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月清將刀子在夏遠清的面上比劃着,隨時都要刺下去。可是她已經坦然,只是皮囊罷了,只要性命無憂,她就不害怕。
外面再次傳來一聲清鳴,呼延月清往外看去,夏遠清只聽到一陣扇動翅膀的聲音,沒過多久,她身上的布帛就被掀開,呼延月清再次扛着她走。
夏遠清的頭在後面,看到了巢穴當中的慘態,那裡盡皆是人的骨頭,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僅僅是頭骨就有許多個,想想就覺得恐怖。
怪不得剛纔呼延月清特意避過這個地方,等到蒼鷹們吃飽喝足再次去捕捉食物的時候纔敢出來。
一路如此前行,呼延月清明顯是一個經過長期訓練的女子,所以扛着夏遠清都能夠走如此之遠,如今,她們在一條小河邊上停下來。
河中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東西,呼延月清一直緊張地盯着河中看。這次她倒是將夏遠清寶貝得很,一直將她藏在身後,不讓她接近小河。
夏遠清悄悄張開一隻眼睛,往河裡看去,只一看,她就險些叫出來。這條小河當中有着許多條狀的兇獸,仔細一看,那些都是一條一條的蛇。
夏遠清甚至能夠看到一條雙頭銀環蛇,她暗暗祈禱,希望它和關山坳那邊的那一條沒有什麼聯繫。呼延月清明顯也覺得十分棘手,可是這小河橫亙了幾十裡,若是要繞過去,就一定會出現在外界。
可以想象,如今外面已經滿都是禹城的士兵,她只要一出現,就會被羣起而攻之,到時候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
“過了這條蛇河,就到達目的地了,我不能在此地被絆住。”呼延月清喃喃道,回頭一看,夏遠清依舊躺在原地,沒有動靜。
呼延月清將她綁在一棵大樹上,自己則是消失了蹤跡。
“好機會!”夏遠清立即開始掙扎,但是如今她被倒掛在樹枝之上,要如何才能離開!
她不斷地扭動這雙手,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破皮流血,鮮血滲入麻繩當中,但是也是在這個時候,她調整到了合適的角度,摸到了繩索打結之處。
在兩隻手的聯合配合之下,她用修剪得良好的指甲硬生生地將它扣開,雙手被解開,她看看自己腳上的束縛,用盡腰力彎起來,將手探往雙腳之處。
可是正是這個時候,夏遠清遠遠看到呼延月清已經回來,她心中大驚,是要繼續解腳上的繩索,還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用手握握剛纔手上解下來的繩索,再看看腳上的繩索,不甘心道:“一時半會恐怕是解不開了。”
夏遠清用繩子將自己綁起來,不過這次只是一個活結,只要她願意,隨時都能夠打開。呼延月清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對方的手中是許許多多的獵物,有的還是活的。
呼延月清將她腳上的繩子解開,將她放在草地上,然後拿着獵物往蛇河邊上去。
“不對!”呼延月清忽
然回頭,雙眼當中盡是嗜血的光芒:“你已經醒來了!腳上的繩索之上有血液!那隻可能是你的!”
夏遠清知道事情敗露,再也不能隱藏,於是立即就掙脫手上的束縛,站了起來。呼延月清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果然是夏遠清,你應該早就醒了,竟然一路隱忍到這裡!”呼延月清幾乎咬牙切齒,這蛇河十分危險,因爲那些蛇不僅活在水中,陸地上亦是能夠行動,若是一不小心驚擾了它們,定然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匈奴妄圖入侵中原,暗自在禹城當中藏棋子十數年,爲天下人所不齒!”夏遠清與呼延月清繞圈子,腳步往蛇河的方向靠去。
“匈奴乃是隱忍!我自小就跟在碩將軍的身邊,看着他運籌帷幄,他絲毫不輸給那蠢笨的肖簡意!”夏遠清能夠感受到呼延月清心中的不甘,想來她定然對其有情,只不過他已經被殺。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夏遠清盯着呼延月清的雙眼,從她的心下手:“當初他在牢獄當中,剛開始是說着就算是死也不屈服,可是最後卻是慘叫着給他一個痛快。”
“你!”呼延月清就像是燃燒起來了一般,整個人都十分暴躁:“我就知道,碩將軍是不屈的,一定是你們中原人用了什麼詭計。”
夏遠清不斷移動,看着蛇河當中的各式各類的蛇,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最後下手的人,折磨他的人並不是我們中原人,你應當知道陳炳懷吧,最後就是陳炳懷將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撕扯下來,並且扯斷他的喉嚨,將他殺死。”
夏遠清能夠看到呼延月清眼中的淚光,若是她們不是敵人,她或許還會憐惜呼延月清,眼前之人亦是一個有情之人。
“一定是你的主意,我殺了你!”呼延月清成功被夏遠清激怒,直接就衝了過來,夏遠清瞄準時機,不斷接近蛇河,幾腳就將那些被捉來的獵物踢到河中。
“吼!”還活着的獵物發出驚恐的吼叫,夏遠清回頭一看,看到好幾條蛇將一頭死山豬給撕扯開來,看起來十分滲人。
再一轉身,呼延月清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她不會武功,如今只能夠硬生生地捱了呼延月清一刀,匕首釘在她的左臂之上,她用盡全力橫移,並且將對方往河裡帶。
被憤怒衝昏腦袋的呼延月清沒有想到她還有如此後招,直接就被摔入蛇河當中。她則是頭也不回地往林中逃跑,直到覺得自己足夠安全之後,她才撥開草叢往外看。
只見到蛇河當中一片翻騰,呼延月清的尖叫聲不絕於耳,不知是爲何,夏遠清總感覺她不會那麼輕易死去。
呼延月清明顯十分了解蛇河,剛纔就準備了一堆祭品,想要通過祭祀,讓她們平安渡過蛇河,現在就算是掉入河中,只要她拼盡全力,即使略微受傷,也能夠衝出來。
夏遠清看到那條雙頭銀環蛇將呼延月清纏繞住,兩隻蛇頭不斷地進攻她
,她面色蒼白,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支笛子,吹奏出奇異的樂章。
隨着笛聲響起來,她附近的蛇都開始搖頭晃腦,明顯被她控制住,但是遠一些的便還和之前的一樣,只是它們如今只顧着爭搶祭品,根本沒有空去理會她。
呼延月清一步一步地走出來,她的身上除了那雙頭銀環蛇之外,還有七八條夏遠清叫不出種類的蛇。
呼延月清一邊吹笛子,一邊將身上的蛇給掰開,如今岸上的只有雙頭銀環蛇,它緊緊地纏繞着她的腰,她用單手根本不能將它弄下去,於是就走得離那蛇河足夠遠,然後停下笛聲。
雙頭銀環蛇立即清醒,兩個蛇頭齊齊向她吐出殷紅的蛇信子,看上去十分滲人。
只是呼延月清對付蛇明顯有自己的一套,她雙手放在笛子之上,換了一種音調,蛇再次進入奇異的狀態當中,她引導它緩緩從她的身上下來,然後從腳上拔出一把刀,刺入它的七寸。
夏遠清看到這一幕之後悄悄將自己藏起來,當初犧牲了於耀還不能解決的雙頭銀環蛇,只在這片刻的功夫就被結果了性命!
夏遠清長長吸了一口氣,撥開草叢繼續往外看去,只見到呼延月清坐在死掉的蛇的身邊,用匕首割開她的左肩。
應當是中了蛇毒,從這個位置上看來,應當是雙頭銀環蛇之毒。當初於耀的中毒症狀依舊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夏遠清看到她開始放血,流出一灘黑血,之後又切開雙頭蛇的屍體,從其中拿出一枚蛇膽來,刺破它,將其中的汁液滴在她的傷處。
“啊!”呼延月清撕心裂肺地叫嚷着,夏遠清即使與她的距離足夠遠,但是還是聽得很清楚。
這是一個棘手的人,夏遠清正想將草放開,可是如今那受傷的呼延月清沒有好好休息,反而從身上拿出另外一隻骨笛,放在嘴邊開始緩緩吹奏。
“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夏遠清喃喃道,之後就看到許多密密麻麻的爬蟲開始往她的身邊聚攏。
“不好!聽說苗疆之人善於與蟲獸交流,剛纔這些蟲子應該知曉我藏在何處,此地不宜久留!”說着,夏遠清立即就變換位置,縱然呼延月清已經受傷,但是不會武功的她不能肯定自己就能夠殺掉對方。
一路而去,到處都是爬蟲,夏遠清心中十分驚駭,苗疆的馭蟲之術果然厲害。回頭一看,呼延月清的身邊黑壓壓的一片,到處都是蟲子。
笛聲稍稍停滯,呼延月清好像在和它們在說什麼,之後她就立即擡頭,往夏遠清的方向看來,雙方正好對視,夏遠清能夠感受到她眼中的殺意。
但是如今雙方相距甚遠,呼延月清就算想要趕過來也需要時間。夏遠清趕緊逃跑,可是此時笛聲一響,她四周傳來一片爬動的聲音。
蟲子!到處都是蟲子!夏遠清被蟲子包圍住了,她被蟲子困住,而呼延月清則是向着這裡快速趕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