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點啊!
差一點就能親眼證實,楚沛琰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孫妙曦滿心不甘,氣得想仰天長嘯!
一旁的孫妙雪黛眉微蹙,想從孫妙曦的臉上看出端倪,卻只見她神色古怪,一時震驚焦急,一時懊惱氣憤,一時又咬牙不甘,實在是琢磨不清她內心想法,最終只能歸結爲傻子的心思難猜。
這時,先前被孫妙曦甩掉的元宵,腳步匆忙的尋了過來。
她見孫妙曦好端端的,又是哭又是笑,激動得無語倫次:“姑娘啊,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奴婢差點被您嚇死啊!您下次能不能別甩開奴婢到處亂跑?奴婢還以爲您出事了……”
孫妙雪不指望一個傻子發現問題,主動站出來問元宵:“元宵,可是出什麼事了?我看你都快急哭了。”
“是大姑娘,她說先前看到我們姑娘在魚池邊玩耍,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大姑娘擔心姑娘落水,便讓大家夥兒幫着一起四處找找,”元宵把自家姑娘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見她的確是安然無恙才鬆口氣,接着道:“奴婢是擔心我們姑娘,先前纔會又哭又笑,幸好我們姑娘好好的。”
孫妙雪一聽這話,立刻明白孫妙晴這是拿孫妙曦這個傻子當藉口,看似是擔心孫妙曦人傻不小心落水,實則是想把大家夥兒引去魚池,撞見孫妙齡和蘇毓私會。
孫妙曦不曉得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很不對勁———孫妙晴一向都和他們二房的人不對路,從未正眼瞧過她這個“傻子”妹妹,怎麼可能突然這麼關心她,她才躲開一小會兒,就急巴巴的發動大家夥兒四處尋找她?
元宵說孫妙晴是擔心她貪玩失足落水。
眼下正值寒冬,整個陸府,唯有靠近養花暖房的魚池水不曾結冰,倘若她真的失足落水,也只會掉到魚池裡。
孫妙曦一想到這裡,立刻拉着元宵要走:“我要看魚!看魚看魚!”
孫妙雪正想過去魚池看看結果如何,一聽孫妙曦吵着要去看魚,立刻附和:“聽說陸府魚池裡有幾尾罕見的火鯉,正好三妹妹想看魚,我們一塊兒去瞧瞧吧。”
孫妙雪此舉也是想把孫妙曦引開,杜絕他和孫妙曦碰面的可能性,以防萬一。
孫妙曦幾人很快來到魚池邊,她一擡眼,正好見到以孫妙晴爲首的一羣姑娘,剛暗道了聲“不妙”,就聽到孫妙晴驚慌失措的發出一聲尖叫,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讓衆人發現藏在假山後的孫妙齡和蘇毓。
孫妙曦自然也看到了,她一見到孫妙齡心就往下沉,再靠近幾步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五妹妹怎麼會……
孫妙晴、孫妙雪同樣一臉震驚,她們怎麼也料不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樣!
孫妙曦震驚過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封口,她粗略掃了四周一眼,發現在場的人除去自己人,還有七八個外人,心情越發沉重。
她再一擡頭,見古氏和幾位夫人正往這裡走來,走在古氏身旁赫然是那位有意孫妙齡的黃夫人!
孫妙曦見古氏黛眉微蹙,知道她們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樣,只能無力的閉上雙眼———孫妙齡今兒怕是要玩完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發生的一些事,上一世根本就沒發生啊!
孫妙曦覺得腦袋一團亂,像被人打了死結般,怎麼解也解不開!
得想個法子讓古氏幫幫五妹妹纔是……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了周遭的平靜。
一衆姑娘直到古氏等長輩們趕到,才紛紛提了袖子遮臉,悄悄的避到一旁。
古氏此刻是羞惱交加,差點氣昏過去!
但眼下袁氏不在場,她不能不管孫妙齡,只能穩住心神對丫鬟吩咐道:“發財、白板,還不快把五姑娘扶起來?你們倆即刻送五姑娘回府,四筒你快去找大夫人,告訴她我先行一步回府,讓她趕緊跟回來!”
馬車碾過青石大街發出“骨碌碌”的聲響,車內主僕幾人皆是面色凝重。
孫妙曦的心情十分沉重,思緒一片混亂理不出頭緒,只能先提醒古氏:“娘,記得要先封口,能封住幾個是幾個,保住五妹妹閨譽要緊。”
“你也看到她剛剛有多狼狽,多丟人,我就算捨得替她撒錢,也封不住今日在場那些人的嘴,”古氏也覺得頭痛,撫着額頭連連嘆氣:“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你祖母怕是不會輕饒她,說不定還會……”古氏話未說完,但臉色卻變了再變。
孫妙曦只能跟着嘆氣,回到家想去看看先她們一步回來的孫妙齡,卻被松鶴堂的人攔下,說是孫太夫人留了話,讓古氏一回府即刻去松鶴堂見她。
看來陸府發生的事,已經傳到孫太夫人耳裡了。
孫妙曦心一緊,快步跟着古氏一同前去松鶴堂,到了孫太夫人跟前繼續裝傻賣呆,硬是賴着不走,孫太夫人眼下也沒心思理會一個傻子,見了古氏直截了當的開口下達指令。
“千鸞,五丫頭突染怪病身逝,她的身後事你給操辦下。”孫太夫人斜靠在朱褐色靠背迎枕上,把最難說出口的話說出來後,一臉疲憊的閉上雙眼。
孫妙曦一臉震驚———孫妙齡死了?!
這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的想要質問,同樣難掩震驚的古氏搶先一步,失聲問道:“齡姐兒怎麼會沒了?!她先前不過是……”
“住嘴!”孫太夫人猛然睜開雙眼,聲音徒然拔高:“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話?我說她病逝,她就是病逝。”說完重新閉了眼,雖不再出言,卻握了一串佛珠緩緩轉動。
所有的僕婦都被孫太夫人的怒氣嚇得屏住呼吸,內室一時只剩下佛珠轉動的聲響。
古氏深深的吸了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齡姐兒現下在哪?”
“已經讓人送莊子裡去了,”孫太夫人早有決斷,很快又吩咐道:“她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喪禮不宜大張旗鼓,靈柩不必運回京城,也不必告知親朋好友,就悄悄的在莊子裡發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