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晴扇也知道此事太大,所以這會拼了命的演,連自己的傷腿也顧不得了,拖着一條傷腿跪在地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又是表衷情,又是指天爲誓,目標只有一個,說的太夫人信服。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真摯,太夫人的神色鬆動了幾分,雖然還是沉着臉,但是很明顯臉上的神色己有些不同。
“祖母,我既便是再蠢,也知道一損既損,一榮俱榮,五妹妹出了事,逸王知道,絕饒不了我們侯府,我雖說是聖旨下定的側妃,但是在逸王眼中,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必竟還是未嫁之身,侯府有難,我也逃不了,祖母,難道是我自己不想活了不成。”
寧晴扇哭道,越發的情真意切,眼淚一顆顆的往下落,再加上那條傷着的腿,微微顫抖,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太好。
太夫人眼眸陰沉的看了看寧晴扇的腿,轉身往一邊的椅子過來,秦嬤嬤忙見機的扶起寧晴扇,嘴裡道:“三姑娘,不是太夫人要發作你,出了這麼檔的事,誰也承擔不起責任,逸王殿下可不是誰都能惹的。”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寧晴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逸王會那麼掌摑三皇子,在她的心裡,一直以爲逸王和三皇子的力量是等同的,既便出了什麼紕漏,三皇子也能護着自己,可事實卻讓寧晴扇又驚又恨。
爲什麼逸王可以打三皇子耳光,而三皇子卻連話也說不出來。
那一刻,她恐懼不己,就怕逸王追查到她身上,她必然性命不保,三皇子自己的臉面都保不住,又拿什麼來保自己。
“秦嬤嬤,我知道,我知道祖母也是爲了我們好,我們姐妹一起,纔可以永保護國侯府的安榮,如果我們姐妹之間也不團結,那還談什麼富貴榮華。”被秦嬤嬤挽扶到牀上,寧晴扇這會也顧不得自己的腿腳隱隱作疼,專挑太夫人喜歡聽的話。
果然,太夫人的臉色和緩了起來,想想也是,三丫頭平時也是個聰明的,決不會做這種自毀長城的事,看起來這事還真是三皇子做成的,想到這裡太夫人心裡也暗暗的怨責三皇子,既然看中了五丫頭,怎麼就不早早的請旨呢,偏現在弄到這種情況。
這己不是護國侯府能做主的事了,有聖旨壓在那裡,而且那頭還是逸王,誰還敢讓這婚事成糾葛。
要是當初三皇子一心一意的求娶五丫頭,自己哪裡有不放的道理,但是現在卻是再不能夠,五丫頭馬上要進逸王府,這時候如果出現名節問題,以逸王那個性子,必然會遷怒整個護國侯府,太夫人賭不起,也不敢賭。
“三丫頭啊,你五妹妹下個月就要成親,己經算是逸王府上的人了,三皇子縱有什麼想法,你也得勸着他,這以後可是輩份問題,於情,於禮都是不符合的,否則再有這種事,既便是三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也會聲名俱喪的。”
太夫人嘆了口氣道,這話說的極是真心,以太夫人的閱歷,當然知道三皇子之所以今天勢弱成這個樣子,一方面固然是因爲逸王原就勢強,另一方面也是三皇子自己理虧,看中自己未來的嬸孃,原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
好在逸王看起來也不想被人議論,任那個男人惹上這種事,都覺得丟人。
兩下里各有顧忌,這事纔沒有張揚出來,也算是給了護國侯府一條活路,太夫人現在只能暗中唸佛,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她這會火也發了,自然也是點到爲至,必竟這事裡面也有三皇子的事。
逸王固然不能得罪,難道三皇子就能得罪了嗎?
“祖母,扇兒明白,扇兒以後一定會勸殿下,方纔殿下走的時候,也跟扇兒保證過了,再不會有這種事的發生,祖母放心就是。”寧晴扇含淚保證道。
這話當然是寧晴扇故意往自己身上攬功勞,當然也是猜定敖明宇再不會幹這樣的事了,經了逸王這回事,敖明宇要是再這麼輕舉枉動,那可就真的傻了。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太夫人當然也是見好就收,不管如何,這事誰也不想鬧大,逸王和三皇子這邊,也沒有鬧大,她這裡當然也不可能鬧大,最多借故把幾個下人狠狠的罰一頓,其他的什麼也不能做。
寧晴扇腿摔斷了,也是再不能罰了的,之後太夫人又教訓了寧晴扇幾句,才帶着自己的人離開。
至於院子裡跪着的洛嬤嬤三個人,至被勒令跪滿三個時辰,否則一個都不許起來。
所以,等洛嬤嬤三個起身,一瘸一拐的進到內室,己是過了午膳時間,寧晴扇連午膳也沒吃上。
打發了兩個丫環去寒山寺的廚房間,問問還有什麼吃的,寧晴扇獨留下洛嬤嬤。
“洛嬤嬤那邊還沒有人過來?”寧晴扇這時候早沒了方纔的可憐相,冷聲道,洛嬤嬤替她輕輕的敲打着腿,之前從牀上摔下來,腿在牀尚上擱了一下,之前一門心思,只顧着討好太夫人,等太夫人走了後,才發現越來越疼,可三個下人全被罰在院子裡跪着,她也只能忍着,免得太夫人知道以爲她又要整什麼。
這麼重新上了藥,還是覺得隱隱的痛,洛嬤嬤坐在牀沿邊輕輕的替她捏拿敲打,之前太醫曾經叮囑過,每天都要這樣,可是昨天己不大疼了,今天卻疼的很,只是那太醫現在並不在這裡,一時也不能讓他來看看。
“姑娘,應當馬上有迴音,您放心,您那麼尊貴的身份,那邊絕不會想您有事的,聽說那主子就在附近,說不定一會就能見到。”洛嬤嬤安撫她道。
“寧雪煙那邊怎麼樣了?”聽得這樣一個消息,寧晴扇心頭一鬆,轉而咬牙問道,如果當時寧雪煙那個小賤人不那麼靈敏,那還有這後面的事,逸王既便過來,只要跟他說沒看到寧雪煙,自然也不可能發現這事。
她這會倒是越把寧雪煙恨上,卻沒想過她想害別人,還不許別人發現,避開。
“老奴聽說逸王在五姑娘那裡呆了一會後,就離開了,離開時,把門差點給踢壞了,而後傳來哭聲,方纔老奴在院子裡的時候,看到藍寧拿着一罐藥膏急匆匆的從我們院門口經過,看也沒看裡面,想見着很急的樣子。”
洛嬤嬤壓低聲音道,彷彿生怕話語中的這位逸王殿下聽到似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寧晴扇這邊挪了一挪,她這會還後怕不己,逸王殿下的氣勢驚人,那時候,她真的幾乎以爲逸王要殺了三皇子,站在屋子裡渾身冰涼,後悔不己,三皇子要是出了事,自家姑娘必然也是死路一條。
寧晴扇先是一頓,而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下子笑的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只笑着捂着肚子一時停不下來。
“姑娘,您怎麼了,您可別出事,這……這可怎麼是好!”洛嬤嬤嚇了一大跳,急伸手過來拉寧晴扇的手,不知道寧晴扇這是撞了什麼邪,怎麼突然之間笑成這個樣子。
“我……還以爲……有多被看重……兩妃同娶……真是笑……話,看看,這……還沒進門,就被打了……連門也被踢了……這可真是好……啊,祖母還……以爲她……多了不起呢……”
寧晴扇笑的眼淚都下來了,一時停不下來,一邊在着一邊拉着洛嬤嬤的手說道。
“姑娘,您輕點,這要是讓太夫人知道,又要罰您了!”洛嬤嬤大急,急忙過來伸手捂寧晴扇的嘴,方纔太夫人就是因爲姑娘沒有姐妹情義,罰的姑娘和院子裡的人,這會再是再知道姑娘幸災樂禍,還不得又發作了自己這批人。
她今天起起落落,受驚不小,可再經不起折騰,否則這條老命就得交待在這裡了。
“洛嬤嬤放心,我……我知道……不會讓人……知道的!”寧晴扇這會也停了下來,拿帕子拭了拭笑出來的眼淚,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這還沒進門就弄成這樣,以後進了門,還不得成什麼樣子。
雖然今天的事沒有成,但是能讓寧雪煙惹來逸王的厭惡,她覺得還是很值,想想寧雪煙所謂的兩妃同娶,果然就是一個笑話,寧雪煙自己摔成這個樣子,這位逸王殿下陪的卻是一個沒名份的寵姬,這就是打臉了。
“姑娘還是小心一些纔是。”見寧晴扇沒有再狂笑下去,洛嬤嬤鬆了口氣,但還是低聲的囑咐道。
“大哥那裡可有信過來?”收拾起臉上的笑容,寧晴扇臉色沉了下來。
“大公子那邊今天又來了信,讓一個小廝偷偷上來的,大公子讓你寫封信過去,他不知道我們山上的具體情況,急得不得了。”洛嬤嬤湊到寧晴扇面前越發的壓低聲音道,“三姑娘,大公子那邊是不是要回個信啊?”
寧雪煙之前說是生死未知,自己才和太夫人一起上的山,現在己經過去幾天了,寧懷遠應當也知道寧雪煙沒有死了,只是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才急成這個樣子,想到寧懷遠竟然讓寧雪煙逃了性命,寧晴扇不由的冷哼一聲。
如果寧雪煙早在上山的時候死了,哪還有現在這種事,連自己在三皇子面前都沒臉,想到憤怒處,咬着牙道:“你一會給我拿筆墨來,我當然要寫信,問問我這位能幹的大哥,這人是怎麼選的,這樣還沒把人弄死。”
發生了這樣的事,寧雪煙越發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