿着蜿蜒小道散步,羅霄上前一步道,“娘娘!”
“沒事,我就隨便走走,你們不必跟着。”楚媚對着他笑了笑,“大晚上的現在人都睡了,我想看看夜景,你們這麼多人跟着我,我倒是不好意思散步了。”
羅霄說道,“那末將就遠遠跟在娘娘後面,其他兄弟們還是守在這裡。”
他不可能放任楚媚一個人大晚上出去。
楚媚見此莞爾一下,“羅將軍真是恪盡職守。麻煩羅將軍了。”
“娘娘言重了,這是末將分內之事。”
一行三人才走到御花園附近的位置,突然聽見噗通一聲,像是有什麼落水一樣。
“這聲音,是從前面傳來的。”楚媚指着前方說道。
雲雀道,“大晚上的怎麼會有水聲,難道是湖裡的野鴨?”
“這麼冷的天,野鴨也不會出來。走,咱們去看看怎麼回事。”楚媚說道。
他們纔剛剛走到那水聲的地方,就遇上了一支巡邏的御林軍,好幾個人跳進去打撈。
“怎麼回事,有人掉進湖裡了?”楚媚問其中領頭的御林軍道。
那男子答道,“剛纔聽見這邊有聲音,隱約看見有人掉下去了。”
正在此時,兩個下水的御林軍將人撈了出來,喊道,“隊長,是顏妃娘娘!”
顏泠雪!
楚媚大吃一驚,走到顏泠雪面前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她面色鐵青,後腦勺滿是鮮血,看起來是被人打昏了頭,扔進水裡的。
所以纔沒有呼救,直接就沉了下去。
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這就沒命了。楚媚把脈之後也發現她傷勢嚴峻,已經陷入重度昏迷。
“雲雀去請皇上,其他人,先幫忙把顏妃擡回延寧宮。”
顏妃半夜在御花園遇害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遍了宮闈。
因爲這次很明顯的後腦勺有被人砸傷的痕跡,若要說是失足,肯定不可能,絕對是遇害。
但是到底是被誰所害,那就難說了。
一時之間,後宮之中包括被禁足的歐陽萱全部都來到了延寧宮。皇上也讓大臣們先回去了,從御書房裡過來。
“楚媚,她怎麼樣?”拓跋諶望着牀上昏迷的人,問道。
楚媚剛剛施針完,說道,“幸虧發現的早,要是再晚一刻鐘,顏妃就沒命了。她後腦勺的傷很嚴重,有人把她砸暈了再扔入水中。所以現在還在昏迷,我已經給她施針了,看看明天能不能醒。”
說着,又寫了一張藥方,“這個拿去給她煎服了,能夠加快傷勢癒合。”
歐陽萱望着躺在牀上病殃殃的顏泠雪,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但是臉上卻表現出一種同情道,“這也是奇怪了。大半夜的,顏妃怎麼會一個人被人砸暈了扔進湖裡。她身邊的丫頭呢,怎麼都沒跟着她。快說說,顏妃到底是怎麼出事的?”
臘梅噗通一聲跪下,“顏妃娘娘半夜被人約了,不讓奴婢跟着,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會出這種事情。”
“被誰約了?”楚媚問道。
臘梅望着楚媚,不可思議道,“不是娘娘您約的嗎?顏妃娘娘就是看見娘娘寫的信,纔會半夜一個人去御花園的。”
“我寫的信?”楚媚黛眉輕挑。
臘梅驚訝道,“娘娘,您怎麼能裝作不知道呢?不是您約我們娘娘去御花園的嗎?”
“信呢,拿來看看。”楚媚當了棋子這麼多年,陰謀詭計見多了,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除掉顏泠雪趁機嫁禍自己。
臘梅說道,“信娘娘收着的,應當還在娘娘身上。”
從顏泠雪身上果然拿出了那封信,已經被湖水浸溼,字跡都暈開了,但是還能夠辨認出內容,確實寫楚媚半夜約顏泠雪去御花園見面。
“娘娘就是收到了這封信,才一個人半夜出去的。奴婢本來要跟着去,但是娘娘說,不知道皇后娘娘要說什麼機密的事情,讓奴婢不準去,娘娘就一個人趁着人不注意去了御花園。這纔去了一會兒,沒想到送回來,娘娘就……”臘梅說到這裡,哭道,“娘娘,您快醒醒啊。”
歐陽萱嘖嘖一笑,“事情不是明擺着了嗎?皇后還裝什麼傻。你不就是嫉妒皇上最近除了去你那裡,就是見顏泠雪嗎?所以想殺了顏妃,讓皇上只專寵你一人。聽說前幾天你們感情還挺好的,看來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爲了今晚引顏妃出去。顏妃毫無防備,被你砸暈了,又扔進湖裡。”
“你胡說什麼,是我們娘娘發現顏妃落水的。”雲雀怒道。
歐陽萱說道,“不對吧,發現顏妃落水的是巡邏的侍衛,皇后只是遇見了侍衛,看見他們在水裡打撈。說不定,就是你剛剛對顏妃下毒手之後,沒想到這麼快遇上了侍衛,來不及撤走,就裝作剛剛來一樣,跟他們一起救顏妃。你以爲顏妃應該是必死無疑的,沒想到他們救的太快了,保了她一命。你就乾脆裝作是救人者,以此讓大家不會懷疑你。只是你沒想到,這封信顏妃沒有銷燬,還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