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本侯尋了件顏色鮮豔些的衣服去賬房抓了幾張銀票便坐着頂小轎出了門,按以往經驗來看排場事小,銀票纔是正經。
小書也換了件粗布袍子跟在轎邊,伸長了頭觀望四周。
其實要去敗火本侯也實在是不能大大方方的,眼下我那皇帝姐夫正在整肅綱紀我這個做小舅子的當然要給他幾分薄面不能青天白日的往春雨樓跑。所以本侯挑了個黑燈瞎火的晚上去逛春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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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男館,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官員,富商只要是有銀子有地位春雨樓就有對上口味的小倌兒,就連本侯也是來過一次後便有些難以自控。旁的不說就說上次那個叫棋竹的就把本侯給服侍地妥妥帖帖的,不僅妥帖還很夠味。
那小身板兒,那似水柔情還有那聲聲呢喃,總之現下回憶起來本侯的身心都止不住搖擺。
“少爺,到了。”小書的聲音比往日壓低了不少,有些粗啞。
長時間沒逛春雨樓本侯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小書又喚了聲我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叫我,是了,本侯要行這種事時小書都只會喚自己少爺來掩人耳目。
掀開轎簾時,小書正在同一旁的守衛攀談,大概就是在探探口風看看今日有什麼不該見的人。
半晌,小書小跑回來:“少爺,今日可行。”
這句話就是那滋潤旱田的春雨,一滴一滴澆灌着本侯的心窩子,我身心俱晃,晃得如那風中的柳絮一般狂烈。。
進了春雨樓,上了二樓進了雅間本侯就搓着腳等着小倌兒。
直到桌上的糕點都被本侯吃完也不見棋竹的半點人影,我等得有些煩躁想出去透口氣。
不想,一口氣還卡在嗓子眼兒裡,一個不速之客就戳進了眼眶子。
前腳剛邁出門檻本侯就看到一個人影迎面走來,那人湛藍色的衣角隨着他急速的步伐來回晃動,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羣士兵。
媽呀,要栽!
本侯仔細回想方纔是誰說“今日可行”,我一個目光丟過去,房門旁的小書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再回頭,那人已經來到跟前,面前是一張相貌堂堂的俊臉,本侯只得乾笑:“原來是禁軍首領敏大人!真是巧哇!”
敏靖挑了挑眉隨即放鬆表情卻沒有笑:“參見侯爺。”
本侯有些尷尬:“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反正看敏靖那張臉怎麼看也不像是多想向本侯行禮。
思量着怎麼找個藉口脫身,好在棋竹還沒來,若是現在來了反倒是有理說不清……
“侯爺……”
聽到這句柔柔的喊聲本侯的心着實沒骨氣地軟了下,可有這麼個不近人情的木樁子杵在面前本侯這顆心委實軟不踏實。
我木訥訥回身,棋竹正恭敬站在身後等着本侯發話。
看着棋竹那張瘦小的臉本侯腦袋中的空白一點兒點兒消失,我自然拍了拍棋竹的肩膀故作輕鬆:“原來你在這兒啊!本侯等你很久了,今日就是想着來你這裡下下棋,品品茶,你可有空?”
棋竹眼中一抹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他的雙眼一彎笑得勾人:“侯爺賞光,棋竹當然有空。”
我“恩”了聲回頭又看向敏靖:“不知敏大人今日來春雨樓所爲何事?”
敏靖揚眉一笑:“近日接到舉報有朝廷官員在此做些淫|穢之事故特此來巡查一番,順便抓個典型來個殺雞儆猴。只是不知侯爺在此做的……可是正經事?”
這麼說吧,敏靖是個不苟言笑可笑起來就別有深意的那種,此時他問本侯在此做的是否是正經事大約也猜到了本侯做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本侯可是皇帝的小舅子不是什麼人都能開罪得起的,所以他還是要問上一問聽本侯自己撒個謊纔好了事。
本侯正了正衣襟一臉嚴肅:“敏大人放心,本侯在此做的絕對是正經事。”
在男倌做正經事,鬼才信!
看他還是一臉的若有所思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拉住他的袖子低聲道:“敏大人不知這種地方小道消息最多,本侯在……”我說着還比劃了下拜見皇上的姿勢。
敏靖轉轉眼珠望了我一眼,又望了小書棋竹一眼終於回神壓了壓聲音湊在本侯耳邊道:“侯爺日日操勞待臣回去定會向皇上表明侯爺在春雨樓所受的罪。”春雨樓三個字敏靖咬得極重好像生怕本侯聽不見似的。
此話聽着是個褒獎可實際是個炮仗,我那皇帝姐夫對本侯這點上不了檯面的癖好清楚得很,到時他若果真如此一說,咱不立馬露餡?倘若他心血來潮再添點辣椒放點花椒,本侯真是有理說不清。
何況本侯沒理……
鬼都不信的事我那猴精猴精的皇帝姐夫會信?
想啥呢?想啥呢?
我抖了抖這張老臉再轉頭欲尋些由頭讓自己舒坦些,可能是剛纔敏靖同我說話時靠得太近,本侯這一轉頭正好對上了他的嘴。
他的脣色很淡讓人看着很舒服,是種舒服到骨子裡疏通,好在在本侯釀成大錯前我及時剎住了:“敏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二人均爲人臣理應爲君分憂,哪裡又有受累之說?敏大人覺得本侯這句話說得可有理?”
說完這句“可有理”本侯擡頭正視敏靖,他也正好低頭看我,他的眼中有些複雜,是在仔細琢磨本侯那段頗有哲理的話?
當然本侯不信。
因爲本侯的話從來就沒啥哲理。
眼中的神色頓了頓,敏靖往後退了一步與本侯保持這一段距離,本侯也不介懷,畢竟本侯那點兒愛好口味有些重,他不想被本侯的俗氣所沾染這個我想得開。
“既然如此,倒是臣唐突了。”他敏銳的目光在棋竹面上劃過又道了句“告辭”轉身離去。
輕輕的聲音在房門旁響起是那弱柳的拂風:“那……侯爺可還要同棋竹品茶?”
看看棋竹那張小臉,彎彎的眉眼本侯很想說聲“要”又看看敏靖那個還沒走遠的身影我只得眼一閉頭一回咬牙:“本侯今日就不留了,改日再來找你。”
禁軍首領都親自查辦了我還在這做啥?
順着遊廊往外走,我忍住不再回頭,就怕一回頭會把持不住將棋竹摟在懷裡親上幾口。
就像本侯說的,本侯這個癖好口味很重。
出了春雨樓已是漏夜,滿天的星子閃得很痛快,涼颼颼的風吹過來,本侯忽然覺得心裡發涼。
那時中透心的涼。
本侯的嗜好是特別,可本侯也不想的,看這情形本侯這火還得過段日子才能給敗掉。
那張垂眸淺笑的臉忽地撞到眼前來,那是一張讓本侯魂牽夢也縈的臉。
簡雲軒。
“侯爺,夜深露重咱們起轎回府罷。”小書在一邊狀似衷心提醒。
對啊!小書也是有家人的人!
我望月興嘆止不住感慨,就連小書也有個牽掛他的人。
他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