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詩云嚴謹了神情道:“昔日你分析,害孟夫人的人在芙妃和茗妃之中。如今看來她二人已然結盟,如此她二人恐都不能留在王府中。但我不懂的是,她們何以要做如此之事。亦擔心,若攆了她們走,勢必會牽動他們身後的勢力,對四爺不利。而若留下,卻又不知她們會耍出如何的招數來。”
顧梓菡手指輕輕在手中碟沿滑動,微思稍許道:“方纔芙妃收到茗妃那計眼神時,面容似有幾分的猶豫。如此到解了我們昔日的困惑。這謀害孟夫人之事,當是茗妃所爲。而若我猜得不錯,芙妃當是有所把柄在茗妃手中,纔會被茗妃所控制。若我們查得茗妃手中的把柄,加以利用。芙妃自然能倒戈相向。”
“你說得有理。若芙妃道出茗妃的陰謀,那我們便能將茗妃攆出去了。”姑詩云道。
而顧梓菡卻搖了搖頭。
姑詩云眉頭微蹙道:“你還有擔心之事。”
顧梓菡放下手中的碟子,看着姑詩云道:“斬草不除根,恐留禍害。茗妃留不得性命,一旦芙妃供出茗妃有了證據——便殺。”
姑詩云眉頭深鎖,“可茗妃出自慕家,雖是旁系,若殺了,對慕家恐不好交代。”
顧梓菡嘴角冷揚道:“殺了茗妃,對外宣稱其染病而亡。慕家問起,將茗妃所做的證據交給慕家,再說些體面的話。慕家非但不會惱怒,恐還會感恩不盡。”
要知茗妃所做之事,謀害皇族子嗣,鬧大了,慕家恐也會受牽連。
姑詩云細想了顧梓菡的話,而後露着笑道:“論起博弈,我當不如你。”
顧梓菡淡笑不語。其實有時候不如卻不見得是件壞事,心思太多當是往昔的逼不得已。而如今卻也在慢慢地嘗其惡果。
又閒聊了些時候,顧梓菡從姑詩云那離開。
回到四爺院子裡,顧梓菡坐在寶座上。
離愁上了茶水抱怨道:“菡妃,今日這呂夫人如此做,我們是否要給些警告。”雖然方纔在王府那,菡妃說不在意,但離愁卻咽不下這口氣。
顧梓菡接過茶杯道:“呂梓冉的行徑的確有些可疑,如今我們暫且靜觀其變的好。”以呂梓冉的謹慎,不可能會如此公然跟自個作對。她今日如此做,她不得不深思幾分。當不是表面的那般簡單。
既然菡妃如此說,離愁也便不再多說什麼。
顧梓菡淺抿了一口茶,而後將茶杯遞給離愁道:“你去將左冷找來,我有事問他。”
“是,菡妃。”離愁接過茶杯道。
需要左冷跟離愁走了進來。
左冷恭敬道:“菡妃,您找屬下?”
顧梓菡看着左冷問道:“最近府裡,夜裡可有來些宵小之徒?”
左冷眉頭微蹙道:“最近四爺都在宮裡頭,夜裡來府裡走動的甚少。”
哪些個夜裡跑府裡探消息的,怎躲得過四爺府裡的暗哨,單是四爺下令無任何殺意之氣,便由他們去而已。
“那有入園子的嗎?”顧梓菡問道。
左冷微思後,搖了搖頭道:“無。”
顧梓菡眼眸微眯。
左冷見狀道:“菡妃可是發現些什麼?”
顧梓菡看着左冷道:“你待會兒便去園子裡的清溪林裡掩藏着,看看今夜會不會有傳言的黑影出現。”
左冷眉頭緊蹙,黑影,如此之事他卻未聞。
“菡妃想探什麼?”左冷問道。
“證明一個心裡的猜想而已。”顧梓菡道。
左冷雙手相抱道:“是,菡妃。”
“還有,發現異常切莫追緊了。”顧梓菡囑咐道。
若黑影不是無中生有,能躲過王府暗哨,其武功定然不簡單。他們切莫打草驚蛇的好。
左冷退了出去,顧梓菡對着離愁吩咐道:“我有些乏了,想睡會兒。晚膳不必傳了。備些夜宵便可。”
“是,菡妃。”離愁道。
顧梓菡眼眸微眯看着某處。今夜左冷定然會給她一個答案,而夜裡當是沒得睡了,此刻得先補補。
顧梓菡等到三更卻依舊未見左冷來報告。
有些發睏,便坐在暖榻上,依着牆小憩了稍許。
突然感覺自個的身體被人抱起,顧梓菡撐開眼,便見軒轅痕抱着自個往牀榻上去。
顧梓菡揉了揉眼道:“四爺,你怎麼回來呢?”
軒轅痕微慍道:“本王要是不回來,你當打算在那窩一宿?便不怕明日起來難受。這離愁亦是,怎如此放任你。”
軒轅痕將顧梓菡輕柔地放到牀榻上,而後褪了靴子上了榻。
顧梓菡坐在牀榻上,揉了揉還真有些發酸的脖子道:“吃了宵夜肚子有些撐,便說坐一會兒的,不知不覺間卻睡了過去。”
軒轅痕盤腿做在顧梓菡背後,伸手揉着她難受的脖子,然依舊寒着臉道:“你如今身子骨可不比從前,日後身邊不得少了人在。”
顧梓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四爺當是越發的囉嗦了。”不過四爺這手法當是嫺熟,不輕不重剛巧合適。閉上眼,舒服地享受着四爺的按壓。
顧梓菡心裡暗歎,四爺所會的東西,每每給她驚喜。
她突然撐開眼眉頭蹙起。
“四爺可否喜歡吃辣的?”她突然問道。
軒轅痕眉頭微蹙道:“並不討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既然四爺並不喜歡吃辣,何以每次總搶我碗裡的東西?”她眼眸微眯道。
軒轅痕一臉憋悶,這個問題不好問道,總不能說他喜歡搶吧。太有損他昔日的形象了。
“四爺是否喜歡清淡的食物?”耳邊又傳來顧梓菡的聲音。
軒轅痕輕嗯了聲道:“只是習慣吃。”
“四爺喜歡霸王出塞這齣戲?”她又問道,但語氣裡透着微慍。
軒轅痕看着顧梓菡的後背,謹慎地回答道:“看過幾次,不覺厭煩。”
她語氣裡的不滿十分的明顯。
她眼眸微眯,而後倒下,拉過被子給自個蓋上。
軒轅痕一頭霧水道:“菡兒,你似乎在生本王的氣。”
“沒,我在生自個的氣。”她低冷的聲音從棉被裡傳出。
軒轅痕嘆了口氣,將被子從她臉上拉下,道:“行了,不管你生誰的氣。本王難得回來一趟,你便當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