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雖然和趙天朗見過幾次面,可那都是在青雲的陪同之下,兩個人之間至少距離一丈以上,何曾這般和趙天朗近距離接觸過,青瑤的臉上騰的燃起了一團烈火,燒得她面紅耳赤,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天朗方纔灌晉王趙天翼,自己也吃了不少的酒,朦朧的月色加微薰的酒意,再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配上瀰漫在空氣裡的喜慶味道,趙天朗的熱情便如同被點燃導火索的炸藥包,他也不等青瑤的回答,便拉着青瑤將她帶入懷中,緊緊的抱着,雙脣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往青瑤的脣上印去。
青瑤又羞澀又慌張,還有些惱意,只拼命低着頭不讓趙天朗親到自己,還用力推趙天朗,奈何趙天朗個子比她高身材比她壯力氣比他大,青瑤怎麼都掙不脫,着急了的青瑤也來不及細想,只擡腳猛然跺到趙天朗的腳背上,一陣疼痛從腳上傳來,才讓趙天朗半醉的腦子清醒過來。他手上一鬆,青瑤又猛的一推,趙天朗在失神之中竟被青瑤這一推給推開,雖然趙天朗還拉着青瑤的手,可兩人好歹拉開了些距離。
青瑤甩不脫趙天朗的手,只得背過身去,低着頭不說話,趙天朗這會兒神智已經回來了,可他並沒有鬆開青瑤的手,只上前一步站在青瑤的背後,聲音微有些嘶啞的說道:“瑤瑤,我……不是有意輕薄你,我……”
青瑤其實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被趙天朗拉了手,還要被強吻,雖然未遂。她本來對趙天朗就很有感覺,而且趙天朗又是她的未婚夫,這要擱在現代,再發生點兒更親近的行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這是青瑤兩世以來談的第一次戀愛,姑娘家的心裡總是慌張羞澀不好意思的。
青瑤低着頭背對着趙天朗,一言不發,趙天朗就大着膽子從背後輕輕圈住青瑤不盈一握的纖腰,呼吸着青瑤發間清新自然的香氣,感受着青瑤忽然變的急促的呼吸和僵直的身體。趙天朗不由低笑起來,好聽的淺笑聲從他的口中逸出,飄到青瑤的耳邊,惹得青瑤耳朵一陣發癢,趙天朗可是歪打正着,要知道青瑤的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青瑤身子一繃,忙掙扎道:“有什麼話放開我再說。”
趙天朗聽出青瑤語氣的裡的窘迫之意,便微微放鬆了手臂,將青瑤的身子柔柔的轉了過來,青瑤還是低着頭,趙天朗卻愉快的笑了起來,也低頭抵着青瑤的額頭,低低說道:“瑤瑤,你真對新娘子這麼好奇?趕明兒咱們成親,你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青瑤一聽這話,立刻擡頭白了趙天朗一眼,想解釋些什麼,可是她這一擡頭,趙天朗又是低着頭的,青瑤柔軟的脣瓣便迎上了趙天朗含笑的薄脣。此等大好機會趙天朗當然不會放過,他立刻圈緊青瑤,不給青瑤一絲逃開的機會,將雙脣緊緊的貼在青瑤香蜜般的脣瓣上……
趙天朗一直沒有通房丫頭,在情事上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夥子,他只知道緊緊的貼着青瑤的雙脣,就那麼貼着,再沒有進一步,青瑤雖然在前世看過無數言情小說,可是說到實戰經驗,卻是一次都沒有過小白,而且趙天朗這一貼上來,青瑤的大腦立刻死機,什麼什麼都忘記了。
也許是天生的吸引,趙天朗就麼這緊緊抱着青瑤,心底的愛,從雙脣之間傳遞,青瑤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頂一直傳到腳後跟,彷彿沒有了重力,她的整個人都要飄浮起來。
不知這麼貼了多久,兩隻不會接吻的小白都憋的臉色通紅透不過氣來,青瑤簡直要癱軟在趙天朗的懷中了,趙天朗才依依不捨的放開青瑤,兩個人一齊大口大口的呼吸,倒沖淡了初吻的小小尷尬。
青瑤穩住自己的身子,復又低下頭來,不知怎麼的,竟把實話給說了出來:“新娘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只是想來送上我對她的祝福。”
這句話一說完,青瑤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就把實話給說出來,趙天朗若是再追問下去,可怎麼解釋呀。
不過趙天朗卻沒有追問,在心愛的姑娘面子,每一個熱戀中的男子智商都會急劇降低爲零,他還在回味着剛纔的美好感受,傻兮兮的嗯了一聲,雙眼的視線只盯着青瑤那如嬌蕊一般雙脣,剛纔的那一吻,很是意猶未盡。
等了片刻,青瑤沒有等到趙天朗的追問,在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青瑤心裡也覺得很奇怪,她擡起頭,才發現趙天朗正直直盯着自己的雙脣,青瑤的眼光飛快閃開,掙脫了趙天朗的雙手,慌不擇路的跑了。趙天朗忙追了上去,拉着青瑤的手說道:“瑤瑤,你路不熟,我送你。”
青瑤聽着這句話還算說到點子上,便輕輕的嗯了一聲。這纔想起來小滿不見了,便忙問道:“小滿呢?”
趙天朗尷尬笑道:“嗯,小滿被我點了穴,在那邊。”
青瑤不由瞪了趙天朗一眼,嗔道:“好好兒的你把小滿點住做什麼?”
趙天朗呵呵一笑,自然而然的牽着青瑤的手笑道:“怕她驚了我媳婦兒。”
青瑤面上的紅暈又深了一層,心裡涌上一股子羞喜,卻因着姑娘家的矜持而甩開趙天朗的手,嬌嗔道:“誰是你媳婦兒,沒正形。”
“子綱,瑤瑤,叫我子綱。”趙天朗這會兒才發現青瑤從來都沒叫過他的名字,便很鄭重的說道。
青瑤可不好意思就這麼叫,畢竟他們兩個還沒成親的,就這麼叫他的字,也太過親近了。可是趙天朗卻不容青瑤不叫,只仗着身高優勢,將青瑤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上,做勢欺近青瑤,擺出要親她的意思,低低說道:“瑤瑤,你叫不叫我?”
瑤瑤還真怕趙天朗就這麼親下來,剛纔她是把小滿暫性遺忘了,可是現在想過來小滿還在旁邊看着,青瑤是再再不肯讓趙天朗得逞的,只一邊用手推着趙天朗,一邊急急喚了一句:“子綱……”
趙天朗從來都沒有象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字是這樣的好聽,聽着軟軟的,帶着一絲兒慌張和羞澀的輕喚,趙天朗覺得今天是他有生以來最快活的一天,他輕輕應了一聲,抵着青瑤的額頭,聲音微有些嘶啞的說道:“瑤瑤,快些長大,我等你等的心裡好急!”
青瑤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化了,軟軟的偎着趙天朗,用極輕極輕的聲音嗯了一下,趙天朗立刻覺得自己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雖然今兒不他娶親,可是他覺得自己比新郎倌傅城垣幸福多了。
青瑤輕輕推着趙天朗,低低說道:“子綱,我得回去了。”
趙天朗輕輕嗯了一聲,卻抱着青瑤不願意放鬆,青瑤又說了一邊,趙天朗才緩緩鬆了手,悵然若失的看着青瑤,青瑤急道:“你快把小滿的穴道解來,我們再不回去,喜宴都要散了。”
趙天朗這纔回過神來,忙將小滿的穴道解開,小滿那雙滴溜亂轉的眼睛在青瑤和趙天朗身上轉來轉去,看的青瑤都要惱羞成怒了,趙天朗便敲了小滿的頭一記,笑着說道:“小丫頭,看什麼呢,還服侍你們小姐回去。”
小滿摸摸額頭,撅着小嘴朝青瑤說道:“大小姐,大姑爺欺負小滿。”
趙天朗聽了這話,很高興的笑了起來,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小荷包,將裡面的香蜜松仁棗倒在小滿的手上,笑着說道:“這可是宮裡的點心,賞你這小丫頭了。”
小滿捧着香蜜松仁棗,這才歡歡喜喜的謝了賞,便陪着青瑤回後堂去了,趙天朗到底不放心,只隱在暗處,直到青瑤和小滿平平安安的進了她們臨時休息的屋子,又過了一會兒,韓老夫人和李氏吃罷了喜宴,在傅府二夫人的陪同下回來了。趙天朗才含笑離開。
傅府二夫人看望青瑤,青瑤躺在牀闔眼休息,而小滿則坐在牀邊的腳榻上守着青瑤,看到青瑤臉色極紅好似三月桃花一般,傅二夫人忙說道:“呀,韓小姐的臉怎麼這樣紅,別不是發燒了,怎麼病的這樣重,韓老夫人請寬坐,我這就去讓人請大夫。”
青瑤忙張開眼睛,柔柔的說道:“謝二夫人關心,我不要緊的,只是受了點兒涼,躺一會兒就好了,萬萬不要驚動了。”
韓老夫人和李氏也笑道:“是啊,府上如今正忙着,斷沒有再打擾的道理,討擾了一整日,我們也該回去了。”
傅二夫人原和韓家人也不熟悉,只不過奉了老太夫人之命,做些兒面子情,聽韓老夫人這麼一說,便也罷了,只將韓老夫人和李氏青瑤送到二門上,看着他們上了車,傅二夫人就回了。
在馬車上,韓老夫人試試青瑤的額頭,見她額頭不燙,便笑着問道:“瑤瑤,見到孔小姐了?”
青瑤用力點頭道:“見到了。奶奶,那位孔小姐生得好美,我一見到她,便象是見到了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雖然我們只是頭一回見面,琉玥也覺得我好生親近,她還屏退了丫環,我們單獨說話了呢。”
韓老夫人奇道:“這可真真是怪了,難道你們真是有緣分?”李氏笑道:“娘,這是好事啊,咱們瑤瑤也沒有幾個手帕交,若是真和傅夫人投了緣,日後也多個可以走動的手帕交呢。”
韓老夫人笑着點頭道:“你說的很是,你們投緣便好,也不枉奶奶和你二嬸爲你遮掩了一回。”
青瑤立刻挽着韓老夫人的胳膊,將頭靠在韓老夫人的肩窩,撒嬌的笑道:“奶奶最好啦。”李氏聽了湊趣的笑道:“難道二嬸就不好了?”青瑤忙拉着李氏的手,又搖又晃的說道:“二嬸第二好!”聽着青瑤俏皮的話,李氏也笑了起來。
韓老夫人也在笑,可是眉頭卻微微皺着,只疑惑的問道:“瑤瑤,你吃酒了?”原來剛纔趙天朗抱着青瑤時候,酒氣便沾到了青瑤的身上,韓老夫人一聞便聞了出來。
青瑤心中咯噔一下,忙掩飾的說道:“沒有,許是剛纔在新房裡被薰的。”韓老夫人這才點點頭,沒有多想什麼,讓青瑤混了過去。
回到將軍府夜色已經深了,青瑤卻寥無睡意,和田田重逢的喜悅夾雜着對田田要和一個陌生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N手貨,田田這個素有精神潔癖的人可要怎麼熬過這一夜。不同房,那絕對是不可能,青瑤知道在永定侯府裡,田田只有做了真正的傅大夫人,才能立得住腳跟,若然沒圓房,田田就算是完了。雖然她在信裡勸田田只當是被鬼壓,可是想到田田要上趕着將自己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欺負,青瑤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唸,“田田,你一定要挺住,咬牙挺住……”
一夜無法安眠直接後果便是青瑤在起身之後,臉上出現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兒,嚇得桃葉香如穀雨小滿如臨大敵,還是王嬤嬤有經驗,忙讓人煮了雞子兒,給青瑤敷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又勻了些宮粉,這纔算將黑眼圈遮住了。
無法去傅府打聽田田的情形,青瑤只能把對田田的擔心壓在心底,去給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請了安。韓老將軍瞧着青瑤的精神不太好,便問道:“瑤瑤,是不是昨兒累着了?”
青瑤忙搖頭笑道:“回爺爺的話,青瑤沒有累着,只是昨天傅府太熱鬧,回來的又晚,夜裡就走了困。”
韓老將軍點頭笑道:“你小孩子家見的世面少,日後多走動走動,便不會當回事了。”韓老夫人也笑着點頭,青瑤陪着老倆口用了早飯,便依着韓老將軍定下的規矩去畫室作畫,韓老將軍對青瑤疼愛歸疼愛,可是在她的課業上,要求卻是極嚴格的。不過青瑤很爭氣,不論韓老將軍怎麼嚴格要求她,青瑤都笑盈盈的照着做,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這也是韓老將軍爲何如此寵青瑤重要原因之一,勤奮好學又有天份,這樣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青瑤跟着韓老將軍去了畫室,先將上回沒有畫完的芙蓉錦雞圖完成,韓老將軍看着青瑤的畫技日見成熟,心裡極爲得意,不過他面上是不會露出來的,最多隻是點點頭,誇上一句:“畫的不錯。”然後指出青瑤畫作中的不足之處,青瑤用心聽着,牢牢的記住,韓老將軍發現不論是什麼樣的問題,只要自己提出來一次,青瑤的畫裡便再不會出現那樣的問題,想着自己的書畫技藝後繼有人,韓老將軍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祖孫兩人在畫室之中探討書畫之道,不知不覺一上午便過去了,回到頤年居用過午飯,韓老將軍便說道:“下午濟平來給瑤瑤診脈,調整了一個夏天,也該瞧瞧效果如何了。”
韓老夫人點頭說道:“老太爺所言極是。”
青瑤知道爺爺奶奶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體有寒毒的事情,便也裝着不知道,只笑着說道:“但願華世叔診了脈能改改方子,那藥實在是太苦了。”
韓老將軍卻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瑤瑤,不許嫌藥苦。”韓老夫人忙護着青瑤說道:“瑤瑤,喝完了藥吃些蜜餞口裡就不苦了,蜜汁葡萄可吃完了?吃完了再打發人去姚記買些回來。”姚記是京城裡最出名的乾果鋪子,價格也出了名的高,若非是爲了青瑤吃藥順利,平日裡伏威將軍府是絕不會光顧姚記乾果鋪的。
青瑤靠着韓老夫人回道:“還有好些呢。”韓老夫人笑着點點頭,帶青瑤去散了會兒步,便讓青瑤回去睡子午覺,歇上半個時辰,小華太醫差不多也該來了。
未時剛過,小華太醫便依約前來,青瑤早就起身梳洗好了,小華太醫一看青瑤,便笑着說道:“世侄女兒又長高了好些,臉色也比上回好。”
韓老夫人笑道:“這都是濟平用心給她調理身子的功勞。”
小華太醫謙虛了一回,調息過後纔給青瑤診脈,兩隻手都診過了,小華太醫笑着說道:“世侄女的身子倒是好了許多,不過這藥可不能斷,還得吃上兩三年的工夫才行。”
韓老夫人笑道:“那就煩勞濟平開方子吧。”
小華太醫說笑了一回,便去了外間開方子,還是和先前一樣,開過了方子小華太醫便跟着韓老將軍去了畫室,一進畫室韓老將軍便問道:“濟平,瑤瑤的身子真的好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