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497

“娘娘,百里子宵開始行動了!”殷雪帶來的消息讓靳雲輕爲之振奮。

“地點在哪裡?”靳雲輕陡然起身,狐疑問道。

“皇陵後的紫竹林。”

“哦?百里子宵還真捨得走,陪本宮看場好戲。”有那麼一刻,靳雲輕是欣慰的,看來段梓柔沒有白等。

時已入秋,酉時剛過,天色便暗了下來,當靳震庭到達紫竹林的時候,周遭已經一片漆黑,因爲絕對隱秘,靳震庭甚至連貼身的靳圖都沒帶在身邊,徑###索着朝竹林深入走了進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靳震庭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動靜,於是加快腳步。直至走到竹林的盡頭,靳震庭方纔看到兩個人影。

“誰?”靳震庭警覺開口,下意識停下腳步。

“屬下叩見相爺,相爺請!”爲首者在看到靳震庭時,恭敬施禮,聲音鏗鏘有力。

“你們是”靳震庭欲提出質疑,卻見另一人走上前來。

“相爺,我們等您很久了,快請!”男子自來熟般催促着,二人旋即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山坡,靳震庭甚至沒來得及質疑,便順從的跟上兩人。他一門心思的以爲兩人必是景王派來接應他的,心下自無懸念。

直至走到半米多高的灌木叢前,其中一人鑽進去打開機關,只見眼前鬱鬱蔥蔥的灌木叢順間分至兩側,一石門赫然呈現眼前,待石門開啓,靳震庭想都沒想的跟着兩人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密道,左右分別懸着火把,差不多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靳震庭終於看到前面閃出一道光亮。

“這是什麼地方?”靳震庭驚訝之餘,狐疑問道。

“相爺別急,馬上就到了。”其中一人安撫着。直至走過拐角,靳震庭登時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只見眼前偌大的石室內,刀槍劍戟幾乎擺滿了整個石室。論數量,是足夠供給十萬軍卒的兵器儲備。

“不知景王何處?”看着眼前的一切,靳震庭終於相信,百里子宵當真有足夠的實力與百里連城較量,這步棋,他或許走對了。“相爺莫急,且看這把刀韌度如何?”其中一人拿過長刀恭敬遞給靳震庭,靳震庭自是接過長刀,下意識甩了兩下,便聽耳邊呼嘯帶風。“聽聲音便知是把好刀!”靳震庭讚歎着。就在這時,密道內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相爺!快走!”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兩人臉色驟變,登時拉起靳震庭朝石室的另一端跑去。““書.滿`屋”更新最快,全文爲什麼要跑?”靳震庭只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着兩人到了另一處密道,只是三人進去沒多久,便又退了回來。“相爺,還想逃跑麼?”冰冷的聲音自青龍口中傳出,看着抵在自己頸間的利劍,靳震庭滿目震驚,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靳震庭,你好大的膽,居然敢揹着朕私下打鑄兵器,你想幹什麼?造反麼?”陰蟄的聲音迴盪在幽寒的石室內,在看到百里連城的那一刻,靳震庭雙目瞠大,身體因爲驚懼而忍不住顫抖。“皇上”靳震庭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連城,他來,明明是得了百里子宵的密函,可出現在這裡的爲什麼是百里連城?就在靳震庭欲向兩邊之人尋求答案時,卻見兩邊的人撲通跪在他面前。“相爺!我等以死明志!”語畢,二人突然狠咬皓齒。“不好!”青龍衝上去阻攔時,二人已然口吐黑血,砰然倒地,氣絕而亡。“明志?好啊!靳震庭,難怪你越發不將朕放在眼裡,原來你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百里連城暴戾看向靳震庭,體內散着陰森的寒意。“不是皇上!老臣冤枉啊!”看着地上已經斷了氣的二人,靳震庭彷彿被醍醐灌頂,順間清醒過來,這是陷阱,是百里子宵給自己設下的陷阱!“冤枉?現在這麼多兵器就在眼前,你還敢喊冤?”百里連城嗤之以鼻,冷聲質問。“是景王!是景王約老臣到這裡相見!老臣這裡還有景王的密函!”此刻,靳震庭焦急開口,顫抖着自袖內取出百里子宵寫給他的密函。一側,青龍將靳震庭所謂的密函遞到百里連城手裡。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所謂密函,百里連城猛的將宣紙甩在靳震庭臉上,“你說的就是這張!”靳震庭驚恐之餘抓過密函,只見上面沒有一滴墨跡,根本就是一張白紙。“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景王想要造反,老臣得了消息,本來想查出實證再稟報皇上,必是景王洞悉老臣之心,所以才設計陷害老臣啊!皇上,您明鑑!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斷無謀反之心啊!”靳震庭跪爬到百里連城腳下,如雞啄米般的磕頭。“你說景王想造反?證據呢?就憑這張白紙?”百里連城冷漠質疑,眼底抹過一絲寒意,他早就想除了靳震庭,魂沙園內所有茂盛過自己的那棵樹,他都要連根拔除!“皇上,這滿屋的兵器就是證據,這些都是景王鑄造的!不信皇上可以看這些兵器上的字!”靳震庭恍然,如果景王造反,兵器在鑄造時必會刻有景字,可就當靳震庭抄起砍刀仔細尋找時,卻在兵器上赫然看到了靳字。“靳震庭,現在你怎麼說?”一側,安柄山隨手抄了把兵刃舉至百里連城面前,那上面的靳字清晰無比。“皇上這是景王的陰謀老臣三個女兒都深得皇寵,尤其是三女兒婉兒,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老臣沒有百度搜索本520小說.滿`屋看最快更新理由造反啊!”靳震庭撲通跪地,身體匍匐在百里連城面前,泣不成聲。“有沒有理由是一回事,做沒做又是另一回事!如今證據(更新最快的.)確鑿,容不得你狡辯,來人,將靳震庭打入死牢,等候發落!”百里連城戾氣開口,繼而命人將石室內所有兵器繳收。暗處,靳雲輕清百里看到靳震庭被五花大綁的從密道推出來,看着那張老淚縱橫的臉,靳雲輕籲出一口長綿的氣息。“主人”殷雪憂心輕喚。“你覺得本宮在傷心?錯,他不值得。他從沒把母親當作妻子,也從沒把筱蘿當作女兒,筱蘿自然不會賤到把他當作父親,本宮是在想,就這麼讓他死了?”靳雲輕狡黠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華清宮內,當明玉將靳震庭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告訴靳素鸞時,靳素鸞手中的茶杯砰然摔在地上。“父親真的出事了怎麼會這樣”靳素鸞喃喃自語,下一秒,猛然起身衝出華清宮。當靳素鸞闖進關雎宮時,靳雲輕正倚在貴妃椅上逗着絮子。“這是你寫的?爲什麼?到底怎麼回事?”靳素鸞舉着手中的字箋,腦子裡一連串的疑惑讓她煩躁不安。見靳素鸞衝向靳雲輕,汀月登時上前阻攔,卻不想靳素鸞猛的揚手。就在靳素鸞的巴掌欲落在汀月臉上時,那隻皓白的玉腕卻被汀月緊緊攥住。“汀月!你幹什麼?”靳素鸞驚詫之餘,憤然怒吼。“奴婢沒幹什麼,就算幹了什麼,也不需要麗妃管教,這裡是關雎宮,自有關雎宮的規矩,未經我家娘娘允許,麗妃不得擅自闖進來。”汀月厲聲斥責。“你!”靳素鸞沒想到時隔多日,連關雎宮的奴才都已經這麼張狂了。“汀月,如果這巴掌真的落在你臉上,那你也不配留在關雎宮了。”靳雲輕慵懶起身,搖曳着走到靳素鸞面前,言外之意是肯定了汀月的做法。“靳雲輕,父親被抓了,你一點都不擔心?”靳素鸞忍氣抽回皓腕,怒視靳雲輕。“汀月,你在外面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靳雲輕揮手退了汀月,旋即走到桌邊倒了杯清茶,推到靳素鸞的方向。“父親?二姐說的可真好聽,時至今日,二姐的心裡可有這個父親?”靳雲輕一針見血,冷聲嘲諷。被靳雲輕說到痛處,靳素鸞只覺氣悶,大步走到桌邊抄起茶杯一飲而盡,旋即將手中的字箋扔到靳雲輕面前。“‘別去,除非你想死’,這上面的字是你寫的?”靳素鸞厲聲質問。“筱蘿好歹也救你一命,你不該感恩麼?”靳雲輕挑眉看向靳素鸞,悻悻道。“呸!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先是仿造百里子宵的字跡約本宮到紫竹林,之後還弄這麼個玩意警告本宮!靳雲輕,你到底想幹什麼?”靳素鸞幾欲瘋狂質問。

“錯,之前的字箋是百里子宵親筆寫的,整件事裡,筱蘿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寫了這張字箋,救了你靳素鸞一命。”靳雲輕神色肅然,清眸似古井無波。“你說本宮就要信?百里子宵沒有理由害(更新最快的.)後一條路,如果這條路斷了,她該怎麼辦!“所以說二姐百密一疏,你固然算準了百里子宵的野心,卻也算錯了他對段梓柔的深情,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既然滿皇城都在傳百里子宵與段梓柔伉儷情深,二姐又何必鋌而走險呢。”靳雲輕嗤笑着看向靳素鸞,眼底華彩繽紛絢美。“他竟然本宮是在幫他!有段梓柔在,他永遠也當不上皇帝!”靳素鸞低吼着看向靳雲輕,眼底一片憤慨之色。“二姐是在幫他?還是在幫自己!筱蘿不知道段梓柔的存在會不會阻礙百里子宵稱帝之心,卻一定會成爲二姐封后的障礙,只是二姐啊,你怎麼就學不會韜光養晦呢,你且忍一時,待百里子宵得了帝位後,再籌謀你那些小心思也是來得及的,如今倒好,因爲你一念之差,不僅害的靳震庭身陷囹圄,也斷了你唯一的後路,如果筱蘿沒猜錯,百里子宵短時間內是該消停了。”靳雲輕搖頭看向靳素鸞,長嘆口氣。“靳雲輕,你寫這張字箋不是爲了救本

宮,而是想讓本宮活着受罪,你是想看本宮如何落魄,如何悽慘,甚至如何死,對不對?”靳素鸞身體下意識倒退數步,目露慌亂之色。“嗯,二姐深知我意!”靳雲輕微微點頭,以示讚許。“靳雲輕,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根本就是個冷血的禽獸!”靳素鸞畏懼的看着眼前的靳雲輕,這一刻,靳素鸞只覺身處一片黑暗之中,而靳雲輕便是這黑暗的主宰。“筱蘿猜想,大姐死的時候,也一定是這麼想的,靳素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姐再世爲人,你的下場會怎樣?”靳雲輕一步步走向靳素鸞,直至將靳素鸞逼至牆角,那雙幽冷的目似利刃穿透靳素鸞的心臟。“不可能”靳素鸞的嗓子抖着顫音,瞳孔因爲害怕而縮成兩個黑豆。“當然不可能,所以筱蘿才替大姐做她想做的事,只是筱蘿手段有些仁慈,大姐莫怪啊!”靳雲輕忽然仰頭看向屋頂,彷彿靳表姐就在上面。“瘋子靳雲輕你這個瘋子!”靳素鸞驚恐的衝出關雎宮,就如她來時一樣氣勢沖沖。靳震庭入獄的第三天,百里連城下旨抄了靳侯府,錢財充歸國庫,家奴發配西南邊陲,唯獨一人被留了下來。當靳圖站在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院門前時,滿目驚愕,許久,方纔緩過神兒來。“劉醒啊,這是哪裡啊?”“這是靳府,不是靳震庭的靳,而是靳圖的靳。”輕柔的聲音溫潤綿細,悅耳動聽,又似林中黃鸝,清脆的讓人自心底升起一股緩意。“靳貴妃?老奴叩見靳妃娘娘!”靳圖聞聲轉身,這才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劉醒,不知何時竟換成了靳雲輕。“靳管家快起來,隨本宮進去說話。”靳雲輕上前扶起靳圖,繼而拉着靳圖的手走進府院。彼時她曾說過,靳圖會因爲她的好心,得到好報。如今便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靳妃娘娘,老奴不明白,這府院?”靳圖恭敬跟在靳雲輕身後,狐疑開口。“當###爲母親出錢安葬,筱蘿銘記於心,自筱蘿恢復神智之後,又得你暗中相助多次,於情於理,筱蘿都該還你這個人情。從現在開始,這座府院的主人便是你,房契地契包括你日後頤養天年的銀兩,筱蘿稍後會讓劉醒交給你。”靳雲輕堅定開口。“這這怎麼使得啊!老奴不過盡了些綿薄之力,怎可得娘娘如此封賞,老奴受之有愧啊!”靳圖聞聲,登時跪在靳雲輕面前,聲音隱隱透着顫抖。“你當之無愧,靳管家,筱蘿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已經求皇上饒靳震庭一命,你隨時都可以看他。”靳雲輕本不想提靳震庭這三個字,可她知道,靳圖的忠心從來不只是說說的。“娘娘”靳圖還欲拒絕,卻被靳雲輕攔了下來。“靳圖,如今靳侯府已經沒了,這裡是筱蘿在宮外唯一的家。如果你不肯接受這座府院,那筱蘿也就無家可歸了。”靳雲輕櫻脣輕啓,雙手緊拉着靳圖,撒嬌開口。“好好!靳圖就留在這裡,當三小姐一輩子的管家!”靳圖感激的看着靳雲輕,時光倒流,他彷彿看到了彼時三小姐拉着自己要糖吃的模樣,這麼多年,他早就將靳雲輕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適百里,在殷雪的協助下,靳雲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的天牢。陰暗潮溼的天牢內,老鼠比人還要囂張,竟明目張膽的四處遛彎,肆無忌憚的舔舐着犯人吃剩的殘羹冷炙,稍有口味特別的老鼠竟還打起了人肉的主意,天牢內不時傳來犯人悽慘的痛叫。靳震庭則被關在天牢最裡面的獨間內,當靳雲輕站在鐵欄外時,竟沒看到靳震庭的影子,直至殷雪指向牆角的稻草堆,靳雲輕方纔注意,原來靳震庭竟用稻草將自己整個埋在裡面。“父親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避現實的殘酷麼?”靳雲輕脣角勾起,一抹笑自脣邊盪漾開來。在聽到靳雲輕聲音的那一刻,靳震庭猛的扒開稻草,雙目如錐般瞪了過來。只是幾天的時間,靳震庭已經憔悴的彷彿老了十幾歲,尤其是蓬亂的頭髮上,那幾根稻草看的人無比淒涼,無比感傷。“真沒想到啊,堂堂一朝宰相竟然會落魄到如此境地,怪誰呢?”靳雲輕雪臂環胸,挑眉看向靳震庭,絲毫不在乎他那道殺人鞭屍的目光。“怪誰?你還有臉問老夫怪誰!靳雲輕!如果不是你,老夫怎麼會有今天!怎麼會!”靳震庭聲嘶力竭,雙目噴火。拜眼前這個魔鬼所賜,如今的他,一無所有!“對於父親的評價,筱蘿深感榮幸,如果是別人害父親至此,筱蘿還真心不樂意呢!”靳雲輕不慍不火的說着,心下慶幸自己勸阻了百里連城留下靳震庭一命,直至這一刻,靳雲輕相信,活着對於靳震庭而言,絕對是毫無止境的折磨。

“你是早就知道老夫與景王同氣連枝,所以纔會想用這樣的方法陷害老夫?”在牢裡的這幾日,靳震庭思前想後,他怎麼都不相信百里子宵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稱帝大業,如果不是百里子宵,那就一定是靳雲輕!“父親還真瞧得起筱蘿,就算筱蘿有心,也沒辦法做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在上萬把兵器上刻上靳字。其實父親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是景王布的這個局筱蘿一點也不奇怪,因爲在父親眼裡,女人根本是廉價的東西,不管是妻子,還是女兒,在父親眼裡都只是工具,或者弄權,或者傳宗接代。可景王不一樣,他對段梓柔的感情經得起考驗。時至今日,父親淪落至此,可有一絲悔意?如果父親肯稍稍看重女人,或許不會走到現在晚景淒涼的地步。”靳雲輕面色沉凝,眼底一片冰色。“你住口!你不過是個賤種,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夫!人都有一死,老夫就算死了,也不會後悔害死莫離!都是莫離!都是莫離生下你這個賤種!”靳震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手指狠狠指向靳雲輕。“父親罵的越兇,就說明父親心底越悔恨,至於死麼你放心,莫“書滿`屋”更新最快,全文婉已經求皇上饒父親一命,不過從這一刻開始,父親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這裡與老鼠爲伍,直到死!”靳雲輕的聲音彷彿自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都是對靳震庭此生的宣判。“皇上居然不殺我?爲什麼?皇上爲什麼不殺老夫!”靳震庭驚怒看向靳雲輕,他的罪名是謀反,就算不凌遲處死,也會被斬首示衆,可現在,皇上居然因爲靳雲輕的一句話,而放棄了殺他的念頭,這讓靳震庭心底震怒不已。“筱蘿相信父親真的很想死,因爲死了,也就解脫了,不過筱蘿更相信,父親絕對做不出自殺這種事,因爲你太過自戀,這輩子,你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基於此,父親怎麼捨得做傷害自己的事呢。”靳雲輕看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透着十足的揶揄和嘲諷。“靳雲輕你不是老夫的女兒,你是魔鬼你是惡魔”靳震庭頹然堆坐回稻草裡,他很想用自己的死證明靳雲輕是錯的,可是,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睛。華清宮內,靳素鸞纖指握着酒壺,白天百里連城曾來過,警告自己不可步靳震庭的後塵,只要讓他發現自己有半點不規矩,就算魚死網破,他也會讓自己付出代價。“百里連城,你這個傻瓜!靳震庭不過是替罪羔羊!你瞎了麼!是啊,你是瞎了,否則你怎麼會看上靳雲輕!傻瓜對上傻瓜!哈哈!好!好啊!”靳素鸞拼命朝嘴裡灌酒,癲狂的謾罵着,嘲笑着,狠狠拍打着桌面。風過,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鼻而至,下一秒,靳素鸞只覺喉間乾涸,緊接着無法呼吸,那種強烈的憋悶感讓靳素鸞順間清醒。“景王百里子宵!該死的百里子宵,你居然還敢到本宮這裡來!你害的靳府家破人亡,如今你有什麼臉站在本宮面前,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靳素鸞藉着酒勁兒猛的推開百里子宵,憤怒的眸子似迸發出無數利劍,齊齊刺向百里子宵的俊顏。“靳素鸞,你爲什麼沒去?”百里子宵冷眸看向靳素鸞,他賠上萬把兵器,目標就是靳震庭和靳素鸞父女。可讓他失望的是,靳素鸞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紫竹林,而靳震庭也沒有如他所願凌遲處死,他不甘心,梓柔賠上了一條命,可兇手卻還安然無恙的活着!“那是因爲本宮命不該絕!更不該絕在你這個廢物手上!爲了一個女人,你居然連皇位都不要了!皇位啊!天下人趨之若鶩,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你卻爲了段梓柔放棄!百里子宵,沒有本宮,你這輩子都當不上皇帝!”靳素鸞瘋狂百度搜索本520小說.滿`屋看最快更新怒吼着,眼底滿是戾氣,她唯一的後路,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如果沒有梓柔與本王分享,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靳素鸞,你們父女害死了本王此生至愛,本王必讓你們以命償命!”百里子宵陰蟄的眸子透出嗜血的寒光,下一秒,手掌已然掐在靳素鸞的雪頸上,力道之大,硬是將靳素鸞懸空掛起。“呃百里子宵殺了本宮,你也一樣會死呃”靳素鸞痛苦的掙扎着,雙手用力欲掰開百里子宵的手,可那股如同滅頂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掠過百里子宵,狠插在靳素鸞耳邊的牆壁上,眼見着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射過來,靳素鸞當下昏厥過去。注意到匕首上纏着的字箋,百里子宵當即甩開靳素鸞,伸手扯過字箋。在看到字箋上的內容時,百里子宵嗜血的眸陡然放亮,旋即縱身躍出華清宮。深百里的紫竹林靜謐無聲,偶有風過發出沙沙的聲響,伴着竹葉的搖盪,一陣優美的琴聲如泉水般清清泠泠,悠然響起,瀰漫在竹林間。月光下,段梓柔一襲白裳端坐在白玉古琴前,纖細柔嫩的玉指撫過琴絃,樂音悠然盪漾,帶着她此

刻的悲涼,讓聽者爲之心傷。那一日,她信心滿滿的留下來,她相信百里子宵一定會出現,他們曾經經歷了太多的刻骨銘心,太多的生死相依,所以只要百里子宵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來找她,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段梓柔最初的期待和企盼漸漸退卻,剩下的就只有哀涼和嘆息,此刻,段梓柔的心,便如這琴聲,婉轉幽怨。“梓柔”醇厚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顫抖,百里子宵一步步邁向小築,月光下,那雙眸盈溢出淚水。心,陡然一震,段梓柔素手撫住琴絃,悠揚的琴聲嘎然而止,可她不敢擡眸,她怕一切只是她的幻聽,她怕又一次失望。直至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只屬於百里子宵的味道時,段梓柔猛然擡眸,眼淚,順間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段梓柔淚眼朦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撫在琴絃上的手顫抖不止。“梓柔,你該有多久沒爲我彈奏這曲鳳求凰了,子宵想聽”百里子宵緩緩坐在段梓柔的對面,狹長的眸滿溢溫情。心,卻激動的彷彿要破膛而出,他慶幸老天爺沒有把梓柔帶走,失而復得的感覺讓百里子宵明白,原來這個世上,他最珍重的不是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而是眼前的美好,他這一生唯一深愛的女人,段梓柔。琴聲復起,帶着無比的歡愉盪漾在整個林間,月光如紗朦朧,此情,此景,讓人感動莫名。曲終,人未散。段梓柔倚在百里子宵的懷裡,眼淚簌簌而落。“子宵,謝謝你出現謝謝”不管以後如何,百里子宵這一刻的出現讓段梓柔釋然,她這輩子,沒有選錯人。“那些殺手是靳震庭和靳素鸞派的,爲夫已經讓他們付出代價了,梓柔,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百里子宵緊緊攬着段梓柔,似要將她揉碎了揣進自己的心裡。

關雎宮着火了!

“不要再爭什麼皇位了,我們一起離開吧?”段梓柔知道這是奢求,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只要留在皇城是非之地,她便一刻也不能安心。

“子宵會暫時放棄皇位梓柔,隨我回去吧。”百里子宵輕攬着段梓柔,聲音溫柔如水。

心,順間冷卻,段梓柔漠然退出百里子宵的懷抱,眸色清冷無波。

“皇位和梓柔,你只能選一個,如果你無法放棄皇權,那便讓梓柔留在這裡安靜度日,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至少,梓柔可以不用再爲你擔驚受怕。”段梓柔聽出百里子宵的言外之意,登時冷漠以對。

“梓柔,你相信爲夫,終有一日,爲夫會取代百里連城,成爲人中之龍!”百里子宵激動上前,欲伸手拉段梓柔入懷之時,忽覺身後一冷寒意,陡然回身間,森涼的匕首已至面前,百里子宵倏的甩袖,匕首猛的###了白玉古琴內。

“景王想成爲人中之龍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還真心不容易。當然,如果景王足夠長壽,介時能把百里連城活活靠死,等百里連城壽終正寢,景王還是大有機會的,不過靜心聽說百里連城正在服食長生不老之藥,景王到底能不能活過百里連城,還未可知啊!”伴着優雅的月色,靳雲輕一襲黑袍的站在那裡,晚風拂起她如墨的青絲,蕩起細碎的波浪,尤其是臉上的那抹黑紗,將靳雲輕襯的神秘莫測。

“你是誰?”百里子宵警覺看向靳雲輕,身體赫然擋在段梓柔面前。

“以往有人這麼問的時候,靜心都會說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景王這麼問,靜心可以告訴你,我是誰很重要,只要有我在,景王這輩子都不可能坐上龍椅,因爲靜心眼中的明主,另有其人。”靳雲輕肆無忌憚開口,其勢銳不可當。

即便感覺不到靳雲輕的內力,可百里子宵還是被她身上散出的氣勢震住”了,單憑那雙眼,他便難以抵擋,他甚至不敢與靳雲輕對視,因爲那眼中的鋒芒似有摧毀一切的力量,讓人自心底生寒。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百里子宵強壓住自己的心虛,厲聲怒斥。

“就憑靜心在景王離開的時候,將幾封僞造的景王與靳震庭往來的書信藏匿於景王府,如果靜心沒猜錯,如今這幾封書信已經落在了百里連城手裡,看來景王府,王爺是回不去了呢。”靳雲輕腹黑的淺笑着,利用靳震庭造反的契機牽扯出百里子宵,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計謀。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靳雲輕原本的目標就是百里子宵,如今也算功德圓滿了。

“什麼!皇上不會信的!”百里子宵心下陡震,劍眉緊緊擰成川字。

“皇上不信是一回事,皇上假裝相信又是另一回事,景王在朝中也算地位超然,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剷除自己的心頭大患,你覺得百里連城會選擇不信?還是會假裝相信!”靳雲輕一針見血,實則在靳(索本書名+海看最快更新)筱蘿說出僞造信箋的那一刻,百里子宵便知自己百密一疏,大勢已去。

“你這麼做是爲了誰?”百里子宵凝視眼前女子,冷聲質疑。此刻,他忽然有種被人當棋子的感覺。

“靜心只能告訴景王,就算這次靜心沒有出手,景王也不會得償所願,當初五龍奪嫡,何等慘烈,能從血浪翻滾中活下來,百里連城又豈是泛泛之輩?就憑景王你手中的那些兵力,根本無法抵禦百里連城私下練就的鐵血兵團!”靳雲輕嗤之以鼻,不屑開口。

“鐵血兵團?”百里子宵目露驚愕,不解看向靳雲輕。

“原來王爺連聽都沒聽過呢,罷了,靜心言盡於此,告辭。”靳雲輕丟下這句話,正欲轉身之時,忽見百里子宵擡袖,下一秒,殷雪已然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赫然夾着三根銀針。

“能擁有這般身手的隱衛,姑娘絕非凡人。不知姑娘想保的人是不是百里玉?”如是身份低微,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請不到絕頂隱衛,眼前這個身着百里行衣的女子,顯然在凌雲之上。

“王爺既然已經出局,局裡的事便再與王爺無關,滿目青山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王爺好自爲之。”靳雲輕利目如刃,言語中透着警告之意。

待靳雲輕離開,百里子宵不禁長嘆口氣,沒了退路也好,至少,梓柔還在身邊。自靳侯府被抄的第五日,景王府亦被查抄,而景王卻在查抄的前百里失蹤,至今杳無音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百里子宵的事剛剛平息的第二日,關雎宮突然走水,整個東廂房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焰沖天,在風中肆虐。

“怎麼還沒出來?不行,本宮要進去!”看着漫天的大火,靳雲輕心急如焚,手中的錦帕早就被攥的褶皺不堪。見靳雲輕欲衝進去,汀月登時拼命的將其拽住。

“娘娘!這火太大了,您不能進去啊!劉醒已經帶人去救王爺了,肅親王一定不會有事的!”汀月奮力阻攔之時,劉醒已然揹着百里玉自火中衝了出來。

“劉醒,他怎麼樣?”見劉醒出來,靳雲輕登時衝了上去,腳步沒來由的虛弱無力,險些跌倒,尤其是臉上的神情,焦急中透着深深的恐懼。

“娘娘放心,王爺沒事!”劉醒揹着百里玉大步跨進關雎宮正廳,將其安放在貴妃椅上。靳雲輕隨後跑了進來,汀月則在門外反手將門關緊,以免前來救火的人發現端倪。

“他這是他這是睡着了?”除了臉上有點燻黑,髮絲有些焦糊,衣角有些燒穿之外,百里玉呼吸均勻,一臉泰然,尤其是百里玉下意識翻身的動作徹底將靳雲輕雷的外焦裡嫩。

“回娘娘,奴才衝進去的時候,王爺身上披着一件冰蠶絲的外衣,所以基本沒受傷。”靳雲輕反觀劉醒,比起百里玉,劉醒簡直體無完膚,那張臉甚至能嗅出焦糊的味道。

“汀月!”靳雲輕當下喚進汀月。

“娘娘?”汀月聞聲推門而入,狐疑看向靳雲輕。

“你馬上帶劉醒去看御醫!”靳雲輕急聲吩咐。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叩拜的聲音。

“這裡沒你們的事,汀月,你記着,務必讓御醫爲劉醒好生診斷!”靳雲輕眸色凝重,心疼的看向劉醒。

此時,百里連城已然奪門而入。

“婉兒!”在百里連城入門一刻,靳雲輕猛的撲進百里連城的懷裡,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皇上,婉兒怕,好大的火啊!”一側,汀月自是悄然無聲的扶着劉醒退了下去。

“讓朕好好看看!”百里連城雙手握着靳雲輕的雪肩,焦急打量,在確定靳雲輕無甚大礙時,方纔舒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起火?來人!”百里連城極盡溫柔的將靳雲輕扶着坐下後,厲聲喝斥。

“回皇上,外更新最快xt面的火已經撲滅了,除了東廂房被燒的寸瓦不留之外,關雎宮正廳和西廂房都還安好,還有就是剛剛救火的奴才在廢墟里發現了這件冰蠶衣。”安柄山聞聲而入,恭敬站在百里連城面前,據實稟報。手裡,還舉着那件罕見的稀世珍寶—冰蠶衣。

“百里玉呢?”百里連城眸色陰蟄,冷聲質問。

“皇上他在那兒。”未等安柄山開口,靳雲輕拉着百里連城的衣袖,轉眸看向貴妃椅,此刻,百里玉依舊酣睡在貴妃椅上,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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