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榮大驚站起身,“張嬤嬤!”張嬤嬤是伺候孃的貼身人,數月前,張姨娘說張嬤嬤不慎摔下樓梯死了,怎如今卻在這。呂榮狐疑地看向身旁的張姨娘,卻見張姨娘滿臉慘白。心裡頓時起了疑心。
張嬤嬤見呂榮立馬跪地大喊道:“老爺,你要替老夫人做主啊!”
呂榮眼眸微撐。
一旁張姨娘回神起身對着呂榮道:“老爺,前張嬤嬤私自拿了給老夫人用的人蔘去賣,而後用次等來充數。被妾身發現,妾身欲問她,她卻早已聞訊逃走。妾身不想老爺難受,便瞞了稍許事實。”
而後張姨娘對着張嬤嬤道:“好你個不知感恩的狗奴才。來人把她拖下去。”
這個張嬤嬤,小綠明明說已經處理了其屍體爲何會在這。難道是——張姨娘瞳孔猛地一緊。
張嬤嬤甩開前來抓這個的奴才大喊道:“老爺,你別聽張姨娘胡說。是她暗地裡虐待老夫人被老奴發現,張姨娘纔會殺老奴滅口的。”
“好你個狗奴才,當下還敢信口雌黃冤枉本夫人。”張姨娘大喊道。
“老奴說的句句屬實。”張嬤嬤道。
呂榮臉寒着站在那。
此刻,軒轅墨出聲道:“呂大人,她二人似乎都說得讓人信服。不過,要知誰真誰假卻也不難。本王倒可替呂大人傳太醫過來。”這一看呂老太身上是否有傷便知道了。不過,他想呂榮不會如此讓自個在衆人面前失面。畢竟其娘被自個妻妾虐待可不是件好看的事。
呂榮揚起僵硬的笑道:“今日之事已讓王爺看笑話了。下官亦不好麻煩王爺。”說着喚了一旁的家丁將張嬤嬤和張姨娘一同帶了下去。
呂榮冷眼,這個恭親王,還想是因沐兒的緣由來此道賀。如今看來,卻更向是來給他丟面子的。恭親王如此做,便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軒轅墨嘴角微揚,道:“也是,這乃呂大人的家事,本王自不該多問。既如此,本王便先行告辭,不打擾呂大人處理家事了。”戲看完了,自然閃人。
軒轅墨起身,卻又道:“不過,這老婦人既然攔了本王的轎。本王倒希望他日呂大人能告知這‘案’的結果。”
呂榮寒着臉微微俯身,“送王爺。”
二皇子軒轅愴見狀也告辭跟了過去。
呂榮寒着臉對着身後的呂總管道:“送衆大人出去。”而後轉身向內院而去。
呂老夫人房中——
呂榮坐在寶座上。
“如何?”呂榮問這從扇門後走出來的大夫。
大夫道:“呂大人,老夫人身上到處不滿淤青。有新有舊——”
呂榮擡手打斷大夫的話,對着一旁總管道:“送大夫出去。”
“是,老爺。”
呂榮寒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姨娘,“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姨娘後背發冷辯解道:“老爺,是妾身的疏忽。妾身不知道那些個該死的下人會有如此大的膽。”
“閉嘴。”呂榮重重地拍了下扶手,“事到如今你還睜眼說瞎話。來人,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認爲止。”
“是,老爺。”
張姨娘被推倒在地。
張姨娘大叫道:“老爺,妾身真的冤枉啊。你不能聽一個下賤奴婢的話就冤枉妾身——啊!”
家丁手上的板子重重落下,張姨娘慘叫。
十板後,張姨娘受不了大喊道:“老爺,我認了,我錯了,別在打了。”
呂榮擡起手,家丁停了下來。
呂榮兩眼發冷地看着張姨娘,“你果真夠狠。給我繼續打。”
板子又下。
張姨娘大叫。
又是二十板,張姨娘暈了過去。
家丁停了下來對着呂榮道:“老爺,張姨娘昏死了過去。”
呂榮看了躺在地上的張姨娘一眼,冷聲道:“把她給我丟出呂府,從此以後她與呂府無一絲瓜葛。”
家丁將奄奄一息的張姨娘拖了下去。
呂榮走到內屋呂老太牀前,面帶難受地道:“娘,對不起,是兒子無能讓娘受苦了。”
呂老太看着呂榮,欲開口說話卻說不出,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裡是止不住的淚水直流。
往日何其張揚跋扈的呂老太,如今卻成這番。被張姨娘如此虐待卻出不得一絲聲音。
呂榮見其樣,眼裡浸了恨。
呂榮咬牙切齒道:“蕭柬、宜妃、菡姑姑我呂榮終有一人會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雖然張姨娘如此待娘,但害娘成如此這般的卻是蕭柬、宜妃和菡姑姑。他不會放過他們的。
呂榮看着呂老太道:“娘,是兒子無能。兒子現在動不了宜妃和蕭柬,但是,兒子會先將菡姑姑那賤婢的命拿來給娘您解氣的。”
“嗚——嗚——”聽到呂榮提到菡姑姑,呂老太激動地直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呂榮見了以爲呂老太也想要先要菡姑姑的命,呂榮道:“娘,你放心,不出一月,兒子一定給你拿來那賤婢的命。”
“嗚——嗚——”呂老太眼裡撐大看着呂榮,放在身旁的手因爲想要用力動而冒了青筋,但卻動不得分毫。
呂老太瞳孔突然一緊,雖然只是細微,但她感覺到自個的食指動了一下。
“嗚——嗚——”呂老太想要告訴呂榮,但卻說不得。呂榮只當呂老太是心裡憤恨和不甘。
京城西城一處院落裡。
張姨娘輾轉醒來,微微一動卻覺得下身如撕裂般地痛。
一旁丫鬟見張姨娘醒來道:“夫人,你醒來呢?”
張姨娘擡頭看着陌生的面孔道:“你是誰,這是哪?”
丫鬟道:“奴婢是來伺候夫人的,此處是西城的逢迎居。”
逢迎居!
張姨娘眉頭緊蹙,欲起身卻動了傷口,難受地叫痛。
丫鬟見狀趕緊道:“夫人,您身上的傷剛上了要,大夫說要讓夫人靜養,切莫動了傷口。”
張姨娘趴在牀榻上,側頭看着丫鬟心裡滿是疑問。
張姨娘養了快十日終於能下牀走動了。
張姨娘出了房門四處轉了轉,發現自個是在一處普通的民宅裡。小小的四合院,佈置得還算乾淨,但比起呂府的繁華卻如是污泥裡一般。
想着呂府,張姨娘臉色寒了下去。
心裡越想卻越覺得不甘,她機關算盡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她不甘心,於是出了門。她要回呂府,她不信,二十幾年的情感,老爺便如此輕易地趕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