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梓冉嘴角冷揚道:“王妃不必如此防着妾身,妾身對王妃而言無一絲威脅。王妃真正該防的是菡妃。”
“若你今日來便只爲說這些撥弄是非之話,那本宮想你恐是來錯了地兒。”姑詩云寒了臉道。這個呂梓冉,自個多番提醒,卻還是如此執迷不悟。若是如此,留着日後恐生事端。
呂梓冉冷笑道:“看來王妃還是不明白如今的形式。如此,妾身便好心地給王妃道個明白。前日四爺親自去了躺顧府,緣由是想讓菡妃認主歸宗。不僅如此,四爺還請了皇上的聖旨,一旦菡妃是顧太師嫡親外孫女的身份公佈,便封其爲郡主。”
姑詩云道:“顧家一門忠烈,顧太師忠心護國幾十餘年,最後戰死沙場亦不投敵的氣概讓吳越上下佩服。若菡妃當真是顧太師之外孫女,顧家之後,承襲顧家功績封爲郡主亦不爲過。”
呂梓冉譏諷地一笑搖頭道:“妾身一直以爲王妃是個通透之人,如今看來亦是目光短淺之人。”
聽呂梓冉如此諷刺,姑詩云貼身婢女小玉冷聲道:“呂夫人,注意你的言辭。”
呂梓冉冷笑,“妾身不過直言而已,若王妃覺得不好聽惱怒卻總比糊塗的好。”
“你是何意思?”姑詩云眼眸微眯道。
呂梓冉凝視着姑詩云道:“王妃,一旦菡妃得了郡主的稱謂,那在這四爺府裡的衆女子之中便她的身份最爲珍貴。你好生想想,皇上親自封的郡主,顧太師外孫女的身份。四爺何以如此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事。且是在如此時候,四爺擺明了想立她爲皇后。如此伎倆王妃卻看不清。”
姑詩云握着茶杯的手微僵,面色微白。
呂梓冉觀其顏色道:“王妃,妾身知曉你拿菡妃當知心之人。但知人知面又何能知其心,她如此做又何時考慮過你的處境。”
“行了。”姑詩云截斷了呂梓冉的話。
“王妃可是不信妾身所說之言,若不信妾身大可讓家妹來一趟跟王妃當面對質。”呂梓冉道。
姑詩云寒着臉看着呂梓冉道:“不必了。”
“那王妃打算如何對付菡妃如此兩面三刀之舉?”呂梓冉道。
姑詩云看着呂梓冉,面色微冷道:“呂夫人,本宮曾與你說過,園子中的女子無論進來前是何出生。進了這園子便是四爺之人,示意對四爺當是一心。若四爺當真有此想法,你我應該支持而不是在背後做一些小人之舉。”
呂梓冉突然大笑道:“王妃這話當是聽得讓人佩服,但心底真是如此想的嗎?”
姑詩云臉一白,寒了聲道:“呂夫人,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可以離開了。”
呂梓冉面色微僵眼眸微眯,凝視了姑詩云稍許,而後起身微微欠身,便轉身離開。
呂梓冉回到自己屋裡。
貼身婢女小嬋遞上茶水道:“夫人,你方纔將話說得那般明瞭,王妃似乎還是護着那菡妃的。”
呂梓冉接過茶杯,嘴角冷揚道:“是我將王妃的心思看得市儈了些。”
“夫人此話是何意思?”小嬋不解道。
呂梓冉捧着茶杯,眼眸微沉道:“我原本以爲王妃跟顧梓菡修好是爲了討好四爺,如今看來她倒是真心地爲四爺所想。只是一味地成全卑微了些。”
小嬋眉頭緊蹙,“那我們該怎麼辦?若王妃默認了四爺所爲之事,我們的借刀殺人豈不無用了。”
呂梓冉嘴角冷揚道:“你錯了,她心思再寬,但她背後的人卻由不得她如此。”
“奴婢不明白。”小嬋搖頭道。
呂梓冉抿了口茶,將茶杯放下,看了小嬋一眼道:“你明不明白無所謂,但我給這看似平靜的湖面丟下的石頭已經起了效果。接下來我只需坐觀便是。”
姑詩云屋裡——
呂梓冉離開後,姑詩云便一直坐在暖塌上出了神。
其貼身婢女小玉上前輕喚了聲道:“王妃。”
姑詩云回神,看着小玉問道:“什麼時辰呢?”
小玉道:“王妃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
姑詩云微愣,自語道:“本宮既坐了如此之久。”
婢女小玉咬了咬嘴脣,猶豫稍許後道:“王妃,若那呂夫人說的是真的,四爺真打算立菡妃爲後,我們當如何是好。”
姑詩云面色微僵,沉默不語。
小玉眉頭緊蹙道:“王妃,此事是否要告知皇后娘娘。”
姑詩云眼眸微動,搖了搖頭道:“如此小事不必驚擾皇后娘娘。”
“可是,若四爺真有如此打算,這便不是小事了。”小玉道。
姑詩云擡眼看着小玉,“這呂夫人處處設計菡妃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如此之事未得證實胡亂地說了出去,恐被有心人給利用了去。先看看再說吧。”
“可是——”
“行了。”姑詩云打斷了小玉的話道,“離四爺冊封大典不過五日,與其分心這些無關之事,不若多放些心思,看看是否還有遺落之處。”
“奴婢明白了。”小玉低頭道,然心裡卻有另一番打算。
夜裡,一個身影從四爺府後面偷偷離開。
深夜,顧梓菡剛睡下,便感覺一個陰影向自己投來。
她緩緩睜開眼,原以爲是四爺回來,卻驚覺站在牀榻邊的盡然是恭青。
恭青不是離京了嗎?
她坐起,對視着一面寒意凝視着自個的恭青。
恭青寒厲的臉看着顧梓菡,低冷的聲音道:“他打算立你爲皇后?”
她眉頭微蹙,四爺這打算便只告訴了她,恭青是如何知曉的?
見她不語,恭青一把抓住顧梓菡道:“跟我離開。”
她揮開恭青的手,冷聲道:“我不會走的恭青。”
“你——”恭青面色僵冷,瞳孔一暗道:“月兒,不要逼我。”
她擡頭,面無懼色地看着恭青道:“恭青,我曾說過不管發生何事我都不會離開四爺的。若你真地要強行帶我離開,那麼帶走的只會是我的屍體。”
恭青手一揚,一旁的屏風碎成了木屑,恭青咬着牙道:“月兒,你果真以爲我不會傷你嗎?”
她冷冷地揚起頭,一副無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