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輕緩掃過那人面龐, 本侯頓時覺得那人英氣的眉眼更加英氣。
小書退在幾米之外本侯站到荷花池旁:“敏大人冒險來見本侯不怕被旁人瞧見壞了大事?”
敏靖側頭望來眼底星海如瓊:“侯爺都不怕微臣還怕什麼?”
不自在笑笑:“敏大人特意讓小書帶本侯來此有何話要說?”
他不回答反問了句:“聽聞前段日子侯爺帶傅月之來過這裡?”
“恩。”
“聽小書說那是侯爺第一次帶人出來賞景?”
“恩。”
小書何時同敏靖這般熟我怎的不知道?感情本侯養了個吃裡趴外的小書。
回身去看池中的荷花敏靖的眼神變得柔和:“下官想着有機會也同侯爺賞個景。”
他冒着危險離京前見本侯一面就是想來和我賞個景?
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只覺得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很好。
他這般正經同本侯說賞景之事我竟開始想起那夜他爲本侯“治病”的情境,頓覺尷尬我岔開話題:“那日敏大人怎會有相府的令牌?”
“若不細看護國大將軍的令牌同相府的令牌除了字體不同沒什麼大的區別。”
本侯猛然記起那日他掏出的令牌是反着的, 敏靖心思也叫一個深沉。
“還是敏大人處事謹慎。”
敏靖往本侯方向走來, 兩人本就隔得不遠他這一走兩人靠得更近, 他貼在本侯耳邊輕聲道:“有公子在府中侯爺可要保重身體。”
心撲通亂跳一通我強裝鎮定:“這個, 自然, 自然……”
後來回想起來本侯恨不得一頭撞牆,那兩遍“自然”顯得本侯實在是猥|瑣得很。
敏靖回了漠南,本侯一顆心不知爲何有些晃。
想着多日不曾進宮, 吃過午飯本侯進了宮去了趟全雨宮。
這次領路的小丫鬟神色與以往不同,有種看好戲的形容。
搞什麼名堂?
珠簾散開本侯終於明白那丫鬟的表情。
桌邊坐着三個人, 阿姐桐貞還有簡雲軒。
上次一別已有月餘,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眉眼本侯還是會心疼, 具體來說是不捨。
簡雲軒最先看到本侯望過來的目光多了些本侯看不透的意味。
阿姐衝我招招手:“阿穆快些過來坐。”
桐貞眼神也飄了過來眼梢眉角全是小女子的形容:“舅舅,快過來坐!”
簡雲軒起身欲行禮桐貞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狀似撒嬌:“阿軒無須多禮, 都是自家人。”
大方笑笑本侯在一旁的空座上坐下,位置在簡雲軒對面。
“阿穆,快些嚐嚐本宮親手做的如意糕。”說着阿姐遞了塊兒過來。
往嘴裡送了口本侯昧着良心說了句“好吃”,臉上表情幸福到極致。
阿姐樂了接二連三又遞了兩三塊兒,本侯硬着頭皮嚥下去。
眼看又一批如意糕要送過來, 簡雲軒輕聲問貞兒:“貞兒要不要吃一塊?”
桐貞跨上簡雲軒的胳膊笑得嬌羞:“駙馬餵我。”
簡雲軒十分自然拿過阿姐手中的糕點放入桐貞口中, 阿姐看着兩人樂得合不攏嘴自然也忘了往本侯嘴裡塞糕點。
吃完糕點簡雲軒又給桐貞遞了杯茶纔算了事, 他擡頭自然帶了句:“那日微臣無意聽到有宮女說秦貴妃不是生病而亡而是另有原因, 微臣一時好奇想問問皇后當年秦貴妃的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話說一半阿姐已沒了笑意等他說完阿姐的臉徹底成了個黑鍋底:“駙馬是從何處聽來的?這後宮的事駙馬還是不要過問較好。”
簡雲軒表情沒什麼波動:“是。”
送走了簡雲軒桐貞二人阿姐拉我做回桌邊恰巧扯到背上的傷口本侯倒吸一口涼氣, 阿姐立馬緊張起來:“阿穆,你怎麼了?”
勉力笑笑:“無妨, 方纔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阿姐沒好氣挖了我一眼:“都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我笑笑沒有說話。
遇刺的事還是不要告訴阿姐免得她瞎擔心。
“阿穆,你覺得簡雲軒會對桐貞好麼?”
看完簡雲軒和桐貞的鶼鰈情深本侯現下委實沒有什麼心情揣測:“好與不好阿姐問問桐貞不就好了?”
阿姐嘆了口氣:“本宮何嘗沒問過,這丫頭對這簡雲軒死心塌地滿嘴裡全是他的好,本宮又能問出什麼?”
“貞兒既然如此講那麼就說明他們二人相處甚好,阿姐不必憂心。”
秀麗的眉毛沒有放鬆的痕跡:“但願吧。”
受傷後第三日允懷差人“請”本侯去了趟羅延寺。
看到本侯滿臉的傷允懷滿臉的詫異隨即轉爲無奈。
“國舅這次當真傷得不輕。”
本侯訥訥笑笑:“無妨,也不是什麼大傷養幾日便好了。”
允懷緩緩踱到本侯身後一隻手用力拍在背上我登時疼得呲牙咧嘴:“想來國舅背上的傷也不是什麼大傷。”
一口涼氣灌進肺管子本侯忍不住咳了幾聲,允懷將手移開不冷不淡的聲音:“傷了就是傷了,國舅這般死撐的勇氣也不知是隨了誰?”
我咬咬牙不說話只是笑。
周琳琳哭得梨花帶雨:“殿下侯爺,我父親委實死得冤枉。”
周琳琳這一哭我才注意到地上還有個人。
貨真價實大貪官一個本侯的確看不出周大年哪裡冤?充其量也就是死得沒那麼自願。
允懷扮得一副觀世音菩薩模樣:“姑娘莫急,這件事本宮已經着手辦了。前些日子那老狐狸已經忍不住動手了,很快便能抓到他們的把柄。”
一聽爲父報仇有望周琳琳立馬不哭了眼神堅定望着允懷:“只要殿下能爲父親抓住兇手,讓琳琳做什麼我都願意。”
兩人眼神在空中對視了幾秒允懷輕咳一聲挪開視線:“姑娘放心本宮定會盡力而爲。”他話鋒一轉浮上一抹笑本侯視做死如歸狀,“不過,此事還要仰仗國舅。”
周琳琳對着本侯磕了個響頭:“多謝侯爺。”
漂亮話他都說盡了留下一個苦差事給本侯,這種事兒只有允懷能做得出來。
前腳邁出半步,胳膊又被拉住。
今日怎的都喜歡拉本侯胳膊,阿姐是允懷也是。
“國舅有傷在身不必太過操勞,此事本宮已做好準備。”頓了下他又道,“兩次失手想來他不會再輕舉妄動,接下來國舅只管在家好生養傷便可。”
受傷的事想來允懷早就打聽清楚了:“多謝殿□□恤。”
一個涼涼的東西塞進手裡,本侯低頭去看,是個金玉瓷瓶。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