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一直是極爲了解自家小姐的,這半個月以來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隱約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
“我記着,院子裡新來了兩個護衛?帶上他們兩個,讓禾兒和歡歡在院子裡待着管着其他人,我們去鏡音寺。”
是了,瑾兒前兩天因爲爲了防止夏遠靜會出來搗亂所以特意去找了兩個護衛,原本以爲夏遠清不知道,卻沒有想到她記得這般清楚。
夏遠清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微微眯了眼,“你說,我們這一趟去的話,要折騰個多少天才能夠回來?告訴禾兒,我不在的時候照常準備三餐,別讓夏遠靜知道這裡的主子出去了。”
夏遠清太過了解夏遠靜,那隻小狐狸在於敏心那隻老狐狸的薰陶下早就練就了一些本事,禾兒一直都是極爲高調的幫着她準備三餐,若是突然有一天停止下來了,夏遠清可不敢保證夏遠靜會不知在知道她不在院子裡頭而後衝過來欺負她底下的人。
“好的,小姐先坐會,我去幫你收拾收拾。”瑾兒很是雀躍,這半個月以來她都快無聊死了,雖然一直在院子裡頭有那麼多人陪着,但是因爲自家小姐的身子她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現在小姐氣色好多了,也能出去走動了,她怎麼能不開心。
夏遠清之所以不帶走禾兒而帶瑾兒,是因爲知道這半個月以來瑾兒可謂是操碎了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也是時候帶她出去逛逛了。
她其實對於敏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太擔心,畢竟自家母親身旁有管家安排過去的護衛在,但是她卻怕,是那個寺廟裡的人要謀害她母親。
畢竟靜音寺的人夏遠清不熟悉,但是程素錦卻是極爲信任,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被收買了要下手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禾兒和歡歡很快就收到了夏遠清要去靜音寺的事情,禾兒有些不滿,小姐的身子還沒好全,怎麼能到處跑。
“禾兒,我再這裡待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吃不下飯,然後連藥喝不下了。”夏遠清故作委屈的皺着眉,禾兒一愣,而後開始想象事情的嚴重性,最後實在是受不了自己小姐的眼神,連忙擺了擺手。
“好嘛好嘛,但是不要出去太久,把夫人帶回來就跟着回來,好嗎?”禾兒皺着眉退步,夏遠清忽而笑了出來,點了點頭。
“好,我會盡快回來的,把母親和航兒,平安的帶回來。”說到最後,夏遠清眸中便多了一些禾兒看不懂的陰霾。
瑾兒剛巧把該用到的東西收拾好了,連忙趕到大廳裡頭,生怕自家小姐等久了,“都在啊?對了禾兒,小姐說這些天她不在的話三餐照常準備,畢竟要掩人耳目,別讓二小姐知道了。”
瑾兒可沒有忘記先前夏遠清的交代,禾兒微微一愣,而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表情很是嚴肅。
這些天夏遠靜開始鬧騰着要夏老爺把她的禁足給解了,但是夏老爺始終不爲所動。
“小姐,在外面要小心,三餐可不能誤了。”禾兒還是比較擔心,夏遠清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髮,並未開口。
禾兒是知道夏遠清的性子的,見她沒有開口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夏遠清斂下了眸中的陰霾,她要出去
的重點,不過是要平安的帶回自家母親和航兒。
“好了,出發吧。”夏遠清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瑾兒剛剛已經讓院子裡的一個婢女去找管家讓他安排了一輛馬車,堂堂的未來臨王妃總不能步行着去吧。
夏遠清和瑾兒外加兩個護衛到達夏府門口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一輛馬車,夏遠清垂眸,這管家的辦事倒是極高。
“小姐,已經安排了護衛過去,你還要親自過去嗎?”管家就在一旁,方纔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着實被嚇了一跳,但是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淡淡的把小姐吩咐的事情都給安排妥當了。
“自然,于敏心是什麼人管家自然是知道的,我母親性子溫和了這麼多年,雖然前陣子倒是有了些許當家主母的風範,但是畢竟一時半會改變不徹底,我自然是要去,親自把他們安全的帶回來的。”
夏遠清在回答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親自兩個字,面前的管家微微一愣,看着夏遠清的眼神開始改變。
夏遠清只是淡淡的笑,瑾兒緩緩的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她微微挑眉,而後笑着對管家說了一聲。
“管家,你不用擔心,我帶着兩個護衛呢,不用幾日便回來了。”說罷夏遠清便被人扶着上了馬車。
管家微微一愣,而後便退了一步,瑾兒對着他笑了笑,而後也跟着上了馬車,護衛僞裝成車伕趕車,很快的夏遠清一行人便出發了。
夏遠清在坐進這輛馬車的時候就被驚豔到了,她全然沒有想到管家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好馬車裡頭的東西。
瑾兒也被眼前的模樣嚇到了,迷茫的眨了眨眼,“這馬車……還真真是奢侈。”夏遠清微微抽了抽嘴角,卻還是極爲淡定的坐了下來。
之所以會這麼驚訝,是因爲管家在馬車裡頭放了很多東西,比如說書籍,茶水,點心,還有枕頭,夏家的馬車在之前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奢侈,那麼現在變得這般奢侈……
估計是臨王時不時會差人送些東西過來,這是夏遠清能夠找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會?我剛剛已經吩咐外面的車伕儘量不要太趕了,避免路上顛簸。”馬車搖搖晃晃的,連瑾兒都有了些許睏意,更何況夏遠清,她打了個哈欠,而後眯了眯眼。
“恩,那我睡會,到靜音寺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夏遠清只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常常帶着她去,但是卻忘記了去靜音寺的時間。
瑾兒想了想,給出了個不太清晰的答案,“大概要兩天,我也不太清楚。”夏遠清微微皺眉,兩天,應該是趕得上的。
瑾兒把枕頭放在了馬車上而後又幫着夏遠清安排好了一切,夏遠清揉了揉眼睛,最後還是抵不過瞌睡蟲緩緩的睡了過去。
瑾兒雖然也是極困,但是卻是硬撐着,直到夏遠清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過來一起休息會吧,不用擔心,外頭有護衛。”
夏遠清此話一出瑾兒便極爲感動的吸了吸鼻子,而後靠在她旁邊閉上了眼睛休息,瑾兒一直沒睡,只是閉目養神罷了,但是在聽到自家小姐平穩綿長的呼吸之後卻又覺得很是安穩,也跟着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夏府,夏遠靜正在屋裡照着鏡子,“你說,我臉上可有疤痕?”站在夏遠靜旁邊的,依舊是桂兒,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而後擡起了眸,看着自家小姐的臉。
“並沒有,小姐已經恢復了,不用擔心。”此話一出夏遠靜臉上纔有了些許笑意,這些天來她託人找了最好的藥膏,然後沒有耽誤過一次,每天都按時塗抹藥膏,不然的話自己的臉怎麼可能會恢復得這麼快。
“沒有傷疤就好,我怎麼發現,你臉上也沒有了從小就帶着的傷疤?”夏遠靜皺了皺眉,擡眸看着身旁的桂兒。
桂兒之前的臉上有從小就因爲意外而遺落下來的傷疤,但是最近卻沒有發現,莫不是用了什麼良藥?
桂兒一愣,而後緩緩撫上自己的臉,在看到夏遠靜的臉色陰暗下去之後連忙回答道,“是先前……大小姐送來的那瓶藥膏。”
夏遠靜拿着鏡子的手一頓,而後眼裡閃過了一絲危險的光芒,“說下去!”桂兒渾身一顫,忍不住擡眼看了一下自家小姐,繼續把話說完。
“之前小姐不是在我臉上抹了很多嗎,幾天之後我意外的發現從小到大的疤痕竟然淡了一點,剛好小姐把那藥膏交給我處理,便……拿來用了。”
說罷,桂兒便顫顫巍巍的不敢開口,夏遠靜的臉色果然徹底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夏遠清當初讓人送來的藥膏,其實是沒毒的?”
夏遠靜捏緊了手上的鏡子,看着自己臉上還沒恢復全的臉突然感到了氣氛,“是……當時我以爲小姐不需要,就自己用了。”
桂兒說完之後便察覺到自家小姐站了起來,她詫異的擡眸,卻接觸到了夏遠靜冰冷陰暗的眼神。
“跪下。”夏遠靜陰冷開口,桂兒一愣,卻還是乖乖的跪了下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特別不喜歡你這幅無辜的模樣,看起來就覺得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夏遠靜居高臨下的勾起了桂兒的下巴,眼睛裡的輕蔑毫不隱藏。
桂兒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擦了小姐不要的藥膏就要被這麼對待,夏遠靜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面上的表情更是不屑,甚至厭惡。
“我就是討厭你這樣的表情,你不是說那個疤痕沒有了嗎,那麼,我再幫你添一個吧。”夏遠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鏡子,笑得極爲好看。
桂兒跪着連連後退,夏遠靜卻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擡頭,而後輕蔑的笑了一聲,緩緩舉起手上的鏡子,語氣格外的輕柔。
“又不是沒有被砸過,怕什麼,你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被主人打罵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我就幫着你再添一道疤痕吧。”
說罷夏遠靜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把手上的鏡子狠狠的砸在了桂兒的臉上,桂兒發出一聲慘叫,而後便感到自己的額頭處很是溫熱,有東西緩緩流了出來。
桂兒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暗,像是發了瘋一樣一下子站了起來對着夏遠靜的臉又抓又撓,桂兒的性子一向很軟,這是夏遠靜第一次看到她發脾氣,微微有些錯愕,連反抗也忘記了。
“我恨你我恨你,夏遠靜我恨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