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清看着窗外沉沉的夜,總覺得有什麼不詳的預感,但是又不能如何,於是點點頭:“好吧,將蠟燭給吹滅。”
禾兒道了一聲是之後便伺候夏遠清睡下,半夜,夏遠清忽然感覺到身子四周都是熱浪,她猛地張開雙眼,只見到自己的屋子一片烈火,她心中一沉,看着桌面之上,本來小小的燭臺如今已經焚燒得不成模樣。
她站起身來,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口鼻,想要辨別門的方向,可是四處都是烈火,她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應當從哪兒出去。
而剛剛去打水回來的禾兒則是哐噹一聲將手中的盆給摔在地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不過去打了水,就變成如此模樣。
“來人啊,走水了!”禾兒尖叫着,不斷地拍打着其他的人的屋門,將他們叫出來,想要一起去撲滅這大火。
小五亦是衝了過來,將禾兒盆中還剩下的一些水給倒到身上,然後就直接衝入火中,禾兒害怕極了,如今只能夠坐在地上哭。
“我明明吹滅了蠟燭,爲什麼還會起火,夫人,小五,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出來,若是有什麼損失,禾兒定然會隨了你們一同去了!”
衆人看着禾兒哭得如此悽慘,紛紛上來安慰,畢竟方纔若不是禾兒叫她們出來,若是現在的火勢蔓延到她們的屋子,定然一同燒個乾淨。
白馬寺的小和尚們紛紛奔過來,一桶有益桶的水潑在燒起來的屋子之上,但是火勢依舊不見有滅的趨勢。
夏遠清在火中,她回頭一看,只見到牀上還有一牀被子,她立即就將被子裹住身子,直接就往外面衝出去。
剛剛往前沒有多久,她就看到兩人在火種廝殺,仔細一看,其中一人便是小五。小五身負重傷,如今漸漸落了下風。
夏遠清伸出一隻手來,直接就抓過一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往另外一人身上招呼,那人轉過身來,夏遠清未曾看清楚他的樣貌,只知道他蒙着面,一對墨眸黑沉沉,就像是無盡黑夜一般。
夏遠清繼續扔過去,只要是身邊能夠扔的東西都給招呼上去,然後一把抓着小五的手,兩人一同竄了出去。
兩人滾在地上,又打了幾個滾,將身上的火焰都給壓下去,如此才站起身來。
夏遠清剛剛站起來,一個小小的人就撲入懷中,禾兒已經哭成淚人,她不停道:“還好還好,還好還好……”
夏遠清則是與小五對視一番,方纔或中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樣的企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在火中阻撓小五救人。
“轟!”一陣聲響,衆人回頭看去,只見到那燃燒着火焰的房屋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坍塌。
小和尚們的水一桶又一桶地澆上去,火勢慢慢地減小,沒有多久就滅了。
夏遠清雙眼微微眯起,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纔我在屋中,屋中就起了大火,之前又有人前去刺殺,難
道這一切事端都衝着我來?”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只有周氏走出來,道:“誰知道呢,難道不是臨王妃惹了不應該惹的人,所以如今被人報復了。”
衆人都知道周氏嘴中說的“不該惹的人”就是肖劍安,但是現在夏遠清的手中並沒有證據,所以只有作罷。
夏遠清看看周遭的人,她們的眼中大多數都是幸災樂禍,如此小人行徑,平日裡這些貴女都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可是如今在白馬寺當中被人嚇了一嚇,也就原形畢露。
夏遠清在心中冷笑,站起身來,對着淨空雙手合十:“夜已經深了,這場大火來的話十分突然,不知住持要如何安排我等住處。”
此次燒燬的一共有三間屋子,所以至少有三個人要重新找一間屋子住,秦氏一直以來就是住在夏遠清的屋子旁邊的,如今自是要再找一間屋子。
夏遠清另外一邊是禮部侍郎之妻,鄭氏,如今三人就抱成一團,周氏在一邊冷嘲熱諷道:“你們不知道自己是被她連累的嗎,若是這一次不是因爲她,你們也不至於將許多隨身之物都捨棄了。”
秦氏倒是什麼都不說,可是鄭氏心中卻十分不快,畢竟她和夏遠清並沒有交好。如今她抿抿脣,道:“住持,我一就想要住在這四合院當中,如此一來也好相互有一個照應,不知道這四合院當中是否還有空房?”
淨空笑得像是一個彌洛佛,他微微弓下身來,雙手合十道:“還有一間。”
鄭氏十分歡喜,當即道:“是哪一間,還請主持速速帶我前去。”
奇怪的看了鄭氏一眼,笑道:“施主真的要住嗎,老衲還以爲施主不會想要去住那一間。”
夏遠清和秦氏對視了一眼,心中盡皆瞭然,只是如今什麼話也不說,只當做是看戲。
鄭氏嫌棄地看了一眼夏遠清和秦氏,道:“當然,我纔不想和這兩個掃把星住在一起,若是那一日不小心被掃中,可就不好。”
淨空再次躬身,道:“如此也好,許施主如今已經去了,她的那一間屋子正好無人,鄭施主自是可以住進去。”
鄭氏面上的笑容一滯,道:“你說什麼?什麼許施主,你說的是哪一個許施主。”
淨空不再說話,直接就指向許氏的屋子,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只因爲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屋子不夠,所以相互之間擠擠便能夠過去了,當初許氏還想要換一東邊的屋子,可是因爲沒有屋子,所以只能夠作罷。
鄭氏回頭看看夏遠清和秦氏,方纔的顏面已經撕了,如今是應當如何是好,她左右爲難。
夏遠清這個時候卻不會假好人,鄭氏心中對她十分不滿,若是這個時候身邊還有什麼不對之人,只會徒增危險。
所以她此時就帶着秦氏一同離開,跟着小和尚去到了另外一個住所,這兒的房屋,屋子後面是懸崖峭壁,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從後方
突襲。
這也是夏遠清選中這裡的屋子的原因,她愧疚地看着秦氏,道:“秦夫人,這一次都是我連累了你,實在不好意思。”
秦氏卻沒有怪罪她,只是搖搖頭,道:“你我之間本就有緣,再加上你本就是堯兒心愛之人,我這個當母親的對你亦是喜愛,只可惜你與堯兒無緣,唉……”
兩人之間一直沒有正視的話題這一次終於被擺到明面上來,夏遠清亦是搖頭:“陳將領是一個十分優秀之人,只可惜,我的心中早就有了臨王,此生,只能有臨王一人。”
秦氏點點頭,握住她的雙手:“我都知道,世間一切,唯獨不能勉強的便是情意,你的心中不是他,便不是他,我亦不能硬是將他塞進你的心中。”
夏遠清欣慰,還好秦氏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怪罪於她,否則之後兩人相處一定會十分尷尬。
秦氏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保養依舊十分得當,如今看起來就像是夏遠清的姐姐一般,在重生之後,夏遠清能夠相信的人只有肖簡意禾兒和皇后,如今,她決定再添加一人,那便是秦氏。
“如今有了秦夫人的這一句話,我的心中亦是踏實不少,只希望我們的磨難能夠早日走到盡頭,等到苦盡甘來的那一日,我們也就能夠鬆一口氣了。”夏遠清說道,秦氏亦是點點頭,兩人分別,各自住在自己的屋中。
夏遠清梳洗完畢之後,看着剛剛換了衣裳的禾兒,將她帶到身前來,看着她愧疚的模樣,她嘆氣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如此。”
禾兒的淚瞬間就掉落下來:“若是不是因爲奴婢出去打水,那人就不會有可乘之機。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夫人責罰。”
禾兒剛剛想要跪下去,但是夏遠清卻阻止了她,道:“還好有你,若不是及時讓秦氏和鄭氏出來,那麼她們兩人或許都會像是我們一般狼狽。”
禾兒哭哭啼啼,道:“其實奴婢當初將秦氏叫出來之時是廢了一番功夫的,秦氏睡得十分之沉,倒是叫那鄭氏的時候十分輕鬆。”
夏遠清的雙眼微微眯起,道:“你說,你叫鄭氏的時候,她很快就出來了?”
禾兒點點頭,眼淚花兒依舊刷刷刷地流下來,夏遠清眉頭緊緊鎖住,速速道:“你與我出來,我們去找李鈺勇。”
禾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用袖子直接擦了面上的淚水,然後就跑了出去。
秦氏聽到聲響,亦是隨着她奔出去,四人一同來到李鈺勇的身邊,夏遠清立即道:“速速派人去看看鄭氏,我懷疑她如今身處險境。”
李鈺勇立即派人前去,可是回來的時候,那人卻搖搖頭,道:“方纔趕去鄭氏的屋子當中,發現她已經斃命。”
夏遠清後退三步,禾兒將她接住,秦氏亦是十分震驚,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此次我們在白馬寺上的人都要被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