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妃氣喘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子揚聲道:“還愣着這做什麼,還不去把那礙事的人解決了。還是你真要等着主子拔你的皮。”
男子回神,起身,一個躍身而走。
茗妃眼眸微眯。衆人上奏景帝斬殺九爺,景帝宣四爺入宮商議對策。四爺一走,她藉機找芙妃一同離府。
如今這四爺府裡無一個能做主的主子,底下那些個夫人也以被控制住。主子如此精心佈局,如若他們失手,以主子的性格定然繞不了他們。
“什麼嘛,根本看不着。”一陣抱怨的女子聲從包房外傳來。接着房門被推開,芙妃和其婢女走了進來。
茗妃收起神情道:“妹妹可看見那稀奇呢?”
芙妃搖了搖頭道:“哪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不過是騙人的而已。”
“如此,看來又是底下人傳了誇張的話。仔細本宮回去賞她們嘴巴子吃。”茗妃佯裝發怒道。
芙妃勸道:“她們亦是聽了外人的傳言,姐姐也不必跟她們置氣。此行雖爲看見稀奇,但你我終日待在府裡也是乏味,如今出來走走也算是新鮮了一番。”
“妹妹如此說,那本宮也不好小氣了。”茗妃笑道,然眼底卻劃過一抹暗光。
芙妃淺笑,擡頭看了看窗外道:“都這個時辰,姐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茗妃道:“既然妹妹說難得出來一趟,我們便多待會兒亦無礙。”孟夫人還未死,此刻芙妃回去,所有的一切便都泡湯了。
芙妃嘆了口氣道:“也不瞞姐姐,自從進了這四爺府,往日那般自在的生活亦沒了。如此出來一趟也是難得,自然也想多待片刻。但如今孟夫人有臨近臨盆的日子是出不得片刻的閃失,而王妃不在府裡,你我自然怠慢不得。這已出來大半日的時候,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妹妹倒多慮了,府裡有那麼多的婢女,能出何事。”茗妃道,然眼裡卻劃過一抹冷光。
“姐姐說得甚是,但我還是不放心。我亦知姐姐今兒定然沒盡興,不若這般,等孟夫人誕下子嗣,我陪姐姐出城去廟裡住上幾日,可好。”芙妃道。
茗妃面容有些僵硬道:“妹妹既然如此歸心似箭,本宮亦不好攔着。”
四爺府孟夫人屋裡——
顧梓菡看着已經快要奄奄一息的孟夫人眉頭緊蹙道:“孟夫人,你再用用力,還差一點。”
孟夫人虛弱無力道:“我不行了,我沒力氣了。”
顧梓菡眉頭緊蹙。
一旁候着的婢女小七道:“孟夫人,你不能放棄,不讓小王爺便沒了。”
孟夫人耳邊聽着小七的聲音,欲再用力,但腦子卻昏昏沉沉的。
此時,門外再次傳來打鬥聲。
顧梓菡眼眸微閃,凝視着再次昏過去的孟夫人。
顧梓菡看了眼孟夫人下身,而後眼一沉,拿起金簪猛地向孟夫人胸口刺進去。
小七大驚,這是要孟夫人的命啊!
而孟夫人被刺,猛地驚醒過來,接着一個用力。
“哇——”孩子的哭聲衝破屋頂。
屋外,離愁聽到孩子的哭聲鬆了口氣,而面前的黑衣人卻眼一沉,攻擊的招數變得狠而絕。
離愁不敢怠慢,這黑衣人的武功比之前來的幾人要高許多。
黑衣人一個出其不意,離愁胸口中了一掌。
離愁後退了幾步,吐了口鮮血。黑衣人舉劍而至。
緊要關頭,突然一羣侍衛衝了進來。黑衣人見狀一個躍身而走。
令頭的阿奴對着侍衛吩咐道:“黃侍衛帶五人去追,其餘衆人將院子圍住。”
離愁收回手中的劍,大大地鬆了口氣。
阿奴走到離愁跟前道:“離愁姐,小的護主來遲,請恕罪。”
離愁瞪了眼阿奴,而後看着阿奴身後的付太醫道:“付太醫,孟夫人生了。你趕緊進去瞧瞧。”
屋內——
地上全是沾滿血的白布,小七抱着用棉衣裹着的孩子站在牀榻前。衆人進屋便是見如此的情形。
離愁走到顧梓菡跟前道:“小姐,孟夫人她?”
顧梓菡看了離愁一眼,對着付太醫道:“付太醫,孟夫人難產有血崩的跡象。”
付太醫看了眼下身滿是血的孟夫人,立馬走到牀榻前,打開醫箱開始施針。
衆人注意了都在孟夫人身上,顧梓菡帶着離愁和小七,以及剛出生的孩子離開。
三人回到四爺屋裡。
離愁坐在暖榻上,看着在榻上的小娃驚歎道:“小姐,你說這小東西便這麼冷不丁地跑了出來。還好有你在,否則他可慘了。”
離愁裝着童音道:“小王爺,你的命可是我們家小姐救的,你可以要記住哦。”
顧梓菡看着暖榻上的小娃,眼簾微低不經易看着自個平坦的小腹眼裡不覺劃過一抹黯然。
“離愁,你看着她。我去躺會兒。”顧梓菡道。
離愁擡眼看着顧梓菡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顧梓菡微微搖頭道:“只是有些乏了。”而後轉身往內屋而去。
見顧梓菡穿過扇門,小七在離愁耳邊輕語道:“離愁姐,她倒地是誰啊?”四爺屋裡多了個貼身婢女的事正個四爺府傳得沸沸揚揚。但四爺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四爺的院子,也沒人見過其本尊。
如今小七見了,又見離愁姐如此禮待,心裡不覺好奇。
離愁輕輕地點了點小傢伙的鼻頭,對小七道:“小七,有些事不該問便別問。”
聽離愁如此說,小七不敢再多言。
內屋——
顧梓菡向着牀榻走去,今兒幫孟夫人接生,在孟夫人那還不覺,一回來倒累得慌。
剛走到牀榻前,突然猛地一個頭暈讓顧梓菡蹌踉了一下,接着便見其一臉慘白地倏地蹲下。
顧梓菡感覺整個人仿若置身冰窖之中,她——看不見了。眼前突然沒有警覺地一黑。
身體不住地發抖,她嘴脣微顫,立馬閉上眼睛。
沒事的,她安撫着自個。
再睜眼,眼前漸漸亮了起來。
她伸手撐着牀榻邊讓自個起身。
坐在牀榻前,顧梓菡面無血色,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真的失明瞭片刻。如此的情況她並不陌生。
她微擡起左手,看着手腕處出了神。
半響的放空後,她緩緩擡起右手,手指欲搭到左手脈搏處,但卻在要碰及的一剎那間卻停了下來。
她嘴角微揚,而後收回右手,退下繡鞋躺了下去。
眼眸緩緩閉起,只是在合上前,一抹黯然不經易地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