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朗被派去陪着慶親王爺用了晚飯,慶親王妃和青瑤婆媳兩個在另一處用素齋,慶親王爺倒也沒有再生事端,大家相安無事的用過晚飯,慶親王爺有些落寞的回了小佛堂,也沒纏着要趙天朗陪伴,趙天朗便青瑤辭了王妃回到軒華園安置。
瞧着青瑤興致勃勃的唸叨着“孔姐姐最愛吃燈影牛肉,酥香蘭花瓣兒,蜜豆幕絲,香草布丁,香如小滿,你們兩個快去收拾起來,我剛纔說的一樣都不能落下,還有,昨兒蒸的菊花清露也要帶上。”香如和小滿對視一回,笑着應了,忙下去準備起來。
趙天朗瞧着青瑤滿心都是孔琉玥,不免有些個吃醋,朝丫鬟們使了個眼色,秋素便識相的將丫鬟嬤嬤們都帶了出去,趙天朗這才板着臉酸溜溜的說道:“瑤瑤,怪道傅大哥看到小嫂子和你在一起總會繃着臉,你和小嫂子好的象一個人似的,難怪傅大哥怕你拐跑他媳婦呢。”
青瑤歪頭年看着趙天朗那張如同浸在老陳醋罈子裡的臉,不免淘氣的笑了起來,她輕快的走到趙天朗的面前,主動環上趙天朗的頸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安撫的說道:“子綱,你傅大哥可是把孔姐姐託付給咱們的,若是你那傅大哥凱旋而歸,卻看到孔姐姐憔悴不堪,咱們可對不起你傅大哥的託付呢。”
趙天朗對於青瑤的投懷送抱很是滿意,他摟緊青瑤的纖腰,低頭追過去,在青瑤的脣上重重的吻下去,吻的青瑤俏眼迷離渾身酥軟,溶化如一泓春水……
雲雨過後,青瑤被趙天朗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只窩在趙天朗的懷中,用着嬌糯中略來沙啞的聲音抱怨道:“子綱,再不許你碰我。”
剛纔趙天朗的勁頭十足,數度將青瑤送上狂歡的巔峰,青瑤覺得自己如同坐上雲霄飛車一般,一忽兒飛上雲端,一忽兒極速俯衝,一忽兒天旋地轉,青瑤覺得自己彷彿被分解開來又被重新組合,箇中滋味讓她無法言說,只是不由人的,嗓子已經啞了。
趙天朗緊緊的抱着青瑤,輕咬着青瑤圓潤如珠的耳垂,很坦誠的說道:“瑤瑤,我吃醋了!”
青瑤先是一怔,然後在趙天朗懷中轉個身子,與趙天朗臉對臉兒,張開秀目,伸手輕撫着趙天朗的臉,笑意盈盈的說道:“子綱,你是唯一一個住進我心裡的男人。”
趙天朗的眉眼因着青瑤的話立刻展開了,他輕輕抵着青瑤的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瑤瑤,我再不亂吃醋了。”
青瑤輕嗯一聲,在趙天朗懷裡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喃喃道:“子綱,別吃孔姐姐的醋,你和她,對我都是最特別的,我生命裡有你們兩個,才能過的圓滿完美。”
趙天朗收緊手臂將青瑤抱的更緊些,讓她貼着自己的胸膛,聽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用下頜抵着青瑤的頭頂,趙天朗輕輕說道:“瑤瑤,我以後再不彆扭着了。”
小兩口兒在牀上又膩歪了一會兒,趙天朗纔將青瑤抱到淨房洗漱,他知道青瑤的習慣,若是不清洗乾淨,這一夜都會睡不安穩。
剛穿好乾淨的寢衣,趙天朗和青瑤便聽到沈嬤嬤在輕釦房門,沉穩的回道:“回稟世子妃,派去威國公府的洪嬤嬤回來了。”
青瑤便對趙天朗說道:“子綱,你先去睡吧,我問問情況就來。”
趙天朗嗯了一聲,對青瑤說道:“我不困,去牀上邊看書邊等你。”
青瑤點點頭,趙天朗順手拿過架上的粉紫薄絹繡纏枝蓮披風給青瑤披好,輕道:“我等你,快些回來。”
青瑤出了屋子,拐進西廂的宴息處,沈嬤嬤將那個去威國公府的嬤嬤帶過來,那嬤嬤跪下回道:“回世子妃娘娘,二小姐產後血崩,太醫說不中用了,業已停牀。”
青瑤一怔,忙追問道:“血崩?那孩子呢?怎麼會這樣?”
那嬤嬤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二小姐生了個男孩,可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哭,渾身青紫,太醫正救着,聽太醫的口氣,只怕也難……”
青瑤雙眉皺了起來,長嘆一聲問道:“老夫人可曾親去?”
那嬤嬤忙說道:“老夫人並不曾去,只派了身邊的胡嬤嬤過去,奴婢是和胡嬤嬤一併離開威國公府的。”
青瑤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秋素,等威國公府前來報喪,你代我走一趟,比着府裡的規矩送些奠儀。”
在一旁服侍青瑤的秋素忙應了下來,屈膝道:“是,世子妃娘娘。”
青瑤看向跪在地上的嬤嬤沉聲說道:“你起來吧,時候不早了,回去歇着,等威國公府來報喪,你陪着秋素走一趟。”秋素和洪嬤嬤都是心裡有分寸的人,青瑤如此吩咐了,她們便能拿捏好尺度,既全了禮,也不會讓人說慶親王府和威國公府走的近。
吩咐完之後,青瑤便回了正房,見趙天朗果然倚着牀頭正在看書,趙天朗擡頭見青瑤向自己走過來,臉上的神色有些黯然,便起身迎着青瑤,關切的問道:“瑤瑤,你怎麼了?”
青瑤輕輕搖頭道:“子綱,韓青環死了。”
“什麼?”趙天朗被青瑤的話嚇了一大跳,他忙拉起青瑤的手說道:“瑤瑤,心不不好受?”
青瑤輕輕點頭道:“子綱,你知道我與韓青環的關係不好,可是想到一條生命這就麼沒了,我這心裡……”
趙天朗擁着青瑤,輕拍着青瑤的背,柔聲撫慰道:“瑤瑤,我明白的,韓青環的路是她自己走的,她有今天的結局,怨不得任何人。其實……這末必是壞事,若是再過一陣子,只怕還會更糟糕些。”
自郭誠死後,郭信和寧王走的很近,所以趙天朗便將郭信查了個底兒掉,對於威國公府內的齷齪之事,趙天朗比青瑤知道的多多了,所以對於韓青環的死,趙天朗並沒有什麼同情之意,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韓青環咎由自取,若是韓青環不去勾引郭信,做下苟且之事,安安分分的守節或是自請下堂,又何至於有今日之禍。
青瑤也明白趙天朗的意思,只輕輕點頭道:“子綱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時候不早了,快些安置吧,明兒還有的忙呢。”
夜色越來越深,京城裡的人幾乎都睡下了,可是威國公府卻是燈火通明,人人神情肅穆,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都小心翼翼的聽使喚,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主子遷怒,吳太醫和太醫院另一位專精兒科的蘇太醫面對着面色異常青紫,氣息微弱的初生嬰兒,兩個人都是汗溼重衣,他們心裡很清楚,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這個嬰兒。
蘇太醫再一次給小嬰兒切了脈,嘆息了一聲取下小嬰兒身上的吊命銀針,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郭國公請節哀。”
威國公定定的看着牀上那不足一尺長的小嬰兒,他的親孫子,兩行濁淚流了下來,他還來不及說什麼,郭信便撲上來抓着蘇太醫的手大叫道:“不,蘇太醫你救他,你快救他啊,一定有救的!”
蘇太醫心中有些納悶,這孩子不是二公子的遣腹子麼,怎麼世子爺如此着急?瞧他面紅耳赤雙眼圓瞪的樣子,竟象這孩子是他的一般。威國公一把抓住郭信,沉聲道:“信兒,你弟弟的兒子已經不中用了,太醫盡力了。這都是誠兒的命啊……”
威國公抓着郭信手臂的手用了極大的力道,郭信吃痛之下勉強恢復了些許理智,他垂頭道:“我對不起二弟,沒有照顧好他的遺腹子,這孩子才一落生就……父親,兒子心好痛!”
威國公聽了郭信的話,才暗暗鬆了口氣,放開郭信的手臂,對吳太醫和蘇太醫說道:“辛苦兩位太醫了,信兒,送兩位太醫回府。”
郭信看着牀上的他的兒子,心痛的如刀絞一般,卻還不能顯露出來,只得咬牙忍住,奉上診金將吳蘇兩位太醫送出威國公府。看着兩位太醫的轎子走遠了,郭信頓覺全身的力氣全失,只軟軟的靠在門框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跟着郭信的小廝上前來扶郭信,卻被郭信那狼一般的兇狠眼神嚇退,郭信靠着門歇了一會兒,積聚起力氣,便一路飛奔回到他的院子,他一腳踹開臥房的房門,衝到牀前將因受驚而從牀上坐起來的劉氏狠狠的拽下牀,劈手重重的扇了劉氏數記耳光,打得劉氏嫩白的面頰顯出血紅之色,立時高腫起來。
劉氏手捂着臉尖叫道:“郭信你瘋了,你憑什麼打我!”
郭信一聽這話勃然大怒,將她猛的摜到地上,回身拔出掛在牆上的寶劍,恨聲罵道:“賤人,我要殺了你給青環和我兒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