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欽的每個字都鏗鏘有力!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姿態,這樣的情景,無論哪一種都讓春蕊驚訝。
她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感受着懷裡佳人的輕顫,商欽將擁抱鬆開一些。
本擁着她腰身的手也緩緩移到她的肩頭。
他接開倆人的間的距離,使得倆人的雙眼可以互相看着對方。
商欽的眼是雙未有過的黑亮與璀璨,他真摯無比道:“春蕊,我們成親吧?我會疼你,會寵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只要你願意與我成親。”伸手揉揉春蕊的眉眼,商欽的語氣越來越柔:“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商將軍救了我並將我帶在身邊,我本打算一世效忠他!但我遇到你,是你讓我明白了生命除了效忠外,還有另外的意義,這種意義更加的鮮明,更加的純粹。春蕊,或許我並不是在你已經走過的生命裡陪伴你最久的人,但在未來的每一天,某一個落日的黃昏中,我們倆會靠坐在一起,你白髮蒼蒼,我已身形佝僂,但至那時,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
春蕊的心口跳得越來越快,這些情話太過動聽,多聽一句,她的心口都像被人強行塞入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各種各樣瘋狂跳動的小兔在她心口吶喊着:嫁給他,嫁給他!
那熱鬧到震人耳朵的歡呼聲讓春蕊甜蜜又恍惚。
商欽仍在深情望着她,語氣也越來越的柔:“春蕊,我們成親吧?”
“好!”
春蕊這聲好乾淨利落!利落到商欽
帥氣又古板的臉呆了半晌後,纔像扶搖直上,終於來到天空頂端的煙火,在那充滿歡喜聲中‘轟’的一聲炸開,綻放出一大朵絢麗多彩的花火。
他整張臉上都瀰漫着興奮。“真的嗎?真的嗎?”
春蕊臉皮子也薄,這大膽的響應了一次後,已經羞到不行,偏偏這人極沒眼力見的還在那不停問着話。接連着問了三次後,春蕊終於有些惱了,臉上的笑意一收,指着他的額頭便開罵道:“呆子!”
聽着春蕊罵他呆子,商欽卻仍是在笑。
春蕊對這人真是沒了法子,而空氣中越來越響亮的琴聲也讓春蕊想起了自己開門時想做的事。
--阻止白琴勾引皇上!
但……她耽誤了這麼多時間,也不知那白琴是不是又將聖上給勾引過去了。
真是糟糕啊糟糕,春蕊急急皺眉,扯起商欽便往白琴處走。
一邊走一邊不忘解釋道:“快隨我去看看皇上。”
商欽求婚剛成功就被自家的佳人拉着往琅琊處走。自然而然的,他以爲春蕊是想求着皇上爲倆人證婚。
當下眉梢一揚,雙手輕鬆摟抱起春蕊。旋着輕功就在宮中飛檐走壁。
“我剛見到聖上往以往的琅琊苑去了,我帶你走。”
琅琊苑?
春蕊腦門子上頂起了幾個問號。那白琴公子住的地方離琅琊苑三處院子,無論怎麼的,聖上也不會走錯路到這種地步吧?
“你不會
看錯了吧?”春蕊忍不住提醒。“皇上應在白琴公子處。”
商欽親眼看着琅琊往琅琊苑走,怎麼會認錯。當下道:“我方纔分明看到皇上往琅琊苑走去,你是如何知道皇上在白琴公子處的?”
春蕊張了張嘴,最後卻又默默嚥了回去。
畢竟她總不可能說:白琴公子想勾引咱家皇上,而且依着皇上昨夜的表現,現在一定又被他給勾過去了。爲保證商將軍與皇上這對小鴛鴦,她決定讓皇上堅守住最後一步…………吧?
輕輕咳嗽一聲,春蕊收回了腦海深處的胡思亂想,在臉上換上一副深思過後的認真。“或許是我記錯了,咱們先去琅琊苑看看吧,若是皇上不在,咱們再去白琴公子處好了。”
商欽對於男女間的情事始終擁有着一顆木魚腦袋。
如今聽着春蕊這麼說,也只是應了一聲,便沒有再深究。
商欽的腳程快,不過幾個來回就到了琅琊苑。
而此時的琅琊正撐着額頭坐在椅子旁,頭疼的看着牀上騷首弄資的紅衣。
“公子~”紅衣托出一道綿長的音。素白的指尖兒還風情十足的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扯幾把。語氣綿綿開口:“公子是否太過想念紅衣,才公把我擄來?紅衣一早就知道公子捨不得奴家。”
紅衣聲情並茂說着話的同時,還不忘賊兮兮的打量着房間內的珍奇珠拉寶,玉瓶錦飾。
瞧瞧那廣口翠玉瓶,再瞧瞧那珊瑚珍珠架,再看看那象牙金鑲浮雕……
這公子絕對不是一般的有錢!
能將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隨意擱置在房中,不是家中萬貫財便是手握萬人權!
再瞧着他這身威武的打扮……
唔,這還真說不準這名公子是不是位皇親國戚。
不然誰家有人膽敢穿着龍形的衣物?!
這樣的公子哥卻獨獨看中他?是不是說明自己這一輩子怕是有福了!心裡滿滿當當的繪製着以後的藍圖,紅衣那軟綿綿,似沒了骨頭一般的叫喚聲更是無孔不入的傳到琅琊耳中。“公子~你快來看看紅衣,那位綁着我過來的奴才真是粗魯的很。紅衣身上許是擦破皮了,到現在還隱隱的有些發疼呢。”琅琊聽着這樣嗲聲嗲氣的話只覺得身子發寒!
“好好說話!一名男子開口便比女子更爲陰柔,成何體統!”琅琊板着臉訓斥一聲,而後還不忘再補上一句。“你從何處看出來寡人是男子了?!”
紅衣媚意十足的一笑,就連眼角那顆血紅的痣都閃着笑意。“公子不要騙紅衣了,今日前來水榭堂的白衣公子可不就是你。莫要以爲你換了身衣服,束起玉冠我便不認識你了。”雖然你長得比今日早上時陰柔美豔了不少。紅衣在心裡默默補上這一句。
琅琊摸摸自己的臉頰。好一會纔有些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臉上僞裝的東西雖然拿除了,但面上的略顯暗沉的色還是沒來得洗掉。
這也難怪他方纔見到自己時,只是微微楞了會神就認出了自己。
“被我猜對了吧?”紅衣從牀上站起身,緩緩走近琅琊。
他飽滿的脣角高高揚起的,像極了剛偷過腥的貓咪。“看公子的打扮與宅子定然是極爲尊貴的,你將紅衣帶來了,便不準備給紅衣一個名份麼?”說着,那柔軟似無骨的身子依偎在了琅琊身旁,靈活的指尖兒更是得寸進尺的跳上了琅琊的肩頭開始移動起來。
琅琊不能忍的就是有人這麼貼着自己!而且身爲男兒卻沒有男人的模樣!
琅琊雙眼一瞪,周身的帝王之處暴漲。
“夠了!”只見琅琊怒意拍桌起身!“寡人不是來與你閒談的,若是你再不好生說話,便不要怕寡人不客氣!”
琅琊這氣勢與以往一般,強硬冷冽,
但因紅衣比她高了半個腦袋……
這樣的上下起伏交錯感,令站窗在外偷看的春蕊與商欽默默的內傷了一把。
紅衣顯然被琅琊氣勢駭到。
同時也反應慢半拍的想到了琅琊自稱自己的那個詞--寡人。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寡人’這兩個字,誰要以說出口。
但他絕對沒想到,白日裡還是公子的情郎轉眼間竟變成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南商量尊貴的女人!
喉節上下一滾動,紅衣小聲嚥了一口唾沫。
他警惕看着琅琊,就連脣角的笑不再是那麼肆意的高揚。微抖着脣,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話:“你,你就是那個送了白琴一塊玉牌的女皇上?”
琅琊陰着臉盯着他的臉。
“呀!”也不知道琅琊的眼神是否太過兇惡,竟嚇得紅玉收回指尖,抖抖索索後退三步。而後他的腦回路不知怎的就跳躍到了戲典文藝中,普通百姓見到天子陛下時應行的禮。
下一刻,只聽‘撲通’一聲,紅衣利落無比的跪了下去。
這一下跪得,實在是全心全意。
站在窗邊的春蕊與商欽聽着都能感覺自己的膝蓋骨一陣陣的冒着酸。
紅衣也沒想到這麼跪下去會這麼疼,那張漂亮無比的小臉當下都有些擰巴了。但他仍在那咬着牙,不按常理出牌的對着琅琊叩了叩頭。抖着聲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琅琊真是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紅衣逗得又想氣又想笑。
說想生氣吧,他卻每次都能在不經意的下一個動作把自己逗樂,但如果放任着他不管,琅琊又怕自己會被他氣到內傷。
或許這就是世界上所謂一物降一物。
“皇上。”紅衣在那可憐兮兮的揉着腿,眨着濃密如一把小扇子似的睫毛輕聲道:“那個,皇上,我,哦,不對,應該喊奴才。”紅衣覺得自己終於找準了那些戲典裡見到皇上應做的事應行的事應有的稱呼之類所有的精髓!
“奴才,奴才不喜歡女子的,你就是把我強擄來,也是沒用的!”
說着把頭扭到一邊,做出一副誓死守住貞操的姿態。
琅琊聽着他的話,只覺得有一口氣被深深的鎖在了喉嚨口。
讓她憋氣又氣憤,想笑又想罵!
而窗外的倆人更是忍不住直接噴笑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