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榮一臉茫然地看着顧梓菡道:“你究竟想說什麼?什麼大雪夜,棺材,活埋,柴房,大火,本官沒功夫跟你猜謎。”
顧梓菡低寒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你當真該死!”
顧梓菡的眼冷若冰霜,原來對他而言,娘和她如此的無一絲存在的意義。
顧梓菡轉身走出牢房,再回來,手裡的皮鞭變成了匕首。
呂榮臉白地看着顧梓菡道:“你想做什麼?”
顧梓菡不語,但就不急不慢地向呂榮走去。
呂榮向後縮,直至後背抵到木欄。
呂榮叫囂道:“你不敢殺我,要殺了我呂馳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如今受四爺器重,你不會想與他爲敵的。”
顧梓菡嘴角微揚道:“呂大人爲治理水患不甚落水失去蹤影,呂馳如今應當在給呂大人準備後事了吧。”呂榮這老匹夫,果然想着利用呂馳。
呂榮哼聲道:“你以爲你們那點計量騙得過本官的兒子,他只要細查,定然能查到你們頭上來。”
顧梓菡手中劃過匕首的刀刃,笑道:“的確,呂大人自個無能還生了個有能耐的兒子。不過——”
顧梓菡眼眸微低,凝視着呂榮輕聲問道:“便不知呂大人那有本事的兒子如今還會不會管呂大人的生死。”
“你什麼意思?”呂榮臉白。
顧梓菡笑道:“呂大人殺了令郎心愛之人,令郎如今恐恨死呂大人了吧。”
呂榮哼道:“你倒是瞧得起自個。”從一看見這賤人未死,呂榮便知道自個受了她的算計。而後目的,自然是爲了挑唆他與呂馳的關係。
“是嗎?不過我倒是好奇了,呂大人的二公子如此有能耐,何以明知呂大人此行有危險,還讓我們如此輕易地便擒了呂大人來此呢?”顧梓菡輕聲問道。
呂榮臉慘白,呂榮心裡本是篤定呂馳便是再氣自個,也不會真的置自個的安危不顧。但她如此挑明的一句話,卻讓呂榮沒了底。
顧梓菡冷笑道:“呂大人,衆叛親離的感受如何?”
呂榮憤然地看着她,厲聲道:“你究竟是誰,做這麼多事究竟爲什麼。”
顧梓菡眼眸一沉,蹲下,冷冷道:“呂大人健忘,看來我不道明白,呂大人恐要死不瞑目了。”
顧梓菡眼眸微擡,凝視着呂榮道:“呂大人可還記得顧家三小姐——顧雪瑩?”
呂榮臉頓時沒了血色,指着顧梓菡道:“你是顧家的人?”
“呂大人終於想起來了。”顧梓菡冷聲道。
呂榮大罵道:“顧雪瑩,原來你是爲那賤人來找本官報仇的。那賤人本就該死,你顧家何以有顏面來找本官,唔——”
呂榮悶哼一聲,瞳孔猛地撐大,而後緩緩低頭看着插入腹部的匕首。
“你——”呂榮聲音微顫,看着顧梓菡,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會將匕首插入他腹部。
顧梓菡寒着眼道:“呂榮,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是吧?”
呂榮痛得額頭冒出冷汗。心裡有憤怒,但卻不敢再言。
顧梓菡看着呂榮痛苦的樣子道:“一直以來我很不明白。顧雪瑩待你可謂是真心誠意,爲了你,她也算是付出所有。對你而言,她便如此不堪嗎?”
呂榮咬着牙道:“她再好,本官也不屑要個破鞋。”
顧梓菡輕笑,“她與你夫妻十幾年,你當未信過她絲毫。你知道嗎,她到死都不願相信你不愛她了。”
呂榮臉微僵。
顧梓菡猛地拔出匕首,呂榮叫痛地趴到在地上。
顧梓菡寒眼看着呂榮腹部冉冉流出的暗紅的血,心裡微驚,匕首上餵了毒。
呂榮按着腹部,撐起上半身看着顧梓菡道:“你究竟是誰?”
顧梓菡轉眼凝視呂榮的道:“顧梓菡,我如今的名字。”
呂榮瞳孔猛地一緊,“你——你沒死。”
顧梓菡冷冷地看着呂榮道:“你錯了,九年前的大火我已經死了,如今回來的是向你們呂家討回公道的怨靈。”
呂榮趕緊身體的溫度在漸漸地失去,頭也開始變得昏沉了起來。
呂榮突然伸手抓住顧梓菡的裙襬道:“救我,我不能死。”
“爲什麼?”顧梓菡冷冷問道。
“因爲我是你爹。”呂榮道。
“哈哈!”顧梓菡大笑,“爹,你倒是想起你是我爹了。不過記得你曾說過,我是野種,該死的野種。”
呂榮臉蒼白無力地道:“那是我一時的氣話。救我,我死了,你便是弒父,你會遭天譴,下十八層地獄。”
顧梓菡冷笑,低頭看着呂榮冷冷道:“是嗎,那你便在那等着我吧。”
說完,她用力地扯回被呂榮拽住的裙襬,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
呂榮不敢置信地絕望地看着顧梓菡的背影,他不要死。
顧梓菡離開地牢從密道走到屋內。
顧梓菡剛出密道,引她進密道的男子便恭敬地道:“夫人,請這邊請。”
顧梓菡看了身後的密道一眼,而後跟着男子出了屋,但剛走到院子裡,屋裡突然傳出濃濃的濃煙。
顧梓菡看向一旁的男子,男子道:“主子說,死個佞臣是好事,但不得讓好事變成了壞事。”
顧梓菡眼眸微沉,景帝這倒是想的周到,是怕呂馳發現什麼吧。畢竟呂榮再壞,卻又個愚孝的呂馳。
“夫人,請。”男子的聲音傳入顧梓菡耳中。
顧梓菡跟着男子出了院門,院門外停了輛馬車,比迎她來此的那輛大了稍許。
“夫人請上車。”男子在顧梓菡身旁道。
顧梓菡踩着踏腳上了馬車,男子替顧梓菡撩開車簾,車裡坐着一人。
顧梓菡微愕,是德井公公。
顧梓菡坐入馬車,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馬車內——
德井面帶笑容地看着顧梓菡道:“對皇上給菡妃的禮物,菡妃還算滿意?”
顧梓菡看着德井道:“皇上如此費心,到是讓本宮受寵若驚。”
德井笑道:“皇上說,顧小姐算是皇上侄女,送如此禮物也便是長輩的一份情而已。”
顧梓菡眼眸微眯,當是景帝身邊的人,夠精明。對她喚了稱謂,是在提醒她與景帝的承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