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妃,冉夫人院裡的奴婢來求見菡妃。”
婢女從屋外進來,對着正在用午膳的顧梓菡道。
顧梓菡看了奴婢一眼不語。
身旁伺候的離愁道:“可說是何事?”
“聽說是冉夫人病了。”
離愁道:“她病了去請太醫便是,這等小事何來煩菡妃。”
婢女一臉躊躇的神情。
顧梓菡見狀放下碗筷問道:“可是有事?”
婢女微微點頭。
顧梓菡吩咐道:“把她帶進來吧。”
“是,菡妃。”
須臾,婢女帶着呂梓冉的貼身婢女小嬋進了屋。
小嬋一進屋便趴跪在地道:“菡妃,求你救救我們家夫人。”
“你家夫人病了不去請太醫,何以來求本宮?”顧梓菡不溫不火道。
小嬋露了哭聲道:“菡妃,您有所不知,奴婢讓外院的奴才幫忙去請太醫。但外院的奴才根本不理奴婢,奴婢是沒辦法纔來求菡妃您的。”
“他們倒是膽大,夫人病了敢如此怠慢?”顧梓菡道。
一旁離愁低語道:“菡妃,您有所不知,這都是柔妃吩咐下去的。奴才畏懼柔妃,沒人敢理會冉夫人。”自從月前趙夫人死後,菡妃一直不出院門,也不過問府中之事。漸漸的,奴才們有事都去向柔妃回稟。菡妃這皇上欽點打理王府諸事之人卻成了個擺設。
顧梓菡眉頭微蹙,思量稍許道:“行了,本宮知道了。”而後給離愁使了個眼色,離愁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牌遞到跪在地上的小嬋跟前。
顧梓菡道:“你帶這個去南門,便說是本宮讓你去請太醫的。”
小嬋接過玉牌,磕頭道:“奴婢謝謝菡妃,菡妃的大恩大德奴婢來是做牛做馬也報答。”
“行了,你退下吧。”顧梓菡淡淡道。
小嬋起身,低着頭,彎着腰退了出去。
小嬋離開後,顧梓菡對着離愁道:“陪我去趟冉夫人那。”
“是,菡妃。”
呂梓冉桂園——
“咳咳——”一陣陣急促的咳嗽聲從房門內傳了出來。
院內站在在門外臺階上奴婢小崔吐了口唾沫道:“整天的咳,聽得讓人晦氣。”
另奴婢小一道:“也便再過幾天了,我見她這樣是熬不過冬了。”
奴婢小荷道:“瞧她這樣也是唏噓,原本在府裡被菡妃壓制,如今聽說她在戰場上救了四爺。還以爲能就此得寵,卻未想落得如此下場。”
奴婢小崔道:“要怪便怪她不識擡舉,柔妃要拉攏她,她卻高傲。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咳!”
一陣故意的輕咳聲引起了三名婢女的注意。
婢女轉身,見顧梓菡站在身後,紛紛行禮。
顧梓菡看了三人一眼,而後繞過三人,進了屋。
屋裡甚是寒冷,這臘八的天,屋裡沒有一個火爐,呂梓冉裹着棉被躺在牀上,不時地咳嗽着。
顧梓菡走到牀前,呂梓冉見她卻不驚愕,反而淡淡一笑道:“看來小嬋那丫頭還是去求你了。”
顧梓菡坐在離愁搬來的椅子上,看着呂梓冉道:“如此近況你還能有個忠心的奴婢,當是幸運,也不虧了你將她從尤城帶回。”
呂梓冉微愕,而後淡淡一笑道:“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小嬋的確是她從尤城帶回的。
呂梓冉欲起身,顧梓菡一個眼神,離愁扶着呂梓冉靠坐起來。
呂梓冉蒼白的面容凝視着顧梓菡道:“我還以爲菡妃你打算繼續避世,如今來此該不會是爲了我這個將死之人打算施捨些憐憫吧。”
顧梓菡看着呂梓冉道:“以你的頭腦不該不懂得圓滑處事的,何以落得如此?”
呂梓冉嘴角微揚,“要打消柔妃對我的猜疑確實不難,但那之後呢?趨炎附勢,勾心鬥角。在呂府的這十幾年心思用得太多,累了。如今求的不過是四爺身邊一絲毫的位置而已。而且——”
呂梓冉凝視着顧梓菡道,“我相信菡妃不會讓我如此枉死。”
顧梓菡微怔,而後嘴角微揚道:“還說是心思用多了太累,本宮看你當是用得不少。”的確,呂梓冉對她還有用,她不會看着呂梓冉如此輕易地死掉。
而呂梓冉卻嘲諷地一笑道:“是習慣了,已經入了骨髓,便是想單純,卻也身不由己了。”呂梓冉擡眼凝視着顧梓菡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菡妃若保我在四爺府一絲位置,我願由你做棋子使用。”
顧梓菡與其對視,卻不語。
“咳咳——”半響後,呂梓冉忍不住地咳嗽起來。
顧梓菡收回目光,而後從懷裡拿出絕殺給的暖玉塞到呂梓冉手裡道:“既然知道自己的用處,便好生保護好自個。太過柔軟的棋子本宮不屑要。”
說完,顧梓菡起身離開。
呂梓冉看着手中釋着溫暖的暖玉,瞳孔微閃。
顧梓菡走到屋外,看着站在院裡打量的方纔說閒話的三名婢女吩咐道:“你們三人,一人去取炭爐放到冉夫人屋裡,一人去廚房讓人備些有營養且清淡的東西送來,一人去屋裡守着,以防冉夫人有任何需要。”
然顧梓菡話落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便是沒一人行動。
離愁見狀大聲道:“菡妃的吩咐都沒聽見嗎?”
三人對看了一眼,其中年長的奴婢小崔上前一步道:“菡妃,柔妃吩咐了不得給冉夫人任何東西的。”
顧梓菡眼一沉道:“本宮未記錯,皇上是讓本宮打理王府諸事。”
見顧梓菡冷臉,奴婢小崔卻睜着眼說瞎話道:“皇上有如此吩咐我們怎麼不知,且菡妃你不過是宮女出生而已,皇上怎麼可能讓你打理王府。”
這一月來,顧梓菡原本的身份底下的奴婢都傳遍了。在她們眼裡,也不過便是爬上的主子牀的奴才而已。加之這一月來柔妃的張揚跋扈,和顧梓菡看似的怯弱,奴婢多不把顧梓菡放在眼裡。
一旁離愁一聽奴婢小崔如此說,厲聲道:“大膽,你竟敢如此跟菡妃說話。”
小崔卻冷哼一聲道:“菡妃,說好聽些不過是四爺暖牀的妾室而已。以往府裡沒其他主子,落了個便宜得了個側妃的位。還真當自己變成鳳凰能和其他出生高貴的主子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