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姑娘,外頭,外頭來了個媒婆,說是要給我家公子說親呢,你看到我家公子了嗎?”來福氣喘呼呼的說道。
陸盛歡一聽,眼睛微眯,某種閃過一絲危險,不等來福去找童君成,便說道:“你家公子不在,走,帶我去會會那媒婆去。”
來福本挑挑藥材還行,但對於這種事情,一向都應付不來,見陸盛歡願意幫忙,連忙帶着陸盛歡往藥廬前廳走。
“那媒婆給你家公子說的親事是誰?”陸盛歡一邊走一邊問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跟她搶男人。
“聽說是城東家苗府的女兒,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樣貌頂好的好姑娘,女工刺繡女史女誡什麼的都會,性子也不錯,溫婉賢淑……”來福一股腦的將剛剛媒婆說的話都告訴了陸盛歡。
陸盛歡一聽氣得都炸毛了,果然看對眼的人太優秀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情敵多的擋都擋不住,這叫個什麼事兒!
來到大廳,便見那肥頭肥腦的媒婆正坐在大廳裡,穿着一身花花綠綠,正用小手絹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風。
陸盛歡見到媒婆之後,倒是也不急,往正堂上一坐,來福立時便過來給她奉上盞茶,她接過喝了一口,唔果然還是對雪頂含翠什麼的提不起興趣來。
媒婆看到陸盛歡愣了愣,沒搞懂爲何出來的不是童公子而是一個年輕姑娘,還敢這麼大膽的坐在大廳的主位之上,難道這是童公子的表親?
但媒婆愣神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了,笑道:“姑娘是童公子的表親吧?正好,我此次來便是給童公子說親的,姑娘也聽聽,給童公子拿拿注意。”
陸盛歡不答話,反問:“苗府的嫡女,是苗青語嗎?”別的不說,單是這派頭,還是十足的。
媒婆點頭:“正是正是,前些日子,這苗小姐身體不適,請了童公子上門診治,誰知這一見,便自此念念不忘了,所以苗老爺便託了我前來,看能不能成。”
“會女工女誡?”陸盛歡接着問道。
媒婆再次點頭:“當然,苗小姐從小習女工,讀女誡。現在繡的花,不是老婆子我誇,能把那蝴蝶呀都給引來呢!”
陸盛歡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心說怎麼不引來蜜蜂蟄死她,面上倒是笑得越發和氣,每次陸姑娘這般笑時捉弄人的小算盤可是打得噼裡啪啦的。
來福一看陸盛歡這模樣,心裡不禁哀嚎,公子啊,你在哪啊,快回來啊,再不回來就要出事兒了啊!
媒婆心說這姑娘看着像是個明事理的啊,還蠻好說話的,估計這事兒有門兒,於是說的越發的賣力,簡直把這苗小姐吹成了天上有的地上無的。
陸盛歡用手指撥弄着茶蓋,也不看她,笑道:“會女工的人多了去了,這蘇杭的繡娘,手藝個頂個的好,莫說是引來蝴蝶,我記得前些日子,也有個上門說媒的,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叫什麼瑤兒來着,繡的鳳穿牡丹可是引來了無數山雀呢!我沒說錯吧?來福。”
媒婆一聽就知道要壞事。
“啊?我記得前些日子不是……”來福被陸盛歡這一席話說的有些懵逼,正打算問怎麼回事兒呢,結果收到陸盛歡飛過來的眼刀,只能跟着應付着答道:“啊,嗯,對,沒錯,的確是有這麼回事來着。”
“還有這女誡。”陸盛歡接着說道“女孩兒家的,讀那麼多書學的中規中矩做什麼?我家童公子可不太喜歡讀書多的女子,所以我看這位大媽你還是早點回去告訴苗老爺這親事成不了,趁着他家姑娘還年輕,換個人作女婿也是可以的。”
媒婆那個氣喲,不服道:“童公子本人都還不知道這事兒呢,好歹讓他自個兒來定奪纔是吧?你是哪根蔥,憑什麼能給童公子決定這終身大事。”
陸盛歡眼色一寒:“你問我是哪根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繼續道:“我是童公子未過門的妻子,你回去告訴城裡那些勞什子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就說他童君成被我陸盛歡定下了,讓她們都死了這條心吧。”
媒婆被陸盛歡這突如其來的氣勢給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帶着人走了,連句道別的客氣話也沒有。媽喲,這姑娘年紀輕輕的怎生的這般兇,一個眼神能吃人似的。
自那天起,清安縣內傳遍了童君成有了未婚妻的消息,頓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童君成因爲年紀不算大,還長得一表人才,醫術又好,早就俘獲了縣內一大票女子的芳心,所以這消息一傳出去,引得不少閨中女子心碎了滿地。
而童君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只是笑笑,沒說話,這樣也好,這樣以後就不會有那麼多女子總是假借生病的名義請他去看病了,省了不少時間,所以他並沒有去澄清這件事情。
這天,天氣晴好,童君成剛忙碌完一上午,就聽到來福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主子,主子,房間裡的那位公子醒了。”
童君成一聽,連忙閃身朝那房間去了。
童君成趕到的時候,便聽見裡面傳來的咳嗽聲,忙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去。
只見百里沙已經坐了起來,正咳嗽着,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童君成連忙上前,將百里沙扶回去躺下,診脈之後給他施針。
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打了開來,童君成以爲是來福,頭也不回的說道:“來福,去把我今天早上讓你熬的藥給端過來。”
只聽‘來福’沒說話,轉身便跑去廚房端藥了。
不一會兒‘來福’便把藥端了過來,童君成回頭一看,有些詫異的說道:“怎麼是你?”
陸盛歡笑眯眯的將手中的藥遞了過去,“是我便如何?”
“不如何。”童君成接過藥碗答道,之後便不再說話,繼續爲牀上那位施針。
大概過了半刻鐘左右,百里沙又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童君成這纔將銀針一根根的收了回來,而百里沙則再次陷入了昏迷。
陸盛歡看着百里沙這情況,有些疑惑,“他剛剛這是什麼情況啊?”
童君成走到一旁來福端來的水裡一邊淨手,一邊說道:“他之前身上不僅受傷嚴重,而且傷口上還有毒,雖然及時清理了,但是那毒性非常強,加上身上傷勢十分嚴重,所以才導致他一直昏睡不醒。”
童君成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繼續道:“不過這段時間經過我的調理,將毒逼到某一個地方,而且這段時間他身上的傷勢也在逐漸好轉,剛剛他已經清醒了過來,只不過起身起的太猛,一下子沒緩過來才吐血的,我剛剛已經穩定住了他的情況,並且順便把他體內的餘毒也一起排了出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醒過來了。”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百里沙便再次悠悠轉醒。
“水……”
童君成連忙端了一杯茶水,將百里沙扶了起來喝水。
百里沙如牛飲水一般,三兩下一杯茶便見了底。
“君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百里沙緩過勁來之後,看着眼前的童君成,又看了看陌生的周圍,問道。
陸盛歡見這情況,悄悄的退了出去,這段時間裡,她已經知道這百里沙是童君成的好友,現在這百里沙醒了,想來他們之間應該有不少話要說,她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爲好。
“這裡是我隨手建的一個小藥廬,我那天路過一條河,發現你們從懸崖上掉了下來,所以就順手把你們給救回來了。”童君成扶百里沙坐了起來,還在百里沙背部墊上了枕頭,讓他坐的舒服點。
“我們?”百里沙皺了皺眉,他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連忙一把抓住了童君成的手,激動的問道:“還有一個女子,你見到了嗎?她和我一起掉下山崖的,她怎麼樣?”
童君成側了側身,道:“喏,她就睡在那邊,話說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怎麼會從懸崖上掉了下來?這女子又是誰?”
百里沙順着童君成的視線看了過去,見牧秋語安靜的躺在他隔壁的牀上,這才放心,於是跟童君成說起了他們發生的事情。
說罷,百里沙便問道:“君成,我在這裡睡了多久了?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你在這睡了大概一個多月了,外面的情況還好,鳳羽國那邊聽說張貼了你的尋人啓事,說你失蹤了,其他的也沒什麼,不過你放心,這裡是在鳳羽國的邊境,但卻是青宵國的國土,而且這裡地方小,所以不用擔心,好好在這裡養傷就是,沒有人會找到這裡的。”童君成說道。
百里沙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在一旁睡着的牧秋語,問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她現在身上的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只不過卻一直沒有醒過來,想來……應該是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