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那差人來問,可否請菡妃過去一下。”一名宮女走了進來稟報道。
皇后對着宮女吩咐道:“你去回話,說菡妃過些會兒便去。”
“是,娘娘。”婢女退了下去。
德妃,顧梓菡眉頭微蹙。不明白德妃找自個爲何事,畢竟彼此未有一絲牽扯。
皇后見顧梓菡面露疑惑,嘆了口氣道:“半月前太后欲給老七和婉兒賜婚,卻被老七給拒絕了。婉兒受了些打擊,南宮大人怕其做傻事便讓人送進了宮裡,剛好太后去了佛廟便讓她暫住在德妃那。”
德妃的母家恭家與南宮家甚好,南宮婉和德妃歷來親近。不過——顧梓菡眉頭緊蹙,婉兒被七爺拒絕之事,她卻未聽說過。
皇后又解釋道:“昨兒本宮提及要招你入宮,德妃聽了便問本宮可否讓你去瞧瞧婉兒。本宮想你與婉兒親近,你去說些話,恐比本宮和德妃千言萬語的管用。便允了德妃那。”
顧梓菡沉眉不語。
稍許,顧梓菡從皇后那告辭,跟着德妃宮裡來的宮女往德妃宮中而去。
不過剛出皇后的景陽宮不稍許,卻被人截住了去路。
御書房內——
景帝拿着黑子落下,淡淡一笑看着坐在對面的顧梓菡道:“朕記得上次和你下棋還是在宜妃那,那次你有所顧忌留了幾分,今兒無旁人,倒可和朕好好對弈一番。”
顧梓菡冷眼看着景帝道:“皇上大費周章地找奴婢來此,不會單單地想和奴婢下棋吧。”
景帝拿棋子的手微停,而後嘴角微揚對於顧梓菡的無禮不甚在意自顧自地繼續道:“朕記得上次許你如若下贏了朕,朕便許你一承諾。此番朕的籌碼一樣,如何?”
顧梓菡眼眸微眯,思量稍許,而後拿起黑子落下。
幾個來回後,景帝看着顧梓菡落的子眉頭微揚道:“你今日的落棋倒多了幾分兵法行跡在裡頭,看來尤城一行,你卻也是受益頗多。”
顧梓菡沉默不語,但靜靜地下棋。
景帝拿起黑子落下,“朕聽聞,你下棋喜用黑子,如今換了白子朕倒未看出有多少的不適應。”
顧梓菡落棋的手微停,不露聲色淡淡道:“不過顏色而已,無所謂喜歡。”她下棋的確喜歡用黑子,便是自個與自個對弈亦偏愛黑子。所以方纔剛下几子時,她卻有慌神之處。而如此細緻之事,景帝卻知,看來她身邊沒少景帝的眼線。
聽顧梓菡如此說,景帝嘴角微揚,不再語。
一盞茶後,景帝突然道:“方纔你是要去德妃那見婉兒那丫頭吧?”
顧梓菡眼眸微眯,看來景帝此番找她來和婉兒有關。如若是,景帝的心思她倒猜到幾分。
景帝落子狀似隨口道:“前些日子太后欲賜婚卻被老七給拒絕了的事,你聽說了吧?”
“方纔皇后娘娘告訴奴婢了。”顧梓菡淡淡道。
景帝拿起一旁的茶杯道:“看來皇后和德妃是想讓你去勸婉兒那丫頭。”
景帝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擡眼凝視着顧梓菡道:“不過,朕卻和她們想法不一樣。老七拒絕倒是好,對婉兒,朕卻有另一番打算。”
顧梓菡拿着黑子的手緊了緊,果然和她猜的一樣。景帝這是將主意打到了婉兒身上。如若她猜得不錯,景帝的想法當是——
“朕和你心裡此刻想的一樣,朕打算讓婉兒入老四府裡。”景帝的聲音傳入顧梓菡耳中。
顧梓菡眼簾低下,手中白子落下,聲音不低不高道:“皇上想讓奴婢做什麼?”眼簾下的瞳孔卻微閃。
景帝淡淡一笑,“如若能讓婉兒對老七死了心當是好。”不愧是顧家的血脈,倒是沉得住氣。
顧梓菡擡眼看了景帝一眼道:“皇上何以認爲奴婢會幫皇上。”
景帝眉頭微揚,“朕以爲你與朕當是同一條船上的。”
顧梓菡眼眸微沉道:“皇上此話卻不甚對,奴婢與皇上不過是買賣而已。”
景帝,黃總管背後的主子。一月前,景帝讓黃總管給她帶話,想讓她幫其做事。條件便是呂榮的命。她在試探軒轅墨後答應了。
除柔妃便是她幫着做的第一件事。
聽顧梓菡如此說景帝微愕,而後一笑道:“不錯,是買賣。不過——”景帝眼眸微眯,劃過一抹銳光道,“經過恭凨之事後,這四大家族裡的人,朕能信的已無多少。老四如若日後想要坐穩帝位,卻又少不了他們的幫襯。而南宮家的勢力如何朕不說你應當知道。南宮婉入四爺府對老四來說是何等重要朕不說,你當明白。”
顧梓菡臉色微僵,而後一笑道:“傳言都說皇上昏庸,奴婢如今倒要恥笑那些笑皇上昏庸之人。”便是一句話讓她不得不按景帝的話去做。用四爺當藉口,她如何能拒絕。
而被說爲昏庸景帝卻不怒而笑,“這昏庸能換這些年的太平,朕這昏庸卻是好的,你說了。”
顧梓菡細細地打量起景帝來,中庸之智,說的恐便是景帝這樣的人。如此大智,卻是自個無法比的。
“你輸了。”耳邊傳來景帝低沉的聲音。
顧梓菡回神,看着棋盤上被逼入絕境的白子。
顧梓菡淡定地拿起白子落下,清冷的聲音淡淡道:“皇上,是你輸了。”
景帝驚愕地看着棋盤,而後大笑,“聲東擊西、暗度陳倉,你這招倒是用得妙,連朕也疏忽了。”
“是皇上分心了。”顧梓菡淡淡道。景帝將心思用在了說服她讓婉兒入四爺府之事,而怠慢了棋局。
景帝止住了笑,看着顧梓菡道:“的確是朕疏忽了,說吧,你想要朕幫你實現什麼?”
兩人的賭局景帝自然記得。
顧梓菡緩緩地拿起被吃掉的黑子,不急不慢道:“奴婢暫時想不到,暫且留着吧。奴婢爲人莽撞,這指不定能成爲奴婢日後保命的免死金牌。”
景帝一笑道:“便是你如此謹慎之人還能說是莽撞,那天下之人便各個都成了莽撞的武夫了。”
“皇上謬讚了。”顧梓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