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擡眼凝視着古元靈緩緩道:“苗族有一種蠱叫母子蠱。”
古元靈瞳孔微撐,“你是打算用自個的命換他的?”
顧梓菡又不語。
古元靈心急道:“你可知母子蠱的危害?”
所謂母子蠱,能護母體到臨盆之際。看似護了母子二人,但其實是讓腹中孩子吸食孃胎來孕育自個,而母體只是強硬地撐着。孩子落地之時,便母體燈枯油盡而亡之日。
“我知道。”顧梓菡道。
古元靈大驚,“你既然知道,還要如此做?”
顧梓菡淡淡一笑道:“續命丹續了我該瞭解之命,但在呂府被呂榮鞭打又傷了本源。腹中有了孩子,加重了身體的負擔。如今我的身體體質比以前更差。便是不要他,我亦活不了多久。”
古元靈道:“沒了他,你些許還能活十年,但如若你執意要他,你便剩不到一年的時間。”
“十年換他一世,很划算。”顧梓菡手覆蓋在小腹上道。
古元靈凝視着顧梓菡臉上那抹似有似無的淺笑,如同自語的聲音道:“如此做值得嗎?”
顧梓菡沉默不語。
古元靈看着急了道:“母子蠱是苗族稀有蠱中的一種,你不會有。你此刻心裡當是打着讓我給你的念頭,但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的。”她不懂這菡妃腦裡在想什麼,但她還挺喜歡這菡妃的,所以她不會讓其罔顧自個的性命。
顧梓菡擡眼,凝視着古元靈道:“她曾經也面臨過和我同樣的選擇,留腹中孩子,和保自己的命。她毫無思量地選擇了孩子。”
古元靈瞳孔微閃,菡妃口中的她可是——
“我也曾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值得嗎?她說:‘爲人娘者,爲孩子復仇多少都是值得的。’”顧梓菡淡淡道。
古元靈頓時眼一紅道:“若真是如此,她爲何拋棄我。”菡妃的確認識她,千奴給告知了自個。只是菡妃的確也不知她的下落。
顧梓菡苦笑道:“若不是無可奈何,爲孃的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的。”她說的是自個亦的古元靈的娘。她若真的用了母子蠱,腹中孩子出世時,便是她亡時。她將他帶到了這個世間,卻又將他孤獨地留下。是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古元靈滿意是淚地看着顧梓菡道:“你真當不知道她在哪嗎?”語氣裡帶着懇求。
顧梓菡微微搖頭,“不過,我與你一樣,想要知道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欠那人一個恩,她必要還。所以不管她如今是死死活,她會幫古元靈得到答案。
古元靈死死地咬着嘴脣,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卻潸然而下。
北城——
莫少聰推開房門進屋,見千奴還坐在圓桌前,走進道:“你還未睡?”
千奴眉頭微蹙,擔憂道:“小姐還未回,我怕她——”九姑那自從上次被絕殺阻止,她無法使用內力,她們便未再去接觸過九姑。她怕古元靈單獨一人去。九姑陰險狡詐,古元靈不是其對手。
莫少聰在千奴身旁坐下,身上握住其放在圓桌上的柔荑安慰道:“你不必擔心,本君讓黑僕跟着那笨蛋的,她不會有事的。”
聽莫少聰如此說,千奴放寬了心。
千奴眼眸微擡,看着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瞳孔微閃。
淡淡的燭光緩緩地跳動着,千奴側頭,看向莫少聰,與其眼眸不經易地對上。
屋內一旁寂靜,似乎彼此都有默契地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千奴凝視着莫少聰,面容依舊清冷,但內心深處卻竄上一份久違了的悸動。輕柔地,敲擊着她封閉的心。
莫少聰看着千奴,視線的餘光看了眼被他拽在手裡的柔荑,這仿若是第一次,她如此安靜地讓自個碰觸。
“小姐說她有心儀之人了。”千奴淡淡的聲音突然道。
莫少聰微愕,好好的氣氛怎就又扯到那笨丫頭頭上了,不過——
“那笨丫頭有心儀的人!誰,哪裡人,家裡頭是做什麼的?”莫少聰一口氣問出一大堆的問題,這死丫頭,別又去哪招惹些不乾不淨之人。
千奴默默地將手抽回,端起茶杯淺飲起來。
莫少聰眉頭緊蹙地繼續問道:“那丫頭在哪認識的,怎本君沒聽那丫頭提過一句呢?不行,等那笨丫頭回來,本君得好好問問。千奴——”
莫少聰轉頭,看着千奴捧着茶杯,凝視着自個,眉頭微蹙道:“你怎麼如此看本君?”
千奴低下眼簾,清冷的聲音淡淡道:“沒什麼。”
莫少聰眉頭拉攏。
此時,房門被推開,黑僕走了進來。
莫少聰見狀問道:“那笨丫頭回來呢?”
黑僕點頭道:“古小姐已經回自個房間了,不過——”
黑僕話未說完,便見莫少聰已然匆匆離去。
黑僕奇怪道:“主子這是急着去哪?”
千奴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瞳孔看着桌上的燭火發了呆。
古元靈屋內——
莫少聰推開房門進去,卻見裡面一片漆黑。
難道這丫頭睡了,這麼快,黑僕說她剛回來。
莫少聰進屋,藉着從窗口透入的月光,莫少聰走到牀榻前。
去見古元靈和衣躺在牀榻上,手臂搭在臉上。
莫少聰坐到牀榻前道:“笨丫頭,睡覺也不知道蓋被子,還看着窗戶直吹,明兒起來要是頭痛就是活該。”
一邊說莫少聰一邊動手拉過被褥給古元靈蓋上。
莫少聰看着古元靈到:“對了,你大半夜地跑哪去呢?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大半夜地出去,以後日落後不許出門知道嗎。”這丫頭,該不會是跑去會“情郎”了吧。
一想到如此可能情況,莫少聰莫名地急躁起來,不行,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問問黑僕,這丫頭去哪呢。
“莫少聰,你很煩。我去哪關你什麼事?”古元靈聲音微沉道。
“死丫頭,你以爲我願意管你。要不是怕你出了事,千奴不好跟巫師交代,我才懶得管理。”莫少聰道。這個死丫頭,不知好歹。以爲他願意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