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坐在軒轅痕腿上,雙手環着他脖子,頭搭在他肩上輕喘着,臉緋紅異常。
她眼簾低下,觸及到他纏在胸口上的繃帶。上面浸了些血出來。
她微微直起身,不讓自個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她雙手將敞開的上衣抓着抱在胸口,眉頭微蹙道:“方纔我是不是扯到四爺的傷口呢?”左冷說他受了傷,但卻未細說。如若不是脫了上衣,她不知他的傷會在背上。
軒轅痕冷峻的臉一絲不苟道:“此刻,比起在乎本王的傷,本王更喜歡看你滿意的表情。”
顧梓菡呆愕,未反應過來,如此的話竟然會從四爺口裡說出,還是如此嚴肅的表情。
他伸手將她散落在臉龐的一縷髮絲挽到耳後,“怎麼如此看着本王?”
顧梓菡眉頭微蹙道:“我原以爲四爺是個清冷之人,如今卻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軒轅痕眉頭微蹙道:“你如此說卻是有後悔之意?”
她嘴角微揚,眼睛眨了眨,難得的俏皮道:“是有些,便不知四爺可否退貨否?”
“啊!”
他倏地將她壓在暖榻上。
他炙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低沉的聲音緩緩道:“本王這貨一出是概不退的。這輩子你都休有此想法了。”
她水眸凝視着他的,一輩子,好久遠的事。她能奢求嗎?
他黝黑的瞳孔緊緊地凝視着她的雙眸,伸手覆蓋在她臉龐,突然嚴謹了神色道:“菡兒,本王失不得你。但本王有時候卻也是無可奈何,本王尋不得他法,唯一能做的便是將你留在身邊。本王是不會放手的。”
她瞳孔微緊。他不能爲她而做危及吳越江山之事,她懂。但他以讓絕殺去救她。以他的地位和身份去求絕殺,她已滿足了。
而他的無奈她知,他要的是帝王路,這條路本就難走,又如何能暢心如意。只是他的帝王路,她又能陪他到幾時呢?她終究是個沒有明天的人。
“咚咚——”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接着左冷的聲音傳來進來道:“爺,城樓守衛求見。”
“何事?”軒轅痕低冷的聲音道。
門外,左冷猶豫稍許,道:“爺,還是見他一面吧。”
顧梓菡眉頭微蹙,能讓左冷開口讓四爺見,恐是要事。
稍許,顧梓菡伺候軒轅痕更好衣衫,左冷傳來城樓的侍衛進來。
守衛見軒轅痕行了禮而後道:“四爺,城樓外有一女子,宣稱是四爺府中之人。卑職恐有詐,請四爺明示。”
軒轅痕眼眸微沉。
顧梓菡問道:“她可有報出名諱?”
侍衛知道顧梓菡是軒轅痕跟前的人,便回道:“沒,不過她給了卑職這個。”說着,侍衛從懷裡拿出一塊玉乘上。
左冷上前一步接過玉,而後遞到軒轅痕手裡。
軒轅痕看着手裡的玉眼眸微眯。
顧梓菡眉頭微蹙,是宮玉,玉上刻了個冉字。是呂梓冉。
“讓她進城。”軒轅痕低冷的聲音道。
“是,四爺。”
顧梓菡眼眸微低,呂梓冉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尤城。她來又是爲何事?
一個時辰後——
城樓的守衛領着呂梓冉進來。
此刻的呂梓冉身上穿着破布麻衣,凌厲的頭髮,沾着泥土的臉遮住了原本的嬌豔。
左冷打發了守衛離開。
呂梓冉看着軒轅痕眼裡一溼,盡是柔情的輕喚了一聲,“四爺。”
軒轅痕冷眸看着呂梓冉,而後讓左冷帶呂梓冉下去找了知府裡的丫鬟爲其梳洗。
左冷帶着呂梓冉下去。
此時,門外侍衛來報,說蕭柯等人來見四爺。
顧梓菡暗忖,他們來當是爲了如今戰事之事。於是退了出去。
如今戰事吃緊,四爺無修養的時間。雖然四爺的傷從方纔來看當是無什麼大礙,但還需調養。知府裡的廚娘恐無王府裡的心細,所以她還得親自去廚房一趟。
知府後院廂房內——
呂梓冉坐在木桶裡,兩名丫鬟伺候着沐浴。
“夫人的肌膚是奴婢見過最細滑的。”一旁丫鬟恭維道。
方纔呂梓冉已經表明了身份。
丫鬟知道她是四爺的夫人,自然巴結。尤城因是兩國商人交換貨物之地,所以雖處邊城去也富足。但這皇親貴胄卻是第一次見。
呂梓冉眼眸微低,看了眼靠在木桶邊緣的手臂。
另一丫鬟誇道:“便是夫人這般姿色才能入得了四爺的眼。”
呂梓冉依舊不語。丫鬟的心思她自然知道。
方纔說話的丫鬟拿起葫蘆瓢舀了勺水緩緩地淋在呂梓冉的手臂上,眉頭卻突然拉攏道:“有一事,奴婢不知道該不該給夫人說。”
呂梓冉狐疑地看向丫鬟。
丫鬟面露猶豫,躊躇稍許道:“奴婢還是告訴夫人的好。畢竟關乎四爺的名聲。”
“何事?”呂梓冉輕聲問道。
丫鬟聽呂梓冉回自個的話,爲巴結立馬彎腰靠攏呂梓冉壓低了聲音道:“夫人,你剛來有所不知。四爺身邊有個長得極美的男子,我們都稱他爲菡公子。不過低下都傳言,那菡公子和四爺一路和四爺同吃同住,恐和四爺——”
呂梓冉眼眸低下。菡妃,她果然是從京城便一直跟四爺來此的。當她聽下人說顧梓菡去寺廟爲四爺祈福時,她便有所懷疑了。
見呂梓冉不語,丫鬟又道:“夫人,且不管傳言是真是假,但這話傳出去便是對四爺不利。如今夫人來了,當得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菡公子。且被讓他那般人詆譭了四爺的名聲。”
呂梓冉沉了聲道:“不得胡言。”
丫鬟見呂梓冉臉微沉,膽顫地低頭道:“夫人饒命,是奴婢妄語了。”這大戶人家的主子一不高興要奴才命的多得是,更何況這些個皇親貴胄。且別攀附不成丟了自個的小命。
呂梓冉低沉着臉看了丫鬟一眼,“如此妄加揣測的胡話,本夫人不希望再聽見第二次。”
“是,冉夫人。”丫鬟小心翼翼地道。
呂梓冉冷臉看着丫鬟,“行了,伺候本夫人起來吧。”
“是,冉夫人。”
丫鬟轉身去拿毛巾。
呂梓冉坐在木桶中看着浮着花瓣的水面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