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讓左冷進來。”門內傳來顧梓菡的聲音道。
“是,菡妃。”離愁應了聲。
離愁先推門進去,走到裡屋替顧梓菡穿好衣衫。
顧梓菡走到外屋的太師椅上坐下,離愁打開房門讓左冷進來。
左冷進屋,顧梓菡接過離愁手中遞上的茶杯,看着左冷問道:“可是發現異常之處呢?”
左冷點頭道:“今日屬下特地提早去清溪林守着,果然發現了菡妃所說的黑影。”
“可有看清那黑影的真面目?”顧梓菡問道。
左冷一臉嚴肅道:“是魔宮七煞之一的墨心。”
顧梓菡瞳孔微閃,道:“他入園子後,去了何處?”
左冷道:“屬下按菡妃吩咐,不敢打草驚蛇,所以並未靠攏跟蹤。不過他所去的方向,卻只有一處宅院。”
“是呂夫人的宅院?”顧梓菡問道。
左冷微微點頭。
顧梓菡眼眸冷眯,呂榮與魔宮勾結,她聽聞芙妃口裡所說的黑影后,而又發現呂梓冉的異常。她便大膽猜測,呂梓冉恐通過呂榮和魔宮聯繫上了。
本是猜測,如今卻機會落實了她的猜測。
左冷眉頭緊鎖道:“菡妃,此事可否要告訴四爺?”
顧梓菡手微擡道:“先瞞着四爺。”呂梓冉對四爺的感情不是假的,所以呂梓冉跟魔宮聯繫卻出乎她的預料之外。所以她得先看清楚了。
“可是,若呂夫人當真跟魔宮勾結,此事不容小覷。”左冷擔憂道。
顧梓菡微微頷首,“我自是知道這厲害關係。但如今四爺爲朝事繁忙,此事先且擱着,等我們查得具體再告訴也不遲。此刻,便不必讓四爺分心了。”
聽顧梓菡如此說,左冷亦不好堅持,唯獨頷首道:“是,菡妃。”
顧梓菡凝視着眼前某處,呂梓冉,她究竟在做何打算?
翌日早晨,顧梓菡想了一整夜得不到結果,決定直接從呂梓冉身上找到答案。
於是,顧梓菡讓離愁去找了呂梓冉來。
須臾,呂梓冉跟着離愁來到四爺屋裡。
顧梓菡看着面目冷清的呂梓冉,眉頭緊蹙。
顧梓菡端起茶杯,看着呂梓冉問道:“你可知本宮今日找你來的目的?”
呂梓冉嘴角微揚,“昨日左冷給菡妃探了消息,今日菡妃找妾身來當是要問明緣由的吧?”
顧梓菡眼眸微眯,揭口茶杯蓋,道:“看來你是打算跟本宮攤牌了!不過,你有幾分把握,本宮知道你的行徑,不會殺你。你當是忘了本宮往昔對你警告。”
顧梓菡手中杯蓋重重地磕在杯口,瓷器碰撞的聲音,在屋子裡讓人感覺異常的冷厲。
呂梓冉冷冷地看着顧梓菡,沒有畏懼道:“菡妃的本事的確讓人畏懼,但妾身若無把握,又豈敢動菡妃您這坐大山呢?”
顧梓菡瞳孔微閃,呂梓冉這是話中有話。
“呂夫人,你可是在威脅本宮?”顧梓菡冷厲的聲音道。這個呂梓冉,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呂梓冉笑道:“談不上威脅,妾身依舊願意跟菡妃‘合作’。”
顧梓菡嘴角冷揚,“要與本宮‘合作’,你的籌碼是什麼?”
呂梓冉眼眸微擡,直直地凝視着顧梓菡道:“不知菡妃的過往做籌碼如何?”
顧梓菡頭皮一麻,呂梓冉這所謂的過往,恐不是她是呂家嫡女的身份。
果然,呂梓冉陰冷的聲音道:“比如菡妃在進宮前的那段過往。”
顧梓菡身體猛地一僵,呂梓冉是如何知道的。恭青告訴她的。不會,恭青知道她不喜讓他人知道她曾經是魔宮仕女的身份,斷然不可能告訴呂梓冉的。
顧梓菡眼裡劃過一抹殺氣,“誰告訴你的?”
呂梓冉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爲。”
魔宮宮主讓墨心留意菡妃,並護菡妃周全。墨心心裡起了疑惑。加之恭青讓墨心誅殺昔日恭凨的仕女。恭青雖然乖張,卻還不會無故殺人。
墨心將此事告訴了呂梓冉,呂梓冉深思後,讓墨心將顧梓菡的畫像拿給昔日恭凨的仕女辨認。還真有一名仕女將其認出。
墨心將此事告訴了呂梓冉。
呂梓冉起身,眼裡帶着輕蔑的神情看着顧梓菡道:“菡妃,沒想到你既然是如此之人。若我是你,覺不會有顏面待在四爺身邊。”
顧梓菡拿着茶杯的手死死握緊。
呂梓冉輕笑道:“說實話,當我知道菡妃您的過往,我想過立馬告訴四爺。但而後一想,比起讓四爺將你逐出去,你當有更大的價值。”
顧梓菡寒着眼不語。
呂梓冉凝視着顧梓菡稍許,而後轉身離開。但剛走到門欄前卻停了下來,微微回首道:“如今我有了四爺的孩子,許多事不想費神。茗妃讓芙妃算計我之事,便有勞菡妃您了。”
茗妃,當真以爲推個芙妃出來,她便不知道其心思處於她茗妃。
說完,呂梓冉擡步跨過門欄離開。
顧梓菡握着被子的手背因爲用力而凸起了青筋。
離愁眉頭緊蹙,看着顧梓菡道:“菡妃,這呂夫人不簡單。昔日我們不該留她的。”
顧梓菡慢慢鬆開握緊的手,將茶杯放到一旁的案几上。
的確,她不該繞了呂梓冉的。爲今日埋下了禍害。
用過午膳,姑詩云找了顧梓菡來屋裡。
兩人坐在暖榻上,姑詩云讓人上了茶水點心,和棋盤。
姑詩云看着顧梓菡關切道:“你這幾日可有感覺不適應之處?”
顧梓菡微微頷首,“一切都挺好的。”
“如此我便放心。如今你腹中孩子也過了三月,再不久這肚子就該遮不住了。你打算何時告訴四爺?”姑詩云問道。
顧梓菡端起茶杯道:“我已告訴四爺了。”
姑詩云微愕,而後笑道:“想必四爺定然欣喜得很。不過——”轉而姑詩云眉頭卻拉攏道,“你身體的狀況,四爺可知了?”
顧梓菡抿了口茶,放下道:“他不知道。”
姑詩云眉頭緊蹙,“此事你打算一直瞞着他?”
“四爺如今因朝事已然疲憊,我們又何必在此時讓他分心了。”顧梓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