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青離開,剩下的墨心、華夫人便不是莫少聰的對手。
華夫人見狀,一個轉身逃走。
墨心和千奴跟着離去。
幾人走後,莫少聰對着黑僕道:“你們帶離愁回去,我去救那蠢女人。”說着一個躍身進了樹林。
顧梓菡在樹林裡疾步地跑着,她知道恭青就在她身後不遠處。
其實以恭青的能耐,她斷然跑不了這麼久的。但恭青仿若在跟她玩貓和老鼠的遊戲。
不管她怎麼跑,他不會立馬一掌殺了她,但卻一直緊跟在她身後。
她知道,他是想以此來折磨她,要她嘗透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絕望。
腳下突然一滑,她跌倒在地上。
身後不急不慢的腳步聲傳來。
她翻身,跌坐在地上。
恭青一身白從她面前的樹後走了出來。
她眼眸暗沉了下去。
同樣的白,在四爺身上是一種遠離凡塵的飄逸,而在恭青身上,卻是一種讓人畏懼的恐慌。
恭青不急不慢地走到顧梓菡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跌坐在顧梓菡。
陰寒的聲音緩緩道:“你的眼睛本宮倒是喜歡,但可惜了。你必須死。”
說着一個凌厲地掌向顧梓菡臉上打去。
掌風猛地而至,顧梓菡瞳孔微閃,臉上的面紗被掌風掀起。
恭青瞳孔猛地一撐,離顧梓菡臉不過兩指距離的掌心猛地一偏,掌風從她耳邊而過,帶動髮絲微揚。
“砰——”顧梓菡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她偏頭,卻見身後的樹木盡數倒地。她瞳孔微閃,是恭青方纔的那一掌所致。
耳邊傳來一直輕風,臉上的面紗隨風而落。
顧梓菡驚愕,回頭看着恭青眼裡露了些慌亂。
而恭青黑色的瞳孔凝視着顧梓菡,帶着不確定的目光。
突然身後樹林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恭青微微側頭,瞥了眼身後眼眸微眯,而後一個彎腰,身後一把帶起地上的顧梓菡,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在樹林一蕩便沒了蹤影。
聞聲而來的莫少聰,只看見倒了一地的樹,卻未見恭青或是顧梓菡的身影。
莫少聰面色凝重地看着癱倒一片的樹木,神情凝重。
峽谷底下,涓涓溪流旁的棧道上。
恭青看着面前的女人,眼裡由原先的驚愕,歡喜,到最後的憤怒。
恭青眼眸暗沉地凝視着顧梓菡道:“你沒死?”
顧梓菡眉頭微蹙,低頭不語。
恭青一掌揮向腳下的小溪,水花被激起數丈。
水花回落溪中,點點水珠灑在二人身上。
恭青陰冷的目光看着顧梓菡咬着牙道:“你當真夠狠,月兒!”
顧梓菡身體猛地一僵。
“噗——”一口鮮血從恭青嘴裡溢出,恭青嘴角揚着冷笑,在月色裡顯得異常的猙獰。
恭青的瞳孔緊緊地凝視着顧梓菡,複雜而凌亂。
突然,恭青緩緩轉身,一個躍身而走。
顧梓菡瞳孔微閃,眼裡劃下一抹暗光。
離愁被恭青打傷,醒來後得知顧梓菡失蹤。立馬回府,找了左冷領了四爺府裡所有的侍衛上山尋顧梓菡。
最後在京城外二十里遠的峽谷入口處找到了顧梓菡。
而對於顧梓菡爲何會出現在那,又是如何逃脫魔宮宮主的追殺,離愁心裡很好奇。但見顧梓菡回來後一陣沉默不語,也不敢多問。
夜裡,顧梓菡剛用過晚膳。
花無涯推門進來。
見花無涯顧無礙梓菡鬆了口氣。
兩人在棋桌前對視而坐。
花無涯拿起一子落下道:“昨日擒拿華夫人的計劃失敗呢?”今日四爺府的動靜,花無涯便知菡妃失敗了。
“魔宮宮主突然出現了。”顧梓菡淡淡道。
花無涯眉頭緊蹙,“難怪縉雲未回來覆命,看來她已經遭了魔宮宮主的毒手。”
顧梓菡落子,看來昨日恭青帶了的屍體是花無涯口中的縉雲。
花無涯拿起棋子道:“今日早晨我去了關押無心的地方,看守的人被人下了蠱。無心也沒了蹤影。你可知是誰做的?”
顧梓菡眼眸微緊,她因爲張夫人有孕,讓花無涯將無心從黑狼夫婦那帶走。
顧梓菡微微頷首,“千奴。”
花無涯微驚,而後問道:“你今後有何打算?”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菡妃要幫古元靈對付華夫人,但主上下令讓她配合。她自然全力以赴。
顧梓菡眉頭緊鎖,看着棋盤,看來如今是入了死局。
花無涯離開後,顧梓菡打發了離愁出去,獨自一人坐在屋裡的太師椅想事出了神。
她的身份被恭青發現了。雖然她與恭青五年未見,但以她對恭青的瞭解,恭青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的。
她眼眸微擡,看着窗外皓潔的月色,思緒回到七年前。
斷崖上,恭青陰柔的臉露着堅定的神色對着她道:“月,我恭青以日月爲誓,護你一世平安。”
她眼簾低下。
那時的她,心裡唯一所想的便是活下去,找呂榮報仇。而爲了活下去,她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
而恭青便是她所利用的最大的盾牌。
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終究還是沒能護她平安。
一陣輕風從耳鬢而過,她瞳孔微閃。
微微側頭,看着立在她身後的白衣。
一陣殺氣從她背後而至,停留在她脖子處。
“我要你的答案,你可否回去尋過我?”恭青陰冷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她眼眸微低,輕嘆了口氣,緩緩道:“我回去過。”
恭青瞳孔微閃。
“你是第一個敢騙我的人。”恭青咬着牙道,放在顧梓菡後脖子處的手收緊,食指扣在顧梓菡的脈門上。他便只要一絲的用力,她便會當場斷氣而亡。
她眼眸微低道:“魔宮一年一度的聖女宴,你沒陪在恭凨身邊。魔宮裡衆人說你刺殺恭凨失敗,被他當場一劍刺死。”
恭青瞳孔微閃,倏地收回手。
那年,他去兩人約好的地方找她,打算一同逃離魔宮。卻沒了她的蹤影。恭凨出現,告訴他她已經被他打落懸崖而亡。他發了瘋地要殺恭凨,被恭凨一劍刺中要害,離死亡不過一隙的距離。
而後,昔日的恭青死,他成了恭凨囚禁在地牢裡的禁臠。在那,他度過了生不如死的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