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達說話間尋了個空擋收回目光,飛快將孫妙曦上下掃視一遍,見她安然無恙,內心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他其實大可以不必折回來,他的屬下也都不贊同他折回來救孫妙曦。
但他卻無法就這樣離去,讓孫妙曦一個女人留下來對付那些賊匪。
他比誰都明白孫妙曦面對成羣賊匪,結果是怎樣。
把小王子護送到相對安全之處後,他立刻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遠遠看到孫妙曦正被人逼迫,他莫名的燃氣熊熊怒火,不假思索的舉弓射出雷霆一箭!
他還要護送小王子回東胡,不能在此處耽擱太久,一面上前迎敵,一面叫孫妙曦快走。
刀疤臉又豈會讓孫妙曦離開?
他那淌血的半邊耳朵,讓他對孫妙曦志在必得!
他雖被吉達纏住,卻立刻讓手下圍堵孫妙曦,朱老三和三當家也一左一右的上前,幫刀疤臉對付吉達。
吉達一個人應付兩個人倒是綽綽有餘,但三個人他就未免有些吃力,很快就節節敗退,最後竟被刀疤臉看在肩上!
刀疤臉看似陰柔,卻舞着一把關公大刀。
吉達雖比中原人健碩魁梧,那一刀下去,臉色卻也白了幾分。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退到孫妙曦身旁,四處打量地形後指着山崖說道:“逼不得已就從這裡滾下去,總比落到這羣禽/獸手裡強!”
山崖雖是崖,卻不算太高。加之灌木叢生,滾下去多少有障礙物可以緩衝。倒也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你走吧,你一個人應該能夠突圍離開,他們想捉的是我,不會追你的。”孫妙曦此刻可謂是百感交集,對吉達不知是該痛恨還是感激。
一旁的裴箏箏連連點頭。符合道:“對對對,你武藝高強,只要不管我們定能平安脫險!”
小姑娘從吉達單槍匹馬、獨自折回那一刻起,就對他佩服不已。
尤其是聽他說出怎麼纔算是個男人的理論後,對他越加刮目相看。
她從沒見過如此勇敢霸氣的男人,他騎馬奔來的身姿灑脫不羈,遠遠射來的那一箭震人心魄,久久盤旋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的視線從頭到尾都粘在吉達身上,見他肩膀受傷竟比他自己還要着急!
“喂!你流了很多血……沒事吧?你別管我們了,快走!”
吉達掃了話突然多起來的裴箏箏一眼,覺得這個姑娘有些莫名其妙———他們不是很熟吧?
他此刻顧不上多想,匆匆掃了裴箏箏一眼就看向孫妙曦,狹長的眼眸聚着熊熊怒火,神色憤怒不已,仿若孫妙曦說的話狠狠的羞辱了他般。
她居然讓他丟下她先走!
他在她眼裡就是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嗎?
這時。有馬蹄聲由遠至近,吉達擡眼一看,立刻面露欣喜———他的親信正帶着一隊人馬飛奔而來!
東胡人都英勇善戰。以一敵十絲毫不成問題。
他立刻對孫妙曦說道:“我的人來了,多少能抵擋一陣,就算不行,我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你快走!”
孫妙曦猶豫不決的看了不遠處的孫妙芸一眼,她答應了要救她。但她此刻卻在賊匪圈深處的馬匹上。
吉達見孫妙曦猶豫不決,索性猛地一拍她身下那匹黑馬,強迫黑馬立刻撒蹄狂奔。
“放心,餘下的人我會救!”
吉達看向裴箏箏:“快跟上,別磨磨蹭蹭的!”說完又是照着馬屁股來了一掌,自己則提着彎刀,頭也不回的殺入匪羣。
裴箏箏雖然被馬帶離戰場,卻扭着頭、側着身子依依不捨的看着吉達背影,一直到徹底看不見了都不願轉回身子。
孫妙萱被裴箏箏打敗了……
這都到生死攸關的境地了,她居然還有心情欣賞男人?
裴箏箏這般扭着身子,坐在她背後的孫妙萱也得側着身子,多少有些難以駕馭馬匹,馬的速度不由逐漸慢了下來。
孫妙萱雖狂抽鞭子,但大約是馬兒通靈,感覺到背上的人坐的不是很穩,跑的依舊沒孫妙萱快,待裴箏箏緩過神來接過繮繩好好駕馬,竟發現跑在她們前頭的孫妙曦已不見蹤影。
孫妙曦此刻也發現跟在她身後的孫妙萱和裴箏箏不見了。
她清楚無論是孫妙萱還是裴箏箏,騎術都不再她之下,一定能緊隨她身後。
因此她先前只顧着策馬狂奔,並未回頭看看她們是否跟上,等跑到相對安全之處再回頭時,已然不見二人身影。
孫妙曦駐馬等了許久都不曾見二人跟上,只得調轉馬頭往回尋去,她明明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卻被困在一片樹林裡,怎麼轉都轉不出去,就像是進了迷陣般。
孫妙曦鬱悶的發現,她不但和裴箏箏她們失散了,還倒黴的迷了路。
要不要這麼倒黴啊?
該死!這四周的樹怎麼都長得差不多?
孫妙曦欲哭無淚,最終不敢再胡亂奔跑,下馬牽着馬匹步行,每經過一個地方就用匕首在樹上刻下記號,希望能早點走出這片樹林。
且先不提孫妙曦這頭如何,卻說吉達一見孫妙曦全身而退,心無所掛自然不會再戀戰。
他飛快的用東胡話和親信交談,隨後幾個東胡人不約而同的吹起馴馬的口哨,吉達自己則趁機奔向馱着孫妙雪、孫妙芸二人的馬。
賊匪們身下的馬聞得哨聲竟齊齊揚蹄止步,賊匪們始料不及,不少人當場被摔下馬背。
吉達等人一見賊匪落馬,立刻變換哨聲,賊匪們騎的那些馬未經過訓練。立刻變得狂躁不安,四下踐踏。生生將先前摔落在地上的賊匪踩傷、踩死。
吉達瞧準時機命令親信撤退,自己則兩手各握一條繮繩,憑藉着精湛的騎術,牽着孫妙雪二人那匹馬一起快速奔跑,很快就衝出重圍。
吉達一路尋來都不見孫妙曦。只能先將孫妙雪二人帶回自己大部隊那裡。
吉達剛剛和大部分匯合,還沒來得的下馬就劍眉緊蹙,挺直身軀遠眺,很快就看到一人一馬以閃電般的速度朝他們狂奔而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跟前。
來人正正是讓東胡人計劃失敗的展灝。
東胡人看清眼前這一人一馬後,竟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展灝騎的居然是汗血寶馬!
東胡人是馬背上的遊牧民族,最是鍾情寶馬。
吉達和所有人一樣激動,目光狂熱的落在展灝身下那匹通體血紅的汗血寶馬上。
他早就聽聞展灝有一匹來自西域。十分罕見的汗血寶馬,今日總算得以親眼一見。
“果然快如閃電!‘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果真是名不虛傳。”
展灝一得知孫妙曦被虜,立刻策馬一路追趕,先前只被孫妙曦簡單處理過的傷口,已因策馬而重新裂開,滲出來的鮮血已將衣服染紅。
所幸的是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即便染了血也看不出來。
他不能讓東胡人瞧出他身體早已透支。否則更難將阿曦救出來!
展灝忍住傷痛,修長高大的身軀如挺拔蒼松,手執長槍。威風凜凜的立在馬上掃視衆人。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孫妙雪二人周圍,一遍遍的反覆掃視,卻怎麼都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曦居然沒和這些東胡人在一起?
莫非她已經出事……不!
他的阿曦絕不會有事!
展灝眸光一點一點的暗下去,面色陰沉如水。
他緩緩收回視線,冷厲鷹眸直視吉達:“以女人爲盾,爲世人不齒。”
展灝一語擊中吉達要害。讓他雙拳緊握、羞愧交加。
這時,孫妙雪正好悠悠轉醒,見到展灝挺拔身姿後雙眼立刻一亮,瞬間迸射出希望!
她艱難的翻身下馬,連滾帶爬的奔了過來,嬌聲喚道:“展公子,我在這裡!”
展灝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爲了找到孫妙曦才勉強看了孫妙雪一眼,冷冷問道:“阿曦呢?”
孫妙雪面上一滯,所有的喜悅因他這句話而消散!
孫妙曦,孫妙曦,又是孫妙曦!
他沒看到她一身狼狽、一身傷痛嗎?
他不知道她擔驚受怕了許久嗎?
竟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一開口就問孫妙曦那個賤人!
孫妙雪狠狠咬住嘴脣,許久才強行壓下內心滔天的恨意,眼含心痛哀傷的望向展灝,泫然欲泣:“三妹妹她……她被賊匪殺害了……”
她眼角餘光偷偷朝展灝看去,見他聽得“噩耗”果然身形一閃,險些從馬上栽下來,不由生出幾分快意,帶着幾分得意添油加醋的打擊展灝:“她……她怕是被賊匪輕薄了,我想救她,卻無能爲力……”
孫妙雪暗道你心愛之人不但死了,還被人輪流輕薄侮辱,看你還愛不愛她!
孫妙雪帶着快意緊緊盯着展灝,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展灝果然面色一白,握着繮繩的手緊握成拳,因用力太猛,手背上的骨節暴起,似要爆裂開來般。
吉達雖不知道孫妙曦全名,但之前也曾聽到有人喚她“孫三小姐”,再見孫妙雪稱她爲“三妹妹”,心裡隱約猜到展灝口中的“阿曦”,應該就是孫妙曦。
原來她叫阿曦。
他直到此刻才知道她的閨名。
吉達雖然對展灝一上來就追問孫妙曦下落,心裡有那麼一點莫名的不舒服,但他卻不容許孫妙雪詆譭孫妙曦,很快出言拆穿她的謊話:“她說謊,阿曦沒死。”
“她沒死?!”
展灝似是重新活了過來般,雙眼迸射出一道灼熱的光彩,目光死死的釘在吉達身上,聲音因激動和急切幾近吼叫:“她在哪裡?告訴我她在哪裡?”
衆目睽睽之下,吉達即便有心引展灝去尋孫妙曦,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幫展灝。
更何況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展灝是敵人,這點無可改變。
吉達沉默片刻,率先對身後一衆東胡人揮手,用東胡語說道:“你們帶着小王子先走,他交給我來對付。”
阿古卻不贊同:“他是我東胡人死敵,爲何我們不先合力將他殺了,再一起撤離?”
“你覺得他會蠢到單槍匹馬前來送死?他身後必然還有大批追兵!”
吉達目光沉沉的看向阿古,反問道:“展灝不好對付,一時半刻殺不了他,時間一耽擱拖延,很可能夜長夢多、等來他身後的追兵……真到那時,我們如何帶小王子全身而退?!”
阿古雖不爽吉達對他發號施令,但卻明白吉達說得在理,再不爽也只能以大局爲重,答應帶着小王子先行一步,留吉達一人對付展灝。
孫妙雪見東胡人又要帶她一起上路,拔下發簪拼死抵抗,同時楚楚可憐的喚了展灝一聲,提醒他不要忘記救她:“展公子!”
展灝卻看都未看孫妙雪一眼,也不和吉達廢話,徑直手持長槍挽出幾個槍花,閃着寒光的槍頭直指吉達。
展灝的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讓孫妙雪瞬間墜入絕望深淵,她猛地咬了拖着她的東胡人一口,快步奔到展灝面前,使出殺手鐗:“展公子!你曾說過欠我一命,我現下便要你還我一命,救我脫險!”
孫妙雪以爲只要她提出要展灝報答救命之恩,展灝就是再不樂意,也只能把她從東胡人手中救走,畢竟身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當言而無信的鼠輩。
她收起哀求姿態,不再故作楚楚可憐,挺直背脊仰望馬背上的展灝,擺出“一副公平交易,我並不虧欠你”的姿態……她有自信展灝這一次一定會救她!
誰曾想展灝非但沒應下,反而揚起鞭子朝她臉上甩了一鞭!
孫妙雪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看着展灝———他居然用鞭子抽打她?!
抽打的還是她的臉?!
她的臉被他抽打得火辣辣的疼,連眼淚都涌了出來。
等等!
她的臉……她的臉……
孫妙雪後知後覺的捂着臉失聲尖叫起來,雖看不到臉上的傷口,但手掌卻觸摸到一道猙獰的痕跡,印在手掌上的鮮血更是讓她抓狂:“展灝,你恩將仇報!!”
“你以爲我很好糊弄?”展灝嘴角噙着一絲譏諷,看向孫妙雪的目光充滿鄙夷。
孫妙雪心一驚,下意識的狡辯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曾親口說過欠我一命,如今爲何出爾反爾、恩將仇報?!”
“啪!”
回答孫妙雪的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這一鞭再補上,她左右臉正好各被抽了一鞭,真真是蠢得害自己一臉血了。
“這兩鞭是替阿曦抽你,是你冒名頂替她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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