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院子裡——
瑾兒睡下後,顧梓菡和離愁去了旁屋。
顧梓菡坐在寶座上,對着離愁問道:“方纔那男子可是以往跟在黃總管身旁的阿奴?”
離愁點頭道:“嗯,自從黃總管失蹤後,四爺提了他做總管。不過此人做事是小人行徑,便不知四爺何以會讓他做了總管。”離愁語氣裡不掩對阿奴的厭惡。
顧梓菡拿起身旁的茶水抿了口氣,黃總管的事她知,回來後離愁亦告訴過她。
顧梓菡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他辦事圓潤,此人心思不簡單。”便是方纔處理她之事,還有表面對她是恭敬百般,還有幾分討好之姿。但此人眼裡那掩藏着的不屑她卻看見。
離愁哼聲道:“他能不有點心思,能將這院子裡的女人哄得那般服帖。”便是昔日的黃總管也沒這般的能耐。
顧梓菡揚眉,看來阿奴此人倒是不簡單。以往他跟着黃總管身後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卻也不怎麼讓人注意。看來是很能掩藏之人。
不過四爺能讓其做總管,當是信任的。她倒沒多少的想法。
而當下,另一事她卻不得不細想。
今日趙夫人來四爺院子鬧,而後便出了刺客,接着她掩藏被戳穿。這看似單一的三件事,卻總讓她覺得有幾分聯繫。
再者,她的身份普光,日後恐無清幽了。
剛想着,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顧梓菡看了離愁一眼,離愁出了屋,稍許折回來稟報道:“菡妃,王妃來了。”如今菡妃的身份已然普光,自個也不能再用小姐的稱呼了。
顧梓菡眉頭微蹙,未想第一個來的會是姑詩云。
離愁見顧梓菡不語,問道:“菡妃可是不想見王妃,如此奴婢讓人打發了去。”
顧梓菡搖頭道:“不必了,請她進來吧。”
須臾,姑詩云和其貼身婢女小玉走了進來。
顧梓菡起身行禮,剛彎腰,姑詩云一個疾步上前將其扶起道:“你我不是外人,禮便免了吧。”
“禮不可廢。”顧梓菡淡淡道。
姑詩云眼裡露了難受道:“你這般說,便是和我有了生疏了。”
見姑詩云如此,顧梓菡也不好堅持。
稍許,二人挨坐在寶座上。
姑詩云細細地看了顧梓菡一番,眼不由地一紅道:“我聽了奴才們的傳言還以爲他們是胡說,如今真見了你,心裡才安了幾分。”
顧梓菡靜默不語。
見顧梓菡不語,姑詩云心想其一定是誤會着自個,心急地解釋道:“下令拿你不是我本意,而是——”
“我都知道。”顧梓菡截斷了姑詩云的話道,“無心放火欲燒死我之前,坦白了一切。我知道你是被她所控制身不由己的。”
姑詩云大大地鬆了口氣,露出難受的表情道:“我便怕你誤會了,來之前又急迫地想知道你是否還安好,卻又怕見了你不信我的解釋。如今這份害怕雖沒了,但心裡的愧疚卻不能減。”
“你不必——”顧梓菡欲讓姑詩云不必自責,但卻被姑詩云截斷話去。
“你聽我說完,雖然我是被人控制。但終究是因爲我才害了你。還好你無事回來,否則我當不知該如何贖罪,如何面對四爺。”姑詩云道。
顧梓菡看着姑詩云眼裡的誠懇。姑詩云清醒後會去寺廟便是爲了向她贖罪吧。
姑詩云大大地嘆了口氣,“不說那些了,如今你回來了,一切便好了。不過,你這幾月去哪呢?沒事何以不早些回府裡,可是有所顧忌?”
顧梓菡一帶而過道:“不過是有些私事要處理,便耽擱了些時日。”
見顧梓菡不願多說,姑詩云也不再停在如此話題上面。
姑詩云凝視着顧梓菡半響,握着顧梓菡的手輕拍道:“你回來就好,有你在我這心裡頭也淡定些。”然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顧梓菡見狀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姑詩云輕咬了嘴脣稍許道:“你以四爺婢女的身份回來,當是想避開世俗安靜地待在四爺身旁。我本不該來煩你的,但如今這府裡我也沒個商量的人,便只能厚顏在麻煩你一次了。”
顧梓菡道:“你我不必如此客道,你想讓我幫你何事?”姑詩云不是個輕易會求他人之人,會來找她,定然是遇見了難事。
姑詩云看了身旁的婢女小玉一眼,小玉退了出去,站在屋外把守着。
見姑詩云如此,顧梓菡心裡知道事情恐不簡單。
姑詩云眼疾了神色看着顧梓菡道:“皇上暈倒的消息你可知?”
“那日四爺匆匆離府,有提及過。”顧梓菡道。
姑詩云看着顧梓菡道:“皇上從那日暈倒後便未再醒來。之後,四爺拿着皇上欲備的聖旨代理了早朝之事。”
顧梓菡沉眉,看來景帝早料到自個恐會撐不住,聖旨一早便備好了。
姑詩云繼續道:“皇上昏迷不醒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對外只說是生了病讓四爺代理朝事。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四爺代理早朝的第二日,有人便提了疑問。雖然有南宮大人的幫襯,壓了下去。可接着前邊關突然來報戰事。但朝堂裡的衆將軍卻無一人願意領兵出征。眼見過了三日,邊關形勢嚴峻,但那些個將軍們卻紛紛稱病,連早朝都未去了。”
顧梓菡眉頭緊蹙,她不知朝政會如此嚴峻。看來他們是打算趁這機會逼四爺放棄皇位。
姑詩云一臉緊繃地看着顧梓菡道:“上午時,皇后讓人傳了話來。說怕他們趁四爺分身不暇之際打府裡的注意。這話還未冷,便出了刺客。如今四爺被朝堂上的事煩心着,這府裡便不能再讓他分心了。但憑我一人之力,卻也躲不過那些個陰謀詭計。卻也只能麻煩你幫襯些了。”
“如今四爺正是關鍵的時候,你我都是四爺之人,幫四爺是當然的。你不必如此嚴重。”顧梓菡道。
姑詩云淡淡一笑道:“有你如此之話,我心裡也便吃了顆定心丸了。”
姑詩云鬆了口氣,比起謀略和才智,她自問不如菡妃。這一園子裡的女人,二心之人頗多。外面又是一個個虎視眈眈之人。若沒菡妃的幫襯,自個終會顧不過來。
昔日無心的設計便是一出眼跟前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