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他聲音平穩,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他腿上的冷奕瑤有任何反應。
弗雷站在門口低頭應是,轉身,到門口,去開了門。
陸琛冷眼看着一個軍醫,身上還帶這個急診箱,和一個身穿軍裝的筆挺軍官站在門口候着。一甘酒店的高層已經滿臉豬肝色了。
不怕大殿下喊打喊殺地鬧騰,最怕他這種忽然陰沉沉的凝視。
元帥到底是什麼打算?
剛剛讓個女人進去,就算了。現在,就接見其他人,還這麼把殿下曬在外面。以他的身份,皇室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他們這羣生意人,可真正的是神仙過招、小鬼遭殃。
眼見弗雷開了門,讓那個軍醫和軍官進去,隨即“啪”——地一聲闔上房門,過道里,簡直就跟鬼城似的,陰氣森森。
陸琛死死地盯着房門兩眼,忽然冷笑一聲,轉頭就走。
原來團團圍在他身邊的手下、幕僚頓時嚇得噤若寒蟬。趕緊往前快走幾步,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翟穆進了套房,見連帶弗雷在內,只有幾名軍官站在門廳候着,最裡面的臥室大門只開了一條縫,柔和的燈光從裡面透了出來,沒有絲毫聲音。想到剛剛在門口瞥了一眼的大殿下,只覺得,今天從下午到現在,處處都透着他看不請的迷霧。
不過,他本來就投身軍界,元帥讓他來便來,皇室大皇子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一個體系的。
沉了沉目光,他恢復鎮定,一路跟着弗雷往前。
軍醫照舊沉默,從頭到尾不置隻言片語。
直到,他們走到臥室門口,弗雷輕輕地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極淡極淡的一聲“進來”——
昏黃的燈光隨着大門敞開,徹底亮了起來。
他站在弗雷身後,第一眼看見臥室內那相依、甚至可以稱之爲纏綿曖昧的坐姿,頓時,目光一怔。
身後的軍醫身高有限,又被他擋住了視線,並沒發現裡面有什麼,迎頭一下子撞到他忽然停下來的背上,可眼下,誰都沒有注意這個。
弗雷是訝異於明明他事先通報了,元帥竟然還讓冷奕瑤坐在他腿上。
翟穆是驚愕過後,越發覺得,那個背對着門口,坐在元帥身上面對面的女孩背影太過眼熟。
似乎是發現門口的騷亂,她側了側脖子,燈光灑在她那精緻冷豔的臉上,頓時,五官清晰起來。
翟穆幾乎是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會是她?
“你們認識?”膝上的身體又一次柔軟下來,似乎任何意外能給她帶來的影響都只不過是剎那。赫默饒有興致地看着冷奕瑤無動於衷地轉回頭,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朝着翟穆輕輕一笑。
明明只四個字,卻讓翟穆立馬回神。
他望着半個人都幾乎要被元帥裹起來的女人,頭一次踟躕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那晚殺人手段狠辣、反應迅速,面對傷口撕裂面不改色,城府非同常人。與賭王西勒更是關係匪淺。
只不過一個轉眼的時間,她卻又坐在從來不沾女色的元帥身上。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