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然道一句,“但願孟大人是真的明白,畢竟本王的話於朝野于軍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孟大人你說對嗎?”
孟德宏行禮,“是是是,王爺所言極是。”
桑榆心中揶揄:不過是陽奉陰違罷了!
這人一臉奴相,然則眼神卻不對,她是斷然不會相信這孟宏達的爲人的。
不過連她都想得通的事兒,想來李朔更是心中清楚。
孟德宏退下,魏崇明道,“這孟大人是個文官,爲人處事還算周到,只是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家裡頭有些鬧騰,旁的倒也沒什麼大的錯處。”
李朔不說話,除了在牀上,他慣來高冷不可輕攀。
見狀,魏崇明也不敢爲孟德宏多說什麼。
方芷韻自然是按捺不住,這利州本就是她的母家,如今回了家卻還要受沐桑榆的氣,她這腹腔裡的一口氣怎麼能出得了?
饒是投鼠忌器,這人要臉樹要皮的,該掙的還是得掙。
“魏伯伯。”方芷韻端着酒就過去了,“韻兒給魏伯伯請安,伯伯近來可好?”
方芷韻的出現剛好打破了魏崇明的尷尬,當即笑道,“韻丫頭越來越漂亮了,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說着仔細的打量着方芷韻,“等明兒你那些叔叔伯伯都過來了,定叫他們都好好的看看。”
魏崇明笑道,“老方家的閨女出落得這麼水靈,你爹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如今你跟着晉王殿下,咱們這些叔叔伯伯都替你高興。”
聽得這話,方芷韻回頭望了李朔一眼,發現李朔壓根沒有要回應的意思。眼下只有魏崇明一人,是故方芷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衝着魏崇明行了禮,“多謝魏伯伯關懷。”
與方芷韻寒暄了一番,魏崇明便將視線落在了一直不說話的桑榆身上。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女子好生氣質,坐在那裡巋然不動,跟李朔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不言,一個不語,一個薄脣微抿,一個端茶品茗,卻是如出一轍的氣定神閒之態。
再看方芷韻,這身上總是缺了點能襯得上的氣質,雖說容貌亦是格外秀麗,總歸是有些小家子氣。
也難怪李朔,如此看中身邊的女子。
“殿下,這位姑娘……”魏崇明終是開了口。
李朔挑眉看了一眼桑榆,“你自己說。”
“那我可就隨便說了。”桑榆淡淡的笑着,起身朝着魏崇明福身,她不是正妃只是妾室,理當行禮。
桑榆站直了身子,清清淺淺的道一句,“荊釵布裙,側隨殿下。”
“姑娘聰慧。”魏崇明笑了笑,“難怪殿下歡喜。”
方芷韻翻白眼,粗俗不堪。
桑榆福身,繼而重新坐回去。
李朔很是滿意,她說得隱晦,但又顧及了魏崇明和她自己的顏面,倒也是滴水不漏。
歌舞昇平,推杯換盞。
方芷韻憋着一口氣,終是沒能忍住,擡步就走到了桑榆跟前。她端着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衝着桑榆道,“沐姑娘,能否容我同朔哥哥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