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悄悄的,寧雪煙眼眸微垂,方纔她肯定小徑後面的就是三皇子,寧雨鈴對三皇子勢在必得,以往寧紫燕曾跟自己不只一次的說起,寧雨鈴很得雅貴妃欣賞的事,護國侯府的太夫人和淩氏,甚至寧雨鈴自己也一心以爲自己就是將來的三皇子妃。
若是知道她們的謀劃落空,不知道寧雨鈴,會不會氣的瘋掉!
看太夫人,淩氏她們還有時間謀劃自己的親事爲她們謀利!若是真把自己逼急了,少不得讓她們更加的不堪!半閉合的眼眸裡露出幽冷的寒光,有誰會想到病弱至此的少女有這麼銳利的眼光。
記掛自己關在院子裡,十幾年不聞不問的孫女,太夫人也真說得出口!她對她們若有半點血緣親情,明霜院也不會苦成那個樣子。
護國侯府,寧雨鈴正在收拾東西,她明天就要去寒山寺,想到就要見到英俊溫雅的三皇子,寧雨鈴激動的不得了,一個勁的讓人把自己漂亮的衣裙和手飾裝進去,母親和雅貴妃早有通氣,三皇子妃的人選,莫過於自己。
她現在對什麼都滿意的很,除了一件事,想着那個小賤人竟然也跟自己一起參選,心氣無論都順不起來。
淩氏扶着婆子的手,走進了院子,她前陣子休養的不錯,現在己沒什麼大礙,只要走的慢些,不牽動傷口,己看不出來被杖打過。
“母親,那個低賤的小賤人憑什麼和我一起參選。”看到淩氏,寧雨鈴就恨恨的道,她自來長的漂亮,又得太夫人寵愛,平時在府裡誰也不敢惹她,這時候想着寧雪煙就堵心,哪裡還忍得下去,若不是寧雪煙現在不在明霜院,她早就去明霜院大鬧一通,好好羞辱羞辱寧雪煙了。
“好了,那個丫頭病歪歪,沒人會看上她。”淩氏心疼的摸了摸寧雨鈴的頭,勸哄道。
“不行,母親,那個低賤的丫頭,竟然要跟我一起參加賞菊會,我就忍不下這口氣,母親,最好把她打發了出去,那天我聽祖母在屋子裡還說她長的好,說不定有皇子,世子看上她。”
寧雨鈴咬着手帕,恨恨的道,一臉的妒意,想不到幾年不見,這賤丫頭竟然長的這麼好,還引起了祖母的注意,怎麼不讓寧雨鈴心裡又恨又惱。
也不看看寧雪煙是什麼貨色,竟然敢跟自己相提並論!
“你放心,不會有人看中賤丫頭的,等過不了幾天,她就會隨她那個娘一起去的。”淩氏恨毒的道,想起這次自己無緣無故,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心頭就恨惱。
若不是寧雪煙那個小賤人那天從明霜院跑出來,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連雅貴妃的賞菊宴也沒資格參加,現在她雖然還頂着侯夫人的名頭,卻沒了誥命,那裡還能夠去參加貴妃的宴會。
想着這裡淩氏更加恨毒,雖說沒有證據證明是寧雪煙乾的,但她一肚子邪火還是全撲在寧雪煙身上,那個老婆子還想讓這個低賤的丫頭,跟自己的女兒一起參加賞花宴,好博得世家貴公子的注意,想也別想。
賤人的女兒,活該是賤人!
“母親,您是不是有辦法?”寧雨鈴一看淩氏的臉色,不鬧了,臉上大喜,拉着淩氏的衣袖問道。
“別急,母親一定把這個小賤人處理掉的!”淩氏的臉色陰冷如惡鬼,那個小賤人的娘都敗在自己手裡,最後不得不讓出正妻的位置,死在自己手上,難道還對付不了這個小賤人不成。
“母親,我明天到那裡就把那個小賤人毀了容,母親把她再買到窯子裡去,天天被男人騎,好不好?”寧雨鈴恨恨的道,越想起那張臉,她就越想毀了她。
“不好,你是不是想惹你祖母生氣,看看你,你是侯府的二姑娘,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見寧雨鈴說的那麼露骨,淩氏也不由的斥道。
“母親怕什麼,我是未來的三皇子妃,說不定將來還能更高一層,祖母巴結你還來不及,哪裡還敢生氣。”寧雨鈴得意洋洋的道,淩氏私下裡跟她說過,朝裡一些大臣,可是極擁護三皇子爲太子的。
兄傳弟接,這是先帝說的,但現在是皇上必不會這麼想,誰不想把皇位傳給自己兒子!
如果三皇子成爲太子,以後就是皇上,她就是將來的皇后,母儀天下,祖母難道還敢壓着自己不成。
“快閉嘴!”淩氏的臉驀的變的蒼白,伸手一把捂住寧雨鈴的嘴,急道,“我的小姑奶奶,這話也是能說的,若是讓那位知道,你還想不想活命。”
逸王可是有着活閻羅之稱,動則抄家滅門,更何況這種事關係到皇位的爭執,淩氏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好了,再不許多說,明天一早去寒山寺,切不可任性,那裡不但有你祖母,而且三皇子,雅貴妃都在,你要是不想嫁入皇家,就用力鬧。”狠狠的伸手指了指寧雨鈴的額頭,淩氏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用力的掙脫開淩氏的手,寧雨鈴不忿的道,“母親,那寧雪煙……”
“寧雪煙的事你不用管,母親一定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好的。”淩氏不耐的道,寧雨鈴太過驕縱任性,有點不知輕重,若是讓她參於,多半會出事,還是自己出手比較快,反正那個小賤人也活不了幾天。
寒山寺的廂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鍛練了半個月的原因,寧雪煙用了一服藥,又睡了一覺後,身體竟然沒有惡化,反而比之前好了幾分,晚膳的時候還多用了半碗湯,喜的兩個丫環只叫阿彌陀佛,上天保佑。
太夫人那裡也得了消息,晚膳的時候又特意過來看了她一趟,這還是太夫人除了第一天來後的唯一一次,這會親親熱熱的坐在寧雪煙牀邊的圈椅上,一個勁的誇寧雪煙是個有福的,知道雅貴妃要來,這身子竟然就好了。
寧雪煙坐起在牀上,乖乖的回話,若是有心人看到,必然會覺得這一對親親密密的祖孫兩。
待送走太夫人,寧雪煙己有些疲倦,青玉又讓她服了一貼藥,服待着她躺下,吹了燈,合了門出去。
躺在黑暗中,寧雪煙閉上了眼,眉頭微皺,她今天特地意到青竹林,就是爲了破壞寧雨鈴嫁到三皇子府去,否則以後既便是舅舅拿出了那些證據,也動不了淩氏,以三皇子在聲望,舅舅恐怕還會吃了虧去。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寧雨鈴嫁給三皇子,甚至不能是任何一個皇子,世子,不管嫁給誰,都會爲淩氏帶來強助,可是看眼下的情況,想不讓寧雨鈴嫁給這幾位皇子,世子很難,既便三皇子不娶,還有其他人娶。
寧雨鈴長的漂亮,跟寧紫燕一樣,在外面的名聲也好,外面傳護國侯府雙姝,俱是才貌雙全之女,而且以次女爲最,寧雨鈴之所以十六歲還未定親,就是因爲想嫁入皇家,就象寧紫燕十七歲才嫁一樣,也是因爲早就盯上了夏宇航,兩家早有協議。
上一世,自己到死也不明白,還以爲寧紫燕說的淩氏疼她,想多留兩年,卻原來,她們早己謀劃把她打入死地,用她的命來成全寧紫燕和夏宇航的婚事,犧牲她來謀求寧,夏兩府的聯姻。
寧祖安這個護國侯可不是傳承而來的,之前從前朝手裡搶來江山的時候,寧祖安戰功莫大,又是領兵的大將軍,先皇才讓封了年輕的寧祖安爲護國侯,而且還允許他傳下去,誰也不能否認他在軍中的助力。
這麼算起來,寧雨鈴這次的婚事應當能成!
扶着牀頭坐起,披散着烏黑的長髮坐在暗影裡,一時想不定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走,自己身邊的人手實在缺。
風吹起窗簾,有幾吹入,寧雪煙扶着牀頭坐起,她記得藍寧之前有關上窗戶,怎麼這半夜的窗戶竟然又開了,拉住窗簾,把窗戶關上,重新回到牀前,卻愕然發現牀頭竟然還坐着一個人,那張俊美中透着陰沉冷意的臉,嚇得寧雪煙一哆嗦,往後急退了兩步。
“小丫頭,又想害什麼人?”暗夜裡,陰森森的聲音有些發飄,任哪個膽子大的,突然之間看到那張陰黑幽冷的臉,都會心跳失律,大驚失色,既便那張臉俊美絕世。
“參見逸王殿下!”寧雪煙定定神,深深的福了一禮,擡起墨玉般的眸子帶着些茫然的疑問看着敖宸奕,竟是不躲不避,既便是那些貴居一,二品的大員,見了他都不敢直視,想不到這麼嬌弱的身子裡竟然有這麼一顆堅強的心。
“下午去三皇子了?”敖宸奕陰冷冷的一笑,沒有半點遮掩,這話換成任何一位大家閨秀聽了,必然是執意解釋,一個勁的保證自己的清白,把自己說的冰清玉潔纔是。
寧雪煙淡淡一笑:“沒有色,哪來誘三皇子,只是讓三皇子明白,有些女人是娶不得的,否則他後院的那些個嬌弱美麗的妾室,可就全活不下來了。”
逸王的話再難聽,她也得聽着,以逸王喜怒無常的爲人,想要她的性命,易如反掌,而她的命只有這麼一次,大仇未報,她如何捨得去死,被他這麼折辱幾句,不傷不痛。
“噢,你倒是知道,所以纔不願意嫁到三皇子府去?”敖宸奕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沒有不依不饒,優雅的往寧雪煙的牀上一躺,佔據了寧雪煙的位置,意態悠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