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聲音又傳來,“不過,如若只是發發牢騷便好,且別有了他心,仔細了自個的性命。”這個德妃,以爲傳菡妃進宮沒人知道。
顧梓菡眼眸微眯,貴妃此話當是毫不掩飾的警告。顧梓菡眉頭一蹙,看來此番七爺、九爺之事,這貴妃恐也牽扯在其中了。不過這貴妃敢如此直白地警告自個,看來這貴妃背後的勢力當是不小。
話完,貴妃輕看了顧梓菡一眼,而後打算離開,但腳剛擡卻又放了回來。
貴妃看着顧梓菡命令道:“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德妃招進宮來的人是如何的模樣。”
顧梓菡眉頭微蹙,而後緩緩擡起頭。
貴妃冷哼一聲道:“到是個狐媚妖子。”說完擡步離開。
貴妃一行人走遠。
離愁和另一名宮女起了身。
“菡妃,這貴妃當是囂張,既然如此說德妃和你。”離愁抱怨道。
宮女小井看着顧梓菡抱歉地道:“菡妃,貴妃娘娘說話直白,讓你受委屈了。”這菡妃是德妃看重之人,宮女怕貴妃的言語惹了其不悅。
顧梓菡看了宮女小井一眼,貴妃的話再無禮她卻不放在心裡。只是她想的是她爲何會在宮裡。
顧梓菡看着貴妃一行人的背影,面色凝重。
貴妃是幕後之人安插在景帝身邊的細作她想到了,但她未想到的是貴妃是——無心。
而方纔那一慕,無心是故意讓自個看清其身份的,無心如此做又是何用意呢?
須臾,顧梓菡一行人來到景帝的御書房外。
宮女上前遞了個玉佩給站在御書房外的侍衛。
侍衛接過玉佩細瞧了一眼,而後進了屋。
稍許,景帝身旁的德井公公走了出來。
宮女上前道:“德妃公公,德妃娘娘備了點心給皇上。讓奴婢等送過來。”
德井繞過宮女,看了站在其身後的顧梓菡一眼,而後對着宮女道:“當是德妃娘娘有心,正巧着,皇上剛說了餓,正想着前幾日在德妃那吃過的點心。”
顧梓菡靜靜地站在宮女身後,德妃讓宮女如此說卻是也未了避人口舌。畢竟她是四爺的側妃,如此來見景帝不妥。
稍許,顧梓菡跟着宮女和德井進了屋,其餘人被留在了屋外。
屋裡,景帝坐在暖榻上,跟前的矮桌上放着棋盤。
“妾身參加皇上。”顧梓菡上前行禮。
景帝轉頭看着顧梓菡道:“老四家起來吧。”
顧梓菡起身。
景帝看着顧梓菡道:“朕這正尋思着找人下棋,你便來了。當是正巧,來和朕對弈一把。”
“是皇上。”顧梓菡走到景帝對面坐下,拿起黑子落子。
對弈間,景帝狀似閒聊道:“今日你怎有空進宮?”
“妾身前些日子得了本棋譜,裡面有一局甚妙,尋思許久卻得不瞭解法。恰巧德妃娘娘宣妾身進宮說些家常理的事,妾身心裡想着皇上亦是下棋的高手,便順道過來來找了皇上。”顧梓菡說着編排好的話。這一屋子的奴才,卻不知有多少二心之人。
“哦,能難倒你的棋局,朕倒是有些興趣。你且布給朕看看。”景帝道。顧梓菡的心思景帝自然知道。的確,這一屋子的奴才,自個也不知道有幾人能信。
顧梓菡微微頷首,拿起棋子佈局起來。
稍許,一局奇局布好。景帝凝視着棋盤道:“當真是個奇局,要解甚難。”這個小丫頭這局布的當是當下吳越的朝局啊。看來今日德妃宣這丫頭進宮卻是給自個送了解困局之法來了。
此時,門外小太監進來報說:“皇上,貴妃娘娘來了。正在門外候着。”
景帝微愕,而後對着小太監道:“傳她進來。”而後看着顧梓菡一笑道:“今日你來得倒是巧了。”
顧梓菡眉頭微蹙,景帝這個“巧”字似乎別有它意。
而貴妃,不,當說無心此刻來此恐是不尋常。
話語間,無心進了屋。
無心上前行禮,景帝阻止讓其到跟前坐着。神情間儼然一副過分寵溺妃子的君王之色。
無心在景帝身旁坐下,妖嬈的聲音看着顧梓菡道:“方纔在御花園裡還見到四爺府裡的菡妃,沒想在此又見到。看來本宮和菡妃當是有些緣分,便不知是善緣還是孽緣。”
顧梓菡瞳孔一緊,方纔在御花園裡,她還未清楚無心身份,無心便已直白地警告。她原以爲是警告德妃的,但知曉無心便是貴妃後,她才知無心是在警告自個不要插手九爺、七爺之事。
而此刻,無心出現在御書房內,又說如此的話,當是給自個下最後的警告了。
昔日與靖國之戰,無心勾結呂榮欲害四爺。如今又出現在宮裡頭。看來這害七爺和九爺之局幕後之人布得很大。
景帝一笑道:“貴妃這話倒是糊塗了。你們一個是朕寵溺的妃子,一個是朕難得的棋友,便是有朕這層關係在,也成不了孽緣吧。不過今日也該是你們遇上的時候,德妃宣她進宮陪伴,朕正尋思着找人對弈,知她來了,便宣了她過來。”
景帝一句話給無心說了顧梓菡來此是自個的意思,也減了無心的猜忌。
無心暗忖,還以爲德妃那跟自個耍手段。不過想想,德妃也沒那個膽。
無心看着景帝柔聲道:“皇上當是個棋癡,這愛棋的心思當是比對臣妾還大。”
景帝將無心摟入懷裡道:“貴妃這話卻當是傷了朕的心,這世上有何事能比得過貴妃。”
景帝不管顧梓菡在場,如今的舉動卻是有些昏君之舉。
而無心靠在景帝懷裡,嘴角不掩地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一個喜女色的男人,她無心當知道該如何控制。無心看向顧梓菡,露了一抹警告之意。
顧梓菡眉頭微蹙,無心那眼神是告訴自個,如今景帝已被自個控制。讓她小心些。
對無心的警告顧梓菡並不放在眼裡,讓顧梓菡留心的是景帝那佯裝起的昏庸模樣。看來無心的面目景帝是知道的。但景帝何以要如此僞裝,這不得不讓她深思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