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疼,是脹,是麻,是酸,都說明她的身體再漸漸恢復,她有知覺了!
能有知覺,可以再次正常用走路,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卻還能活命,不僅如此,那摔傷的腰骨與腿腳能再一次回到以往,這是上天給她的恩惠。她本以爲她做了這麼多了混帳事,上天早就放棄她了……
額間的汗水順着她精緻的臉頰緩緩滑下,琅琊忍着疼痛痠麻,對溫文輕輕勾了勾脣:“謝謝你,溫文。”
心疼的拿起絲娟,溫文輕柔擦着她額角的汗……
這個該死的下賤呸子!真是無時無刻都在勾引着哥哥!溫爾雅在窗外氣得眼中染火!
轉過身雅恨恨瞪着腳下的草株,溫爾暗惱道:她一定要找個法子把這個女人消失在哥哥眼前!一定!!
機會似乎來得很快。
在高強度的鍛鍊裡,琅琊身體肌肉終於停止了萎縮,這事讓溫文放心不少,但先前的傷害已經形成,想要讓身體正常必需去尋找一味藥。這味藥極難尋,便是溫文這樣熟知歧山地形的神醫,也只能揹着藥蔞去碰碰運氣。若是運氣好的話,十天半月內或許可以將藥尋來。只是這段時間內,琅琊就需要託付給溫爾雅照顧着。
經過上一次蛇咬事件,溫文故意對爾雅冷處理了幾日。
這麼做的原因便是要讓她明白,傷人是不對的!
“爾雅。”溫文在小樓後的花園鞦韆上尋到溫樂雅。
溫爾雅低落的垂着頭,直到溫文走近了,纔敢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溫文的衣襬,輕聲道:“哥,爾雅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放毒蛇去咬琅琊姐姐。”心頭噁心着‘琅琊姐姐’幾個字,臉上的表情卻是更加乖巧。“哥,你不要不理爾雅嘛,爾雅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哥~”
許久沒和爾雅說過話了,再次聽到爾雅這甜軟的聲音,溫文不由輕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疼惜道:“乖,哥沒有生你的氣,只有你那日做在荒唐,若不是我及時過來,你可知那毒蛇有可能會要了琅琊的命?”
琅琊,琅琊。又是琅琊!你心裡就只有琅琊!溫爾雅微垂着眼睛裡滿是怒火,不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難道比你妹妹還重要嗎!啊?!你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冷眼看了我數日!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琅琊!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敢搶我哥哥,我溫爾雅一定會讓你後悔!一定會!!
溫文見溫爾雅低着頭不敢開口,只當這孩子終於明白對錯,後悔得不敢說話。
拍了拍她的肩頭便輕聲安慰道:“爾雅,你是個好孩子,這種事自此揭過便好。”緊接着語調一輕,溫文接着道:“如今琅琊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再有幾日便可進行撐着柺杖小走幾步,只是她腿上的肌肉萎縮得嚴重,從明日起,我要去深山尋找肉靈芝。”
去深山尋肉靈芝?那可是
極爲難找的寶物,哥哥這一走沒個十餘日絕對是回不來的。
如果哥哥不在,那琅琊……
好機會!溫爾雅漂亮的杏眼裡閃過一道狠辣。
擡頭,對着溫文乖巧一笑,溫爾雅軟聲軟氣道:“哥,你放心吧,爲了補償我之前犯下的錯,我一定會照顧好琅琊姐姐的!”
對,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她的……
溫文不知她心中的真實念頭,只當這段時間來的冷落,終於讓她明白錯識。心裡擔憂這段時間離開這倆姑娘會不會妝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不由爲妹妹的成長而高興。“爾雅,你能這麼懂事,哥哥真的非常開心。”
房間內,琅琊試着拿起拐仗。
溫文說她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好,等再多學着站立,一定可以重新走路。把柺杖放到腋下身撐着,琅琊試把身體從輪椅上緩緩站起。
身子才起一個弧度,整個腰到腿如通電般一陣麻意竄起!琅琊呼吸一急,差點把柺杖扔到一邊。這種酸痠麻麻的乏意就像骨頭裡突然爬進了無數只吃人骨髓的螞蟻,捉不捉着,殺不殺不了,只能被動接受着這讓人焦燥發瘋的痛苦。
琅琊急喘着氣,握在可柺杖上的手指青筋齊突,看上去痛苦又無助。但她並沒有放下柺杖,她緩慢的,輕柔的,把自己身體的重量交到雙腿,感受着那痛苦席圈全身的同時,滿心的歡喜也同樣衝上她的大腦!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然只是使用柺杖,但她起來了!
巨大的興奮感混合着身體的酸泛麻酥,琅琊在這一記得真的享受到了百味陣雜,巨間百態。
把柺杖往前挪去一步,琅琊左腳緩緩的擡起。她擡得非常慢,非常慢,像是被放慢了一千倍般的動作。
但她沒有放棄,仍在那咬着牙一次次的嘗試。
溫文託附好溫爾雅後,來到琅琊門外。
叩門。“琅琊,你在嗎?”溫文輕聲問道。
琅琊看着門外的身影略略停頓,想了一下後,撐着柺杖坐回輪椅上,額頭的汗細細擦去後,輕整衣衫,道:“我在,請進。”
溫文拎着提籃飯放到桌旁,回頭看一眼琅琊後,笑着道:“你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將提籃的飯菜拿出來,邊道:“明日,我要進山去找一味藥,最快七日,最慢十餘日。這期間,爾雅會照顧你。”將筷子放到桌邊,溫文上前推過琅琊的輪椅到桌前,細心爲她把飯菜移近些後,坐在她身邊道:“爾雅這孩子雖然任性,性子卻是不壞的,之前的事我已經懲罰過她了,你不要擔心。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琅琊微笑着點頭。“那真是麻煩爾雅姑娘了。”心中卻是對未來的幾日隱隱擔憂起來。
溫文見倆個女人‘融洽’,心頭也忍不住開心,溫溫和和在那道:“爾雅這幾日做得事,也有我的責任。還希望琅琊不要在意。”
琅琊
如今也算是寄人籬下,即使主人家的教育方式有錯,她也不便直提,只能客套笑着,在那道:“無事的,這都是我突然來訪纔會這般,溫文無需記掛心頭。”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溫文點點頭,滿心寬慰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了。”
“好。”琅琊看着他離開,平展的眉終於忍不住深深皺了起來。
眼前連綿的藥牆散發着醇厚的中藥香氣。
溫文負手看着,腦海中回想着爾雅的糙性子,隱隱的不由擔心這孩子把琅琊每日需食的草藥混淆。藥物中有些物相生相剋,藥量有所不同,若是捉錯一味藥,使人致命也極有可能。
如此想着,溫文的眉頭不安輕皺。
深思幾許後,揭起袖口,連夜將琅琊每日需食的藥捉出,熬製成藥丸。這藥製作煩複,要將十餘日的量都趕製,溫文忙乎了大半宿。
到天空第一縷陽光灑下時,溫文才忙完眼前的一切,提着藥瓶來到琅琊門前。
‘咚,咚,咚。”在琅琊房門前敲了三聲,溫文柔聲道:“琅琊,你醒了麼?”
“溫文麼?”琅琊柱着柺杖,微喘着氣詢問。
從毫無知覺到昨天鍛鍊產生的酥麻痛苦,琅琊明白自己的身體開始漸漸好轉。
這過程雖然緩慢又痛苦,但只要想到她可以正常行走,她就忍不住捉住每一分每一秒來鍛鍊。
今日晨起時的鍛鍊效果不得不說極好,在昨日還如慢動作般的提腿動作,在今早重複時已變快許多。
單靠着柺杖,琅琊可以在房間內小小的跺步,行走。
溫文在門外道:“是我,琅琊,你方便開一下門嗎?”
“好的,麻煩稍等一下。”琅琊撐着柺杖往牀邊走。
她的褻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溼漉漉貼着身體。無論是溫家兄妹中哪一位,她都不方便以這樣的形象見人。
換上乾爽的衣物,琅琊換回輪椅來到門前,緩緩打開門:“早。”
“早。”溫文溫和微笑,自然蹲下身子和琅琊平視。
略遲疑後,道:“將你們倆人放在家裡,不知怎麼的,總有些不放心。”輕輕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其實不止溫文,就連琅琊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只是她擔心只有自己。
那溫爾雅,那孩子可沒溫文想像的這麼乖巧。毒蛇的事,若是沒有溫文及時趕到,恐怕此時她早已躲在那黃土之下。
也正因爲如此,琅琊沒有把自己可以依靠柺杖行走的事告訴溫文,溫文對溫爾雅百分百信任,她如果說,這事無需多久一定會傳到溫爾雅耳裡,一個只能坐輪椅的廢人和一個可以用柺杖起身的半廢人,無論從哪裡看,都是後者讓她更加放心。
當然,以上都是琅琊心底最陰暗的想法。若那溫爾雅真如溫文所說,只是孩子心性,那毒蛇之事,只能當成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