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哆哆嗦嗦了半天終於鬆口:“其實小的也不清楚,小書只是覺得敏大人是真的對侯爺好。敏大人前腳剛走侯爺就與其他公子幽會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你怎的知道敏大人對本侯好?”
既然說開了小書也就徹底放開話閘:“那次侯爺醉酒小書能看得出敏大人很在意侯爺。還有侯爺下江淮時敏大人更是盡心盡力替侯爺分憂找出嫌犯。此前種種侯爺難道還看不出敏大人的心思麼?”
那次醉酒本侯着實醉得厲害連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不過現在想想江淮賑災時他兢兢業業找嫌犯最後功勞全落在本侯和簡雲軒身上,這些都說明他的確很仗義。
那日他主動來府上幫本侯敗|火,若是隻論仗義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他對本侯當真……
本侯的一顆心有些沉悶。
心中還留着一個人,這樣的哦=我不該再去招惹旁人。
推了小書一把本侯佯裝玩鬧:“小書又在胡說,敏大人又不是個斷袖。”
小書這次是同本侯槓上了眼底冒火氣沖沖道:“侯爺怎知敏大人不是?侯爺可曾問過敏大人?”
誠然,本侯沒有問過。
因着同小書的這段對話直至月滿西樓,星子漫天本侯也未睡着。
敏靖,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五日後,簡雲軒大婚本侯也將傅月之接進了府。
本侯的住處同丞相府隔着兩條街,可即使隔着兩條街那鑼鼓聲鞭炮聲依舊透過數十道牆,數十條巷子鑽進了我的耳朵。
安置好傅月之我吩咐小書帶上賀禮去相府走一趟,小書歪着頭看了我半晌見本侯並無異樣這纔去了。
他要成親本侯定是要送上一份厚禮的。
傅月之進府後二老相當自覺搬去了別院,二老着實有心。
差人搬了個竹榻放到院中央,我雙腿一彎整個人攤在上面。
月影稀疏,月階如水,一身的喜服有幾分刺眼。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夢本侯也想要,想要穿喜服的想法卻是在碰見那人後纔有的念頭。
淺笑安然,潤雅無雙的他穿上喜服應該也很好看吧。
“侯爺。”清潤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聲音如此相似讓我一度認爲是簡雲軒在身後。
放下酒盞本侯起身笑道:“這麼晚了傅公子怎的還不歇息?”
傅月之沒有笑的臉上是了悟:“侯爺今晚莫不是想讓月之獨守空房不成?”
接他進府本就是畏於皇帝姐夫的聖旨,依着本侯的性子是斷然不會接個陌生人進府的。
獨守空房一詞說得本侯一個矇頭轉向:“傅公子,你也曉得本侯接你進府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要不要睡在一處這個我們都不必強求吧。”
斷然沒想到傅月之一張俊臉登時成了蜿蜒的溪流:“侯爺,月之自問不是最出挑的但好歹也出自書香門第,若不是月之對侯爺敬仰已久月之是斷然不會進府的。”他轉過身去看着池水肩膀一抖一抖的,“侯爺也知道如今世道好男風一事世人對此仍是頗有微詞,月之之所以願意進府不過是因爲侯爺罷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本侯好生慚愧,感情本侯接人家進來也是要對人家負責的。
我站在一邊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沉默。
“侯爺若是不喜月之爲何又要同意這樁事?”他一身紅衣站在淒冷月色下,多了幾分淒涼。
本侯腦子一熱回了句:“放心,本侯會對你負責。”
之後,傅月之回身看我眼角滿是歡喜:“侯爺這般說月之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本侯可是要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等到傅月之睡下本侯從房裡躡手躡腳出來,院中一個黑影直直站在那裡,看起來有些發福。
“小書,讓你送的禮可是送到了?”
小書默默遞過來一個木盒表情十分謹慎:“侯爺,這是簡大人的回禮。”
精巧的木盒中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綠松石,旁邊的字條上有一行字:“兩石一心送良人。”
“小書,你去給本侯拿些桂花陳釀來。”
小書頗爲憂心看了我一眼遲疑了會兒還是去了。
兩石一心送良人,他這兩石送得好……
這一晚本侯又喝了個酩酊大醉。
醒來時天還未亮晨色熹微。
身邊的人抓住胸前的衣襟睡得踏實,本侯慢慢扒開傅月之的手起身走至窗前。
推開窗牗,一片黑影迅速散開隱入夜色中。
“來人!”
小書帶着一衆家丁去尋,半個時辰後小書帶着衆家丁回來。
前廳燈火通明,傅月之二老聞訊趕來。
“穆兒哇,你可有傷着?”母親憂心。
“穆兒若是傷着還能安然坐在這裡麼?你快別添亂了看着穆兒如何處理就好。”父親將母親拉回一旁坐下。
小書照例朝本侯擠眉弄眼,他有悄悄話說時總愛跟本侯擠眉弄眼。
放下茶盞我沉聲吩咐:“時辰還早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小書留下。”
二老面面相覷猜不透本侯心中所想,傅月之也是一張糊塗臉。
還是管家李叔會看眼色順着本侯的意思做了:“老爺夫人,既然侯爺都如此說了我們還是回去歇着吧。此事侯爺自有主張。”
待衆人散去小書擠了過來小聲道:“侯爺,那黑衣人最後潛入了……潛入了相府。”
沉默點頭示意小書下去休息。
相府……
這幾日閒來無事本侯去朝堂上去得有些勤,這日還未進宮就看見對面走來的允懷外甥。
大老遠的允懷就站在那裡不動了,本侯硬着頭皮走到他身側:“微臣參見殿下。”
允懷往前走了幾步同太監宮女隔開一段距離刻意壓低了聲音:“他開始動手了。”
允懷口中的“他”本侯當然知道是誰,簡華難不成已經派人夜闖天麒宮了?昨日夜闖侯府的人會不會也是簡華派來的?
我亦低聲回答:“那殿下可有抓到人證?”
他面上無意識流露出的懊惱本侯明白人證跑了:“殿下不必憂心,咱們以後來日方長。”
不能單獨同允懷逗留太久,誰知道附近有沒有簡華的眼線。本侯行了一禮:“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往常這時候允懷總是默然點頭看我離開或是先行離開,這次的允懷很不同,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臂:“這次出手他怕是已經開始懷疑你,你……要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