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榮嘴角冷揚,如今蕭權爲難自個又如何,只要呂馳得了四爺的賞識,他呂家日後定然比過他蕭家。
呂榮眼裡劃過一抹狠絕,他日他必然還今日所受之羞辱。
顧梓菡正用着晚膳,突然一個丫鬟端着碗燕窩進來,對着顧梓菡道:“夫人,這是二少爺讓人給夫人備的。”
丫鬟放下燕窩退了下去。
張夫人調侃道:“看來這呂馳雖然發怒,但對你還是關心得細微不至嘛!”
顧梓菡被軟禁在院子裡,而後張夫人會武功,雖然自由些,卻也出不了呂府。顧梓菡看了張夫人一眼,拿起勺子在碗裡攪了攪,而後一張油紙從碗裡舀了出來。
顧梓菡拿出油紙攤開,油紙上寫着四個字——有去無回。
張夫人眉頭緊蹙道:“這是何意思?”
顧梓菡凝視着油紙,嘴角微揚道:“是景帝讓人傳給我的。”
有去無回,看來此番呂榮離京是回不得了。不過她倒是意外,呂榮早該死的,但景帝一直未殺他,便是爲了引出其背後的主子。如今景帝既然爲了讓她離開四爺下如此大的成本,看來呂榮是真的成了廢棄。
夜色從枝頭劃過。
屋內——
呂馳醉趴在暖榻上的矮桌上。
房門被推開,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了進去。
孔碧凡推了推呂馳,呂馳緩緩地撐起身。
朦朧中看不太清楚,模糊中只看見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站在自個身前。
呂馳伸手將孔碧凡拉入懷裡,帶着酒氣道:“我以爲你不想見我了。”
孔碧凡眼裡微低,再擡眼,伸手覆在呂馳臉龐道:“這輩子我都不會不理你的。”
而後緩緩地靠攏呂馳,水潤的脣隔着面紗印在呂馳嘴上。
呂馳身體微僵。
呂馳抱着孔碧凡走到牀榻前,緩緩將其放下,而後覆身上去。
衣衫慢慢腿盡,呂馳看着身下的人呢喃道:“小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會給你一切我所能給的。”
孔碧凡伸手圈住呂馳的脖子,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桌上的燭火緩緩跳動着,牀幔緩緩落下,遮住了滿榻的旖旎。
窗外皓潔的月色掛在枝頭。
院子裡,孔碧凡身旁的丫鬟小桃看着身旁的呂總管道:“呂總管此番的幫襯,孔姨娘定然會記在心裡頭。”
自從那個賤丫鬟被二少爺納入房裡,二少爺便未再去過孔姨娘那。今兒要不是呂總管的幫忙,孔姨娘恐還獨守空房着。
呂總管看着小桃道:“二少爺已不小,底下無子嗣。我這也不是幫你們,只是爲了呂家而已。”
小桃討好道:“呂總管爲呂家盡心盡力當是讓小桃敬畏。”心裡卻暗忖,只要二少爺再去孔姨娘那,自個日後便會有機會。
而那賤丫鬟,她自會找機會收拾了。一個蕭亦瑤那般的身份都不是她小桃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個賤丫鬟。
小桃的心思呂總管自然知道,他要的便是小桃如此的心思,那樣老爺的事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
顧梓菡坐在琴前,手指緩緩地撥過琴絲。
張夫人從屋外進來道:“孔碧凡果然去了呂馳那。”
顧梓菡擡眼看向張夫人。
張夫人走到顧梓菡跟前道:“如你所料的,是呂總管安排的。不過,呂總管爲何要幫孔碧凡?”
顧梓菡嘴角微揚,“他哪會幫她,不過是受命於呂榮而已。”
“啊?這我便更不明白了。”張夫人道。
顧梓菡道:“上次我故意讓呂總管知道我會說話,對呂榮而言我便留不得。然經過上次殺我失敗後,呂馳定然去找他談過。他不想和呂馳鬧僵了,而又想除我,便想借孔碧凡之手殺我。”
張夫人哼聲道:“他倒是夠陰險的。那你打算如何?”
顧梓菡眉頭微揚,“他想殺我,我自然不能讓其失望了。”
張夫人看着顧梓菡眼裡那閃爍着的光大悟,看來她是想將計就計,壞了呂榮和呂馳之間僅存的父子情分。
張夫人挪了張凳子坐到顧梓菡身旁,看着顧梓菡有一下沒一下地撥着琴絃道:“你還會琴?”
顧梓菡擡眼看了張夫人一人道:“你想聽?”
張夫人聳了聳肩道:“這高雅的東西我以往是未聽過,你要彈,我倒學那些個管家小姐也陶冶一番。”如今能做的便是等着呂榮動手。既如此,我們如今也無事可做。
顧梓菡眉頭微挑,而後擡起放在膝蓋上的另一隻手,便是有模有樣地彈了起來。
但琴音剛出不許,張夫人便默默地起身離開。
顧梓菡眉頭蹙起呢喃道:“奇怪,見四爺是如此彈的啊?”怎到她手裡便成如此難聽了。
距離呂馳選定的成親的日子還有五日。
呂馳依舊是終日酒不離口。
呂馳坐在屋裡,房門被人推開。
呂馳不耐煩道:“我說了,別來煩我。”
房門再次合上。
呂馳眉頭緊蹙,擡頭便見呂榮站在自個跟前。
呂馳冷哼道:“怎麼,那日的一鞭子沒消你的氣,今日想多給幾鞭。”
呂榮大大地嘆了口氣,而後走到呂馳身旁坐下,拿起酒壺徑自喝了起來。
呂馳狐疑,以爹的性格,早該發火了。怎會如此淡定。
“怎麼,覺得你爹我未發怒毀了你的性子。”呂榮聲音傳入呂馳耳中。
呂馳嘴角動了動,繼續喝着酒。
二人不語。
半響後,呂榮出聲道:“你真打算娶小悠那個丫鬟爲妻?”
呂馳喝酒的動作微停,看着呂馳道:“如若你是來阻止的,那我便勸你省下功夫。我呂馳今生是娶定她了,便是她死了,用冥婚我亦會娶她進門。而後我便落髮出家。”
呂榮寒臉沉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呂馳不語,但就繼續喝着酒。
呂榮見狀眼裡劃過一抹寒厲的光,欲發的怒火硬生生地壓下。
呂榮大大地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呂榮活了大半輩子,便欠你的。你要娶那丫鬟我便不反對。”
呂馳驚愕,看着呂榮有些不確認道:“爹你此話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